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子时,准备动手。”她轻轻的说。说完之后,她的心仿佛终于放了下来。
后天,是死还是活,都看后天了。云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听风和天枢,抿了一下唇,“你们先出去吧。”
等到听风和天枢离开之后,云朝歌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空。她刚才做了一个决定自己和戚霆枭命运的决断。
之后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心中很害怕,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不害怕,现在肚子里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云朝歌的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这里此时,有着一个他们两个人共通创造的生命。从京城一路走来,除了戚霆枭之外,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小小生命。
只是不知道如今,她还有没有机会继续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里,云朝歌苦笑了一声,而后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能好好休息的最后一天了。
次日早上,云朝歌吃着早膳,虽然勃辽的御膳房做的早膳很用心,也特别符合她的胃口,可是现在,她却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如同在嚼着干蜡差不多。
宫女还以为是饭菜的味道不太好,悄悄的问道:“是饭菜不合您的口味吗?”
云朝歌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她努力吃完最后的饭菜,或许之后她都没有机会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最后一顿饭,还是好好尝尝吧。
早膳用完之后,云朝歌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她做了一个冗长复杂的梦,梦里,有自己,也有戚霆枭。他们两个人笑着,谈着未来的生活,他们会在一个山里隐居下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无论日后怎么样,他们都选择在这里生活。世间的纷争,都和他们再无任何关系,在这里,他们可以早起耕作,晚上相守。朝局纷争也好,国家仇恨也好,他们只要能在这世间相守,就比一切都让他们满足了。
但当云朝歌醒来的时候,她望着房间里的一切,意识到原来自己还留在勃辽的皇宫内。她苦笑了一声,是啊,只是一个梦境罢了。梦里再美好,现实也是残酷的。
她在勃辽的皇宫里,是一个人质。而她的夫君,此时就被关押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死牢内。
明明距离她那么近,想要见他一面,却咫尺天涯。她甚至愿意为勃辽治疗瘟疫,可是那勃辽太后却连这最后一点希望都不给她。
云朝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她的嘴唇,几乎快要咬破,她恨不得用尽毕生所学,调制出这世间最毒的药物,而后要了那勃辽太后的命。
而后眼睁睁的看着这勃辽亡国!
……
勃辽的皇宫内,一如既往的沉寂和安静。但一小队人马,急促的赶到了云朝歌所在的小院子里。
这一对人马,身上穿着铁甲。身上佩戴着利剑,在勃辽皇宫内,一般人是不允许佩戴利剑的,可这群人,却与一般人不同。他们是勃辽太后的直属部队,此时来这里,便是来拿人的。
而他们要拿的人,便是传闻中,那个汉人将军的夫人——云朝歌。听闻这位汉人女子,在坊间名声不错,此次太后将她带回勃辽,也是为了让她帮忙拯救勃辽的瘟疫。
按理来说,这种女子医术高明,应该存有仁心。但是此女却没有答应他们勃辽方面提出的要求,所以太后才派他们来捉拿此女。
勃辽人一向对汉人没有好感,那群汉人,占据着中原肥沃的土壤,环境优美,哪里像他们勃辽,满日黄沙,食物也不充足。再加上长年累月的战争,勃辽一直以来,都占不了什么便宜。
现如今,就连汉人的女人都敢威胁勃辽,见死不救。这群禁卫军对云朝歌的憎恨,又多了几分。连带着推开门的力气,也大了几分,只听到砰的一声,小院子的木头门就被用力的撞开了。
院子里的宫女被吓了一跳,见到一堆穿着战甲的人,出现在院子里,“你们这是干什么?”
云朝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起身,拿起一件斗篷,披在身上,而后走了出来,黑色的眸子,落在门外的那些人身上,默了段时间之后,她道,“我也算是勃辽太后的客人,这是要做什么?”
话是这样说,但她的心已经沉了下来。她几乎猜到了这群人是来做什么的,恐怕是勃辽太后要带她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