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脸色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此事究竟是否要告诉戚霆枭。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不悦。他缓缓的开口,声音降低了一些,“说。”
一个字,已经将他的不悦凸显的淋漓尽致。
下属默了一下,而后缓缓的道:“将军大人,您杀死的那个人是陈国公之子,陈谦钏。”言毕,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眼前的男人,生怕他暴怒。
戚霆枭浅色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很快,他竟然笑了一:“我知晓了,你且下去吧。”
语气很平静,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下属见状,也就未曾再多久留。行了一个礼之后,而后就离开了。毕竟是将军大人的事情,他作为下属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理由说什么。
只是那陈国公一向宠溺他的小儿子,如今被将军大人杀死,不知道会导致怎样的风波啊!
戚霆枭望着院子里的柏树,月色清冷的洒在庭院之中,多了几分萧瑟之感。
原来是陈国公的儿子,这便是能理解为何那小子当时面对自己还一幅耀武扬威的样子。他虽然平日不与盛京之中过多的名门子弟来往,但依旧听闻过陈国公很宠爱这个小儿子,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
缓缓的叹息了一声,怕是今日上朝,风雨欲来。
……
云朝歌醒来的时候,戚霆枭已经离开了。
戚府上上下下的家丁比过往多了几倍,也不知连夜是从哪里寻得的这么多的家丁。
云朝歌方才醒来,贺氏已经进来了。她脸上也带着倦色,经历了昨日之事,多少都有些心有余悸。来到床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身体觉得如何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娘亲去让大夫过来,再帮你细看看。”
一般女子生产完要休息很长的一段时间,否则将来也会落下一身的毛病。但昨天因为突入来袭的士兵和魏家人,导致云朝歌没有好好休息。
贺氏担忧女儿会因此落下病根,也就让人去云府请了之前伺候自己的嬷嬷还有大夫过来,也将昨日的事情告知了云灏。
云朝歌摇了摇头,她现在虽然有些疲惫,但总的来说还能忍受。睡了一宿之后,嗓子有些干,开口讲话也有些沙哑。
若盼端着热水:“夫人,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奶娘正在给孩子们喂奶,喂完奶后,她抱着两个孩子来到床边。喝完奶的小宝宝怪怪的,不再哭闹,脸也比昨天光滑柔软了不少。
“名字……霆枭取了吗?”贺氏问。
云朝歌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头一次做母亲,还有很多不懂不解的地方,于是只能小心之中再小心一些,生怕弄疼了孩子。
昨日她甚至来不及好好的看一看自己和他的孩子。如今仔细一看,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像谁嘛,不过小鼻子和嘴巴倒是有点像他。
她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母亲,霆枭已经离开了吗?”
也不知道今日上朝,会不会有人刁难。一想到这里,云朝歌有些头疼。若真的如霆枭所言,是国公派人来想要她的命,恐怕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
如今霆枭在朝中,风头正盛,那些守旧派自然会看他不顺眼。如果能拉拢,那倒是极好的,只是想要拉拢他又很困难,过去那么多人甚至安王想要拉拢他都没有做到,何况那些国公们?
贺氏叹了一声,揉了揉云朝歌皱起的眉心:“又是在想昨天的事情?”
“霆枭昨日与我说,那些人怕是国公之中对他心怀不满之人派来的。”
“原来如此,那也就说的通了。”
“是啊,若非国公之辈,又怎能调动士兵?纵使陛下真的想要维护霆枭,那些先帝曾经留下来的旧臣怕是也会心怀芥蒂。”
云朝歌说着,面色凝重。那些人不仅仅是为了逼戚霆枭,同时也是为了逼皇帝。逼迫陛下给他们更好的待遇,让陛下不能忘了他们这些先帝的老臣。
这分明是想要逼宫。
贺氏此时能做的,便也只是安抚自己的女儿:“昨日之事,我已经派人告知你的父亲与你的兄长,他们必然也会在今日帮助霆枭。”
云朝歌想了想,于是颔首。贺氏让大夫进来,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而后与贺氏说了一些什么。
“我知道了,今日就让府上的东厨做些养身子的膳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