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军帐,云旌长长地舒了一口长气。
伴君如伴虎,刚才他在营帐之中,见太子与戚霆枭针锋相对,他都快遭不住了。
云家家主的位置,还真是难做啊。
“戚霆枭,你见过华泠吗?”云旌问。
夜已深,风微凉,吹过他们两个人的衣裳,有些刺骨的冷。
戚霆枭眉眼舒缓,摇摇头,示意云旌,他也没见过。
“那你还想着要除掉他。”
云旌有些无奈地与戚霆枭一起,回到两个人的营帐之内,唤下属温酒送来,而后入座。
“人都没见过,也不了解对方的底细,想要除掉安王身边信任的军师,可没那么容易。”
云旌望着戚霆枭:“还是你已经有什么主意了?”
“暂时还没有。”戚霆枭薄唇微开,端起温好的酒:“但没有主意也要去做。”
平定了安王带来的乱,他才能与云朝歌相认。哪怕是为了后者这私心明显的目的,他也只能咬着牙去做。
“明天派人去探探华泠的虚实。”戚霆枭手指轻抚着酒杯:“派一小队人马,试试他的本事。情况不对,立即就撤回,不许恋战,伤亡人数必须为零,这是军令。”
……
安王的营帐之内。
属下正在与他汇报军报。
“先前那一小队人马,已经全部撤离。按照华泠军师的计谋,我军未损失一兵一卒。”
安王大喜:“好!”
他不由地看向一旁的华泠:“你这次又立了大功。”
华泠情绪很淡,朝安王行了一个礼:“只是尽了本分而已,安王殿下。”
属下离开之后,营帐里除了安王与华泠,只有寥寥几名伺候在他身边的小厮与丫鬟。
安王本以为先前与魏茗合作,能将太子彻底按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洞穴之中。
没想到那人竟然命大,还能活下来。
甚至派人去寻找魏茗。
宫中有安王安插的眼线,太子派人寻找魏茗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他的耳内,甚至不用过多思考都知道,太子活了下来。
在阴冷黑暗的山洞里,即使活下来,恐怕也会感染风寒。
此时若是出兵,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安王自然不愿错过如此好的机会,他说道:“华泠,你先前献给我的不费一兵一卒除掉太子的计谋,确实很好。只可惜那人的运暂时还不该绝,竟然活了下来。但如今,他旧疾复发,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好时机,你可有什么好计策,说来听听?”
华泠听到这话,神色微变。
他皱起眉,叹了口气,而后与安王行礼,语气礼貌地道:“安王殿下,臣下理解您想要将太子铲除掉的心思,但现在并非是对太子及其党羽进行斩尽杀绝的好时机。”
“此话怎讲?”
安王的面色,沉了下来。
华泠的计谋,他虽然会听。
但今天讲的,确实有几分扫他的兴。
华泠说:“安王殿下您的守城只余下几座,而太子则拥有最富饶的土地。光是军队的粮草差距,就已经很大了。而且现如今,我军储备的粮食,行军打仗也只够消耗二十来天,再进行长途跋涉作战,士兵恐怕会疲倦至死,甚至饿死。”
现如今要对太子发动进攻,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安王皱起眉,思考华泠的建议是否有可采纳性。
他靠回到卧榻之上,瞥着华泠:“华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云灏吗?”
安王贪婪的眸子,看着跟着自己的军师,问道:“你既然聪慧,应该能猜的出来吧。”
华泠却沉默了起来。
良久的死寂,在营帐之内蔓延。他沉默了许久,缓缓地开口道:“臣下不敢揣摩安王殿下的想法。”
安王嗤笑了一声。
“我抓云灏来,把他关在囚牢里,不断地派人折磨他,目的只有一个。”
这段时间,云灏在囚牢里,几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但一直都没有吐露出云朝歌的下落。
华泠曾经去见过几次云灏,安王吩咐他的要求也只是让他尝试从云灏的口中问出云朝歌的下落。
他很敬佩云灏。
这个男人,宁死不屈。
恐怕安王想从他的口中,问出云朝歌的下落,没有任何可能。
想到这里,华泠缓缓地抬起头:“安王殿下是想问得云朝歌的下落。”
“是,又不是。”安王笑了。
他喝了一口酒,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而后说道:“想要问得云朝歌的下落,是为其一。华泠,你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问得云朝歌的下路?”
“是因为戚将军吗?”
世人皆知,戚霆枭倾心于云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