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自己家的人不争气,告诉老三,从今往后,不允许他再出去那种地方,否则就逐出家门。”
在一旁小心伺候的魏芙在一旁瑟瑟发抖,她知道自己祖母的手段,只不过魏信从自小受宠,没想到因这一出,竟要被当弃子抛弃。
魏芙越发的心惊胆颤,也不敢再小看云家。
“祖母,看来这个云朝歌当真是有几分手段,让咱们家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敢言语。”
魏老太太捻动自己手上的那一串翠玉佛珠,心下万般思绪,不知滋味,最后脑海里面浮现出云家老太太的面容。
猛的一下睁开锐利的眼睛,回想起来云朝歌生的确实很像她的祖母。
魏老太太弯了弯嘴角,带着寒冷嗜血的笑意:“哼,当初你便争不过我,费劲心思才嫁了一个商户之子,如今你的孙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前的困境暂时得到缓解,云朝歌也渐渐放松了心结,至少目前她不用担心魏家的暗算。
想起就要离开这生活了数年的地方,去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地方,一连几日云朝歌的脸色都不太好。
对于上京城的记忆,那吃人的袁家给自己的阴霾真的太深了。若是没有戚霆枭临走时那一番表清白的话,自己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决心去上京城。
三日后便要离开金陵,临走前云朝歌一人来到了寺庙上香。
上一次没有拜成佛,是因为魏茗的算计,这次她又决心来再拜一次。
不为别的,当初她含恨而终,面对那些豺狼虎豹没有一点反击之力,但是老天给了她上个重来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谢谢佛祖。
眼前这个管缘签的老沙弥,是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人,但是很可惜的是,他是个瞎子,擅长看签的人却双目失明,当真是天公不作美。
但是这人什么都看不清楚,凭着这掉落到地上签子的事声音,竟说得出这人最终求到了什么签。
云朝歌不太相信,只把他当做沽名钓誉之人,心下为近来诸事烦恼,便有些心不在焉,对掉落到地上的签并未注意到,可是老沙弥的耳力极好。
“这位施主,你求佛不诚心,想着旁的事情,所求之事和心中所想之事不一,又如何让佛祖保佑你?”
云朝歌回过神来有一丝诧异,她很确定这个沙弥真的看不见,手指头伸出来的时候快要烫到了烛火都完全不自知。
“主持,我求的正是一家人的平安,您怎知道我心里想着旁的?”
沙弥但笑不语,“签落下了,先看看吧,施主是自己悟,还是我来?”
云朝歌俯身捡起来,只见上面赫然用红字写着:
鱼翻浪跳当三月,此身方起化为龙,他时得位方为吉,百事无忧方变新。
云朝歌将这四句话全部都一一记下,在心里解析。
莺儿是个大字不识的,若盼倒是念过几个字,也是云朝歌半路出师教的,上面的字略微认得几个,但是根本不解其意。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莺儿不明就里的问了一句,云朝歌微微舒缓了眉眼:“兴许是方才扔错了吧。”
“非也。方才这签落地,便是缘,姑娘你求了一个红色的上上签,岁君。”
瞎眼沙弥捻动手里的佛珠,云朝歌一瞬间以为他是看得见的!
谁知云朝歌尚且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这人就已经猜到了。
“岁君?”云朝歌问道。
沙弥但笑不语,倒是让人猜不出他的喜怒来,云朝歌顿了一下,心里又几分相信。
“既然主持如此说,那你且说说,我这签上的内容是什么?若是解对了,便给你年年岁岁不断的香火,若是假的话……”
沙弥轻快的呵呵笑了两声,“你这个小丫头,当真是促狭,原本这一世是不属于你的,只因为有人当初陨灭的时候逆天发誓,若是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自愿坠入无边阿弥地狱。”
云朝歌还没有听见他说完,心里骤然一下子如同被抨击了一下,顿时心跳加速。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后踉跄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幸得莺儿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了一把。
莺儿心下疑惑,怎的一向端庄持重的主子,今日竟然会如此的失态?
她重生而来的事情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不为别的,周朝建朝以来禁止这种子虚乌有怪力乱神的事情。
若是告诉旁人她是重活一世来的,只怕真的会被旁人当作是妖孽来超度了。
“师傅,我乃一介弱女子,实在不明白你这话里的意思,说这些话也需要有个证据不是。”云朝歌有些心慌。
“这位施主,不比如此惊慌,虽然是有违万物之理,但是全然靠的一片赤诚之心,如今这签就是证明,再说了,我虽然眼盲,心却是明亮得很,你是有佛缘的人,心里定然能过参透。”
云朝歌听见他如此说,心下定了定,拾去额间的细汗,诚恳道:“既然如此,还希望大师赐教。”
只见沙弥叫了一声阿弥陀佛。
“签上面的诗句顾名思义,是上上签,主大吉,但是也有凶险,但看你能否用机智躲过去,自然的,若是过了这一关,并非高瞻远瞩,往后艰难不小……”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是拼尽全力也要博一个抬头挺胸做人,不为人鱼肉的机会。”
云朝歌看起来十分的端庄柔美,但眼神坚毅,语气不容置喙,仅仅就是这么一句话,就能知道她是如此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