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停在塘溪古镇附近，下车时雪粒子还在飘。
桑笙推开铺门，古愚坐在柜台后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乔夜窝在圈椅里聚精会神地玩着游戏机，那股认真劲儿，身旁的小傻子被抱走他都不带抬头看一眼的。
古愚听见动静打了个摆直起腰来，眼神迷茫发直。他倒是记得孟妩的吩咐，端着温在炉子上的热汤摇摇晃晃递过来。
“喝。”
桑笙接过，见他困得眼睛半眯，不免好笑：“去睡觉吧。”
古愚迷迷瞪瞪地回了后院，一旁的乔夜终于掀起眼皮看她一眼，随即敷衍地传话：“孟妩走之前把药放小厨房里温着了，你别忘了喝。”
桑笙翻了翻任务册子，边看边问他：“她去哪儿了？”
“罗浮山。”
“去罗浮山干嘛？”
游戏卡在某一关里不是很顺畅，乔夜皱眉“啧”了一声，随意回道：“冲绩效呗。”近几年一到年底，罗浮山就会出现好多闹事的小鬼。十三也忙，便送来信要个帮手过去帮忙。
之前子期去过一次，半天时间便将闹事的鬼揍得跑去告状。再后来，十三的信中特意暗示，只是些琐碎的任务，倒也不必劳烦司役使，派个差不多的过去就行。
于是这差事便落到了孟妩头上。
“哦。”桑笙了然地点头，翻着册子看他们最近出的任务，挑着几个问了问。她翻过几页，目光落在标有记号的几行字上。
“这几个吸魂鬼还没抓到吗？”按理说，这等级别的鬼不需浪费过多的时间，且也不该出现在二级任务里。
乔夜将眼睛从屏幕上移开：“没，骥临跟子期追了两天，连个屁都没逮到，气得骥临嘴里都长疮了。”
“我知道了，让他俩不要着急，白琛跟阿墨过两天就回来。”
乔夜哼哼地邪笑两声：“鬼生之年遇上他们行业里的老祖宗，我觉得该着急的是那些吸魂鬼。”
他笑得跟个反派一样，桑笙有点无语地端起碗向后院去，临走前想起什么来问他：“最近有不少鬼投诉你暴力执法，给他们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你干什么了？”
乔夜冷笑：“小爷什么也没干。谁说的？叫他出来跟我对峙。”
真要对峙，留下的可不止阴影了。桑笙撩起帘子，走出去的瞬间铺子里一黑，黑暗中响起游戏里输掉的欢快哔哔声。
“嘿！”
桑笙脸色如常：“根据相关人员反映，你最近玩太多游戏，黑眼圈都快挂到颧骨了，有碍铺子生意。所以，早点上楼睡觉。”
乔夜脸色实打实地黑下来，牙齿咯咯作响：“谁说的？让她出来跟我对峙！”
“嗯，我。有事吗？”
“……”
黑暗中有片刻沉默，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乔夜闷声道：“老大，开个灯，我找不到鞋了。”
小剧场：
子期长相清秀，性格安静，但力气大的出奇。曾经在喝醉后一拳打歪鬼殿的大门，若不是骥临跟白琛赶到及时，他便被当做劫狱的鬼犯就地正法了。
被子期送去的恶鬼犯，直接省去审判定罪的流程。不成鬼样的鬼犯抱着典狱司使的腿痛哭流涕，一边认罪一边感谢，让典狱司使恍惚以为送来的是受害者家属。
乔夜长相张狂，性子也狂妄得很。虽脾气差，但下手还算有分寸，碰上闹事的鬼，顶多收拾两下，点到为止。
但奇怪的是，乔夜每年收到的投诉比子期高出一截。
乔夜：就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