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歌很少会有如此严肃的时候,平日里大多数时候,她都云淡风轻。哪怕安王之乱,也只是神色匆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贺莲房敛起眉头:“什么事,能把你都给难倒?这可不常见啊。”
云朝歌苦笑了下,将戚霆枭想要解甲归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如今天下太平,海清河晏,他也厌倦了带兵打仗,想要趁着如今太平盛世,向陛下请辞。”
“原来如此。”贺莲房说,“若是他真的想要解甲归田,我也没什么说的,那他同陛下讲了吗?”
“未曾。主要是我担心,陛下未必会放他离开。”云朝歌叹气道:“虽说是太平盛世,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新的战火。”
贺莲房见她一脸愁容,宽慰她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忧,这件事我将来会同陛下说的。”
“只是……”她话锋一转,“你的担忧也确实有些道理。如今天下确实太平,但陛心中也有宏图之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新的战火。”
想到这里,贺莲房苦笑了下,她轻轻地道:“这件事,我自然会放在心上。劝说陛下一事,我会试试。”
虽然有了皇后的允诺,但云朝歌依旧有些放心不下。
戚霆枭拥着她,“事在人为,若是陛下真的不同意的话、”
话未说完,他已经被云朝歌捂住了嘴。
“不许说。”她瞪了他一眼,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要迷信,她也要多多密信一些,万一乌鸦嘴灵验了可怎么办?
戚霆枭哭笑不得,他缓缓地将她的手拉开,“你什么时候也如此的迷信了?”
“我这可不是迷信。”云朝歌道:“还不是担心万一真的被你说中了可怎么办。”
她甚至想着明天要不要去寺里求一求,说不定会灵验呢?
“霆枭,我明天打算去城南的寺庙拜一拜。”
“灵隐寺?”他顿了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是为了自己,“倒是不用。若是陛下真的想放人,即便不去拜神佛,我一样可以归隐。若是陛下不想放人,即便是求了,也是无用功。”
……
云朝歌一连几天,有点闷闷不乐。她越想越觉得皇帝不会放了戚霆枭,因为熟悉他的秉性,所以才如此确定。
若盼端着点心来到房内,“夫人,您今日胃口可还是不好?”
云朝歌最近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些天戚霆枭还住在军营内,不知道情况。
她单手托着下巴,瞥了一眼盘中的点心,有些乏味地摆了摆手:“拿下吧,我现在没胃口吃这些。”
若盼无奈,只好端着点心离开。
莺儿见她端着动都没动的点心,“夫人又是一口都没有吃吗?”
若盼点了点头:“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夫人最近在担忧什么,饭也不怎么吃。偏偏这个时候将军大人也不在府上,可如何是好?”
一个小厮,匆匆地跑了过来,“将军夫人的母亲来了。”
“云夫人来了?”若盼和莺儿彼此对视一眼,顿时觉得有救了。
贺氏听问云朝歌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吃东西,心知与戚霆枭解甲归田一事有关。“朝歌,可是和皇后娘娘谈的不顺利?”她问道。
“倒不是与皇后娘娘有关。”云朝歌说:“我仔细想了想,只要四国还没有统一,陛下就不会轻易放戚霆枭离开。”
云朝歌所说的四国,正是帝国之外的三个国家。这三个国家单一想要和如今的王朝比拼,倒是弱了一些,但若是联合在一起,结果还不好说。
而皇帝也一直对周边这三个国家有着想法。
他想要尝试他的祖先从来没有完成的壮举,一统天下。
但一统天下哪有那么容易?云朝歌苦笑着想,能护着一国之民,保着天下太平,已经实属不易。对外战争,最后苦的不还是百姓?
那是用血和骨堆积起来的胜利。
贺氏叹了口气,握着女儿的手,关心地说道:“我今日来,也正是为了此事。你父亲与我说,最近在朝堂之上,陛下又谈起了未来的宏图大业。他和云旌都觉得将来大抵是会打仗的,霆枭想要解甲归田,怕是没那么容易。”
过了两三日。
白色的骏马,在戚府门口停了下来。戚霆枭从马上翻身而下,将白马交给了小厮,而后快步朝府内走去。
府内的管事写了封信,告知他最近云朝歌吃的很少。他听罢后,就骑马离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