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中近期倒是很安全。许是在英国公闹事之后，加强了巡卫，现在甚至连一个小偷都瞧不见。
但外面天冷，云朝歌也不愿意出府门，大多数时间还是一个人呆在府上。
今年的寒冬似乎持续的格外久，皇宫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后宫的皇后和贵妃们自然是不担心的，有着炭火炉子在屋子里，身体暖和急了。
但是朝堂之上的群臣，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饶是穿上了厚衣裳，也架不住这巨大的宫殿里的寒冷。
皇帝喝了一口热茶后，慢条斯理地说起了之前的打算。
“朕打算革新旧制度，创建新制度，也就是所谓的变法。”
此话一出，下面的大臣议论纷纷起来。
虽然这一阵子已经听闻皇帝有变法的倾向，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么仓促就会提起来。许多大臣甚至权臣都以为会在等上一段时间。朝戚霆枭看了一眼，只见他面上并无太多的惊讶，相反很淡定，似乎早已知道会有今日。
不少大臣心中都想，这戚霆枭听到变法还不诧异，分明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吧？
“老祖宗的制度，都流传了千年，自然是好的，怎么现在说变就要变了呢？”
“是啊，老祖宗的制度之所以能用这么多年，自然是有好处的。要不好，能用这么多年吗？变法，变法，最后把老祖宗的规矩都给坏了，那可怎么办？”
一时之间，除了寥寥数人之外，竟然几乎没有人赞成所谓的变法。
如今的局面，倒是一开始就在皇帝与戚霆枭的意料之中。但皇帝未曾想到反对的人竟然如此之多，甚至几乎没有支持他的人。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丞相甚至都站了出来，六旬老人朝皇帝行了一个礼之后，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娓娓道来。他道：“陛下，老臣并非是想要阻碍陛下的雄心壮志，只是这变法非一日可成，而老祖宗的规矩是万万不能废的。实行了近千年的制度，必然有他的道理。如今陛下想要完全否定老祖宗的制度，那是不妥。”
不光是丞相，其他重臣也纷纷站出来：“臣下也以为如此。”
“请陛下收回成命，变法万万不可。王朝立根之本，便是老祖宗的制度。若是连老祖宗的东西都要推翻，岂不是日后什么东西都可以推翻了？”
其他大臣听罢，也纷纷赞同起这些重臣的意见：“是啊，言之有理。”
太后如今已经薨了，便没有人能再管着皇帝。若是真的按照皇帝的意思，实行变法，岂不是整个王朝都会颠覆？
现如今能劝皇帝一把，便劝皇帝一把。
等到真的变法实行了，那可就真的是一点挽回的机会就都没有了啊！
“陛下！”
“陛下！”
甚至有的人已经跪在地上，只求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的脸色变得阴沉难看。他缓缓地说道：“朕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今只是与群臣商议一下，但变法终究是要实行的。无论是谁劝阻，朕心意已决！”
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朝堂。
王公公见状，深知陛下已经生气了，急忙说道：“退朝——”
群臣在退朝之后，议论纷纷起来。
“你觉得是谁怂恿的陛下动了这变法的心的？”
“呵，还能有谁？要我说，除了戚霆枭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本事。定是他怂恿了陛下，才让陛下有了这想要变法的想法。”
“我觉得也是他。他本就深受皇帝的喜欢，前一阵子更是救了陛下的命。就连英国公，都因为得罪了他，直接被抄家，可想而知他对陛下的影响有多大。”
戚霆枭听到这些话，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冷着一张脸，从那些在背后说他风凉话的人的面前走过。
“嘘，小声点，别说了。”
他冷笑了一声，甚至没看那人一眼就走了过去。
又过了几日，戚霆枭进宫与皇帝商谈变法之事。离开之前，云朝歌再三叮嘱道：“如今变法，人人谈之色变。变法是好，但若是法子用错了，弊端也很大。你与陛下一定要好好地说，哪怕真的要变法，也不可能一步到位，要慢慢来。”
她真的怕这事动作牵扯的过大，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最后导致戚霆枭自己也深陷其中。
皇帝就算有远大的理想，但也无人能保证他最后会不会屈从于现实。而皇帝身为君主，是必然不会犯错的，那最后背锅的便只能是戚霆枭了。除他以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能平复愤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