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歌是因为贺励成叮嘱过她,但是贺莲房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想出了如今唯一的办法。
表姐妹两个相视一笑,心里各自都领悟过来一丝。
贺老太太也同意这个提议,便点点头:“这个办法好,当初那个宅子是你祖父自己置办下来的,没有动用官家和公中一分一厘,这些人是断没有道理抄家的。”
贺氏还想起当初她小的时候,自己母亲时常劝自己父亲把那个小小不实用的宅子卖掉。
但是谁知道贺励成对这座宅子有特殊的感情,所以一直都搁置着,反正贺家也不差这几个银子。
谁能想到一朝获罪,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宅子,成为了这诺大的贺家人容身之地。
贺莲房跟云朝歌一左一右搀扶着贺老太太,“祖母,既然如此,咱们不要再多耽搁就走吧。”
几匹瘦马着实担不了太多的定西,但是贺家现在一贫如洗的,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搬的。
除了一些不实用的,在老太太的示意之下懂得取舍,另外的便是一些细软,云家来的时候很多马匹车辆都是装载得满满的。
一个中午的时间差不多都先去自家的宅子里面放好,再过来装人,贺老太太年纪大了,从这边走到城南的老宅,少说不得要一两个时辰。
可是贺老太太坚持不坐车,也不允许云灏夫妻两个搬来太多的定西,只允许给一些吃食一类。
最后拗不过贺老太太,除了贺莲房姐妹跟云朝歌,其余的人都走在前面,贺老太太带路,再是艰难都要走下去。
他们就这样从天色灰暗的时间走到了深夜时分,终于是到了老宅子里面,终其一生很多人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但是贺莲房说的一句话,让云朝歌十分认同:“母亲婶婶们别因为眼前这点苦头就忿滿,往后比这苦的日子还不少,咱们先想想如何拧成一股绳,把眼前的难关渡过才是。”
一行人今日累极了,即便是这个宅子长久不住人有多难受,屁股沾上了个位置,都不想再起来,恨不得在上面生根了才好。
云朝歌跟贺氏母女两个搀扶着贺老太太躺下,随意收拾了一下,这边贺老太太就已经开始赶人了。
“发落贺家是圣上的意思,你爷们是为官的,若是对我们不管不问抽身而退,只怕也会受到非议,但是你们不能跟贺家走得太近,这就是打了皇上的脸面,快别在我这里碍眼了,赶紧带着孩子们回去。”
贺氏的心里一时间感慨万千,泪水涟涟,她知道自己母亲的意思,不就是害怕云家受到牵连,一般来说很多榨干出嫁女的血,用女儿铺路的人家。
若是遇上这样的事情的话,只怕是要强压着女儿女婿抛弃自己的前途,去给贺家跑关系走人脉,但是贺老太太没有,一心一意的为自己考虑。
有了母亲的话,一旁的两个嫂嫂都不敢说话。
云朝歌快速将贺家剩余的资产过了一遍,发觉大舅母虽然有主见,但是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只怕是没有多大过日子的念头。至于二舅母就更严重,若是没有外祖母的一味压制,只怕也是个混吃等死的。
最后云朝歌将云家能够拿出来添置的东西,尽数交给了贺莲房,相信她暂时可以掌控贺家上下。
“外祖母身子不好,说到底妹妹是外人不好插手,这贺家还是表姐管事才名正言顺,就希望你多宽慰她老人家,让她先捱过眼前这些。”
云朝歌的话字字珠玑说到了贺莲房心里,方才要强的她眼泪簌簌落下,看上去当真是西子落泪,我见犹怜。
“表妹说的是哪里的话,今日幸亏有你们和姑母,否则只怕是连最后的体面也没有了,你放心,既然哥哥他们不在,我是老大,要撑起来这贺家的。”
云家把贺家安顿完,终究还是得趁着深夜回到自己的宅子。
相较于贺宅的脏乱,这里来之前是精心布置了许久的,可是眼下并没有闲心享受这些,众人皆是愁眉苦脸的。
云朝歌在路上反复回想前世的事情,前世贺家虽然也在立储一事上面受到皇帝的申斥,但是绝对没有抄家这样严重。
应该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才会让贺家的对手越发忌惮,在皇帝的耳边吹耳旁风。
“溶溶,到了,怎么还不进去?”
“母亲,你们先进去了,我想到一些事情,单独跟哥哥说几句话。”
云朝歌打发了贺氏,云家大门再次紧闭上,这是他们云家搬上来的第一个新家。
按道理在这藏龙卧虎的上京城,是不会有人来拜访的,但是她耳力极好,已经是听到了声音,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云家大宅。
“出来吧。”云朝歌沉声说道,云旌一些不解。
看着淹没的夜色里面,走出来一主一仆两个身影,云朝歌神色越发的慎重。
“我就知道是你,怎么,在金陵落荒而逃还不算,如今还想找死?”
袁浚面色阴沉,像一只等待猎物的宿主,看着云家面对这一切突如其来的我打击,该作何感想。
但是谁知道竟然是没有看到云朝歌丝毫的慌乱,看来还是自己小瞧来这个女人。
“怎么,我送给你们的事惊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