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歌一夜未睡,等到天亮厚有些许睡意已经完了,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处理,她难以就寝。
一来到贺氏新的院子,就看见她在整理着送往贺家的定西,浩浩荡荡去了好几车,结果谁知道贺老夫人只收了一些寻常的生活用品,其余的都给贺氏退回来了。
贺氏知道自己母亲是想跟自己摘干净,害怕连累到云家,可是自己也是想要尽一份孝心,不想让别人说她出嫁之后不管娘家。
云朝歌宽慰了几句她心里好受些,但是谁知道日头不会没到午后,就看见云灏父子两个一脸疲惫的回来了。
“父亲,今日您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按照云灏从前上朝的时间,至少也是申时之后,云灏叹了一口气,把兄妹两个都叫出去。
看见贺氏这个枕边人之后,全身的伪装都卸下来,喝了几口凉茶。
贺氏心里有些心疼,方才看女儿眼里得示意,定然是官场上面出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便多问,若是云灏想说,夫妻两多年来知无不言,他不会隐瞒。
“今日我原本是拿着布政使大人的举荐信去户部报到,结果谁知道那户部侍郎说如此布政使大人告老还乡了,又说了一大堆的理由借口,反正这个户部郎中有别的人举荐了,我又问可有别处的官职,将我安排,却无人回应,只晾了我半日,就叫我回来了。”
贺氏隔着都能过感受到云灏心里的哀叹,当初举家搬过来,就是为了在这里扎根的,没有了官职即便是有再多的钱,在这里都是浮萍。
金陵布政使早不还晚不还,偏偏这个时候告老还乡,看样子只怕也是搅和到了如今的争斗里面。
贺氏微微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底终究是我连累了你,父亲一不在,这些人就墙倒众人推,从前那些交好的都唯恐避之不及。”
云灏害怕妻子伤心,忙强打着精神安慰了她几句。
云朝歌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即便是父亲不说她也能猜到。
看着云旌唉声叹气的样子,她又再三询问。
云旌面带难色:“父亲不让我告诉你,说怕你担心。”
云朝歌心里不忿,带着沉甸甸的语气说道:“哥哥,从前告诉你的都尽数忘记了不成?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便是荣辱与共的,经历过这一次事情,你可看出来了?”
云旌郑重其事的说道:“看出来了,我们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我和父亲出事,撑不起家里,母亲和你还有旜哥儿他们,都不安心。”
云朝歌大概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看着贺家败落,户部郎中这个职位想要给别的人而已。
自从贺家被抄家的时候,她就预料过这样得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惊讶到她。
“这样吧,父亲的事情我相信她能处理,但是你不能给他拖后腿,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堂而皇之的多去不了军营历练,你就从最低等的多报名进去。”
“什么,让我去做一个伙头军不成?”
云旌空有一身抱负,想要做的和实际云朝歌吩咐他去做的事情大相径庭,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云朝歌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说道:“伙头军也是军,有什么不能的。”
云旌气得挠挠头。为今之计也还是先低调一些,找找事情做才好。
秋后烦躁,云朝歌心里难受得紧,偏生这几日遇上这些事情让她感觉到一团乱麻里不清楚自然也就多啰嗦了几句。
“小姐,今日天热,看你口干舌燥的。”
今日若盼她们都不敢惹云朝歌,之间她顿了一下问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若盼点点头说道:“昨日就立秋了,眼下还有得热了呢,本以为今年会凉爽一些,结果谁知道竟然热得受不了,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云朝歌没有理会若盼的碎碎念,蓦直埋头沉思。
“如今秋后了。”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戚霆枭也一样没有放在心上。
还没有嫁给袁浚的前一年,北楚的天气异常炎热,正好就满足了水稻麦子的生长,结果就在大家都以为今年是一个丰收之年的时候。
一场从东胤传过来的蝗灾,让北楚正好赶上丰收的多时候,把地里的庄稼全部给吃干净了。
那一年的财政吃紧,国库里面都没有了余粮,从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但是那一年,连富贵人家都紧着米粮下锅,可见蝗灾泛滥,粮食短缺,偏偏其中还有人不干利国利民的事情,冲着这个时候发国难财。
当时在大祭司和宁王勾结之下,将北楚为数不多的粮食分了不少卖给东胤,那一年造成几十万的百姓饿死,被推出来担责任的都是那些刚正不阿的清官,反倒是抱齐王大腿的人得以晋升。
想到这里,云朝歌再联想到云灏如今身处的户部,大部分都是齐王的人手,看来是时候换换血了。
“过几日你去叫府里的管家来,我有事吩咐他做。”
天枢走进来回话:“主子,将军回来了,他说想见你。”
云朝歌一愣,冷淡道:“我不想见他,我堂堂云家嫡女,如何整日与一外男私会?如果你还是我的人,就做好自己的事情。”
天枢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仿佛在冒着冷汗,这两个主子都不太好伺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