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云阳侯驾鹤西归,袁家就彻底完了。
看完这里,云朝歌心情沉重地将兄长寄来的书信,用蜡烛点燃,这封书信的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戚霆枭处理完军营的军报之后,喝了些许小酒,沐浴完,回到自己的休息处。
床上,云朝歌已经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上。
天色已经很晚,但她却还没有休息。瞧见戚霆枭回来,她眉眼微抬,从床上下来,轻轻地帮他擦拭着发丝上的水。
“我今日从兄长大人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她不愿对他有任何隐瞒,“与云阳侯有关的事情。”
她动作轻柔,生怕扯住他的黑发,弄疼了他。
戚霆枭黑眸微微一眯,而后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都知道什么了?”他薄唇轻启,平静地问。一双黑色的眼底,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
云朝歌苦笑了一声,把手中的帕子放到了一旁。男人刚刚洗完,身上滚烫,她坐在他的怀里,脸有些烫。
“云阳侯老人家,身体大概是快不行了吧。”她沉沉地开口,语气有些沉重。
戚霆枭点点头,云阳侯如今就住在戚府内,老人病入膏肓,他虽然对自己的这位爷爷,没什么感情,却还是尽心尽力,请来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
大夫和他说,云阳侯差不多寿命到了。多么昂贵的药材,也难以继续续命。
他们这些姻亲也好、亲戚也好,心中要做一个思想准备。
怕是活不过过冬了。
云朝歌听完戚霆枭说的这些,沉默起来。粉色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一直以来,折磨她的都是司国太,与云阳侯无关。
此时听到戚霆枭的这位爷爷,身体真的快不行了,心中多少有些复杂。
“云阳侯驾鹤西归之后,听说陛下会采取一些行动,例如收了世袭的爵位,还有袁家的宅子,封地。”
她小心翼翼地说着,担心戚霆枭因此会勃然大怒。
他冷淡地嗯了一声,揉着她柔软的掌心:“陛下的旨意,大抵是这样。你兄长知道的事情,我怎会不知。”
云朝歌一时之间哑然。是啊,他受当今新帝的重用,兄长云旌知晓的事情,他又怎会不知道?
“袁家的把柄,也不过就是这个。”她轻说道:“因为知晓将来云阳侯老人家去世之后,袁家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宅子也会没有,所以干脆一把火全部烧了。”
趁着云阳侯还在,赶紧贪污一把,存下来一些财富,将来给后代子孙享用。
只是袁家的人恐怕没有想到的是,云阳侯如今已经帮不了他们。
被大理寺提审,这辈子怕是都只能在大理寺度过了。想想也是格外的唏嘘不已。
“正是因为烧了宅子,他们才能堂而皇之地住进戚府。”云朝歌说完,望着自己的夫君:“如今袁家的人,是去是留,都该有你做主了。”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云阳侯世袭的爵位,因此而取消,袁家的人还做了一些偷鸡摸狗的脏事,万一影响了戚霆枭可怎么办?
温热干燥的手,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之内。
“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戚霆枭沉着声音,轻轻地笑着。
云朝歌黑眸微抬,略带愠怒地斜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她若是不担心他,怎会一直关心袁家的人,袁家的事?
朝局之上,各方势力,四处动荡。她虽曾经助过新帝一臂之力,但古书有云,帝王无仁慈之心。
曾经的朋友,一夜之间,也会翻脸。更何况臣子与帝王之间呢?
她深爱戚霆枭,自然凡事都要为他仔细考量,一步都不能走错,不能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云朝歌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结实有力的小臂,而后道: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关心你,还要去关心谁?如今新帝登基,自然是拉拢人心的好时机。我曾以为,陛下也应该会拉拢云阳侯,却未曾想到……”
陛下竟然一直在等待云阳侯去世,彻底掐断这一脉的势力。
那戚霆枭呢?他身上留着袁家人的血,血脉姻亲,割舍不断。若是新帝因此对袁家人有所顾忌的话,戚霆枭首当其冲,会被陛下的人盯上。
“你担心我的仕途会因此受到影响,是不是?”他猜到了自己妻子的想法,低沉一笑,将她轻轻地带到自己的怀里。
温热的掌心,抚着她细致的腰,昨日做得有些过火,他今日心疼,不舍得再让她哭到嗓子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