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遇而至,恩比德也知道了赵福清到了雅温得,这让他觉得,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他知道赵福清这个男人,他们是老对手了,赵福清阴险,狡猾,不择手段,若是恩比德走错一步,就会陷入赵福清的诡计当中。
于是恩比德决定给赵福清一个面子,暂时按兵不动。
入夜后,赵福清先动了,他派汪海生带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小弟去贫民窟抓拿陈老四,这是他的原则。
主帅不入危险之地,帮主不走遇险之路。
可老鬼和胡小兵比他们早了一步,来到了贫民窟前。
没有了小梅猛禽越野车接送,没有了张猛统一性指挥,没有了王威的火力掩护,或许老鬼与胡小兵失去了和大规模敌人火拼的能力。
但同时也给了两个身怀绝技男人的绝对的自由,让他们在暗中出击更灵活,暗杀更简便,对敌人来说也更危险,更致命。
老鬼摸进了贫民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除了赌鬼与酒鬼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入眠,老鬼与胡小兵就好像两只夜猫一样穿梭在贫民窟中,很快就摸到了陈老四所在房子的下方。
老鬼在屋子下方抬头一看,陈老四房内灯光幽暗,时隐时现,这就说明上面应该有人。
老鬼对着胡小兵打了一个华夏特种兵常用的手势,这个手势的术语叫做“若离”,指的是在人数稀少的情况下,一个人在前探路,另一个人保持距离,防止被人一锅端的战术。
胡小兵打了一个圆的手势,表示已经知道,于是老鬼一个纵身,从那个矮矮的木制栏杆里跳了进去。
这个贫民窟,陈老四居住的房子是一个二层楼的木制小高楼,破破烂烂的,但这在贫民窟里已经算是很好的房子。
老鬼都在门前,右手握枪,左手轻轻摸了一下门,锁着,该死的,不过这难不住多才多艺的老鬼。
老鬼蹲了下来,收起手枪,从口袋掏出一跟细铁丝,胡小兵在一旁看得仔细,心里笑骂道,好你个老鬼,真是下三滥的手段全会啊。
老鬼也有本事,三下五除二,直接将这木门给撬开了,然后自己猫着腰,摸了进去。
一进这门,多年的经验就告诉老鬼这里面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一时半刻又说不上来。
这就是一个平常的黑人住的屋子,有木头的桌子,有破旧的沙发,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食物的味道。
老鬼持枪四下打量了一下,一楼安全,没有任何人在,他松了一口气,朝着远处的胡小兵打了一个安全的手势,胡小兵悄然跟进。
接着老鬼持枪慢慢朝着向着二楼前进,但二楼的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容易发出响声。
所以老鬼走得很慢,尽量整个脚掌着地,这样能让声音尽量变小,小的不惊动楼上可能的敌人。
一步,二步,三步,等老鬼迈出第二十一步,他已经走到了楼上,一露头老鬼立刻举枪扫视四周,很好,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整个二楼,除了背靠老鬼坐在书桌上看书的陈老四,没有任何人,就连陈老四,似乎也没察觉老鬼的侵入。
很好,一切都很顺利,老鬼调节了一下呼吸,轻声轻步走到陈老四的背后,拿枪指着陈老四的后脑,然后得意地说道,“老四,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但陈老四没有像老鬼想象中那样惊恐地转过头,然后对着老鬼求饶,相反,陈老四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背对老鬼一声不吭。
老鬼心中闪过一种可能,大叫不好,一脚朝着陈老四踹了过去。
陈老四应声倒下,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木偶一样,老鬼看到倒下的陈老四腹部有一个枪口,血已经凝结了。
“我草,中计了……”老鬼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侧床边就冒出一个黑影,显然已经埋伏很久了。
但老鬼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直接朝着那个黑影开了第一枪,如果你要暗算我老鬼,那就跟我老鬼一起下地狱吧,贱人!
可那个人没有开枪,反而带有预判性地一躲,躲过了老鬼这一枪。
老鬼大惊,他知道他遇到高手了,很显然,这个人算到了他会临死反扑,也算到了老鬼会直接开枪,所以他没有开枪,反而用预判的动作躲闪,然后在开枪射击老鬼。
老鬼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开第二枪的机会,他奋力一跳,他要做最后的挣扎,多年的训练让老鬼的动作干净利落,但女人和酒让他的爆发力与年轻时候比不了了。
在那最后的一微秒,老鬼的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自己年轻个二十岁,是不是能躲过这一枪呢?”
老鬼毕竟没有躲过这一枪,但这一跳也使得原本瞄准他心脏的一枪打歪了,刚好打在他左腹部,顿时腹部血流如注,老鬼在空中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板上。
本来老鬼是必死无疑的,如果胡小兵没来的话。
可胡小兵来了,而且他还听到了楼上的两声枪响。
于是他急速跳上二楼,在那个黑影要向地上老鬼补枪的时候向着黑影连开三枪。
很明显,黑影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他没有冒险给地上的老鬼补枪,而是直接躲进了黑影中。
胡小兵对着黑影,没有动,他知道,那边藏着的是一个行家,只要自己一露出破绽,自己和老鬼都得死在这里。
那个黑影也没有动,胡小兵咽了一口口水,他看了老鬼一样,老鬼正在地上痛苦地撑了起来,撕开自己的上衣,勉强给伤口包扎。
但在腹部的枪伤太危险了,不断有暗红色的鲜血从老鬼的腹部涌出,胡小兵甚至觉得,如果老鬼在不得到急救,不用那个黑影补刀,他就会死在这里了。
该死,搏一搏吧,胡小兵下定决心,对着黑影喊道,“那里的兄弟,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吧,我数1.2.3,我们一起相互射击,看谁先中枪死掉,凭本事吃饭,靠老天爷给面子,你看如何!”
沉默了一会,那个黑影说话了,“好啊!”看来这个黑影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
“1!”胡小兵数出了第一个数字,就好像很多影片中的西部牛仔一般。
“2!”胡小兵调整了左右手,等会他的左手会先开枪扰乱突如其来对手的注意力,然后右手的手枪才会要了他的命。
“3!”随着最后一个数字出口,胡小兵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但那个黑影并没有如约出来,胡小兵正要开头责难,突然一个黑色人影飞了出来,
我草,这狗崽子使诈,多年的军旅生涯让胡小兵开枪的速度比思维快,他立刻左手开枪,击飞了那个黑影。
不过这个胡小兵很快就分辨出,这个黑影太轻飘了,不会使人,应该只是件外套。
那么下一个出来的就是对方本人了,胡小兵集中精神,右手食指扣准扳机,随时准备射击。
另一个黑影应声而来,不过这个黑影比人的形状小,而且是笔直飞向胡小兵的,胡小兵在高度紧张下,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反应了过来,直接朝着那个黑影射击了。
一声枪响,那个黑影被击落在地,不过是个木柜子而已。
一把枪,一把手枪,从你第一次射击开始,枪械需要调整到没射击之前,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回到原来位置,需要2分之1秒的时间,而使用人再次瞄准,扣动扳机,又需要2分之1秒的时间。
所以如果在需要瞄准的下一枪射击,正常的大概需要1秒钟时间。
那个黑衣人就抓住了这一秒钟的时间,此时起身从隐藏处走了出来,向着胡小兵进行了射击。
但现在控制胡小兵的不是大脑,而是本能,因此他在再次瞄准和扣动扳机的环节节省了4分之1秒。
这短短的4分之1秒超出了那个黑影的计划,给了胡小兵机会。
胡小兵和黑衣人几乎同时开枪,胡小兵瞄准太多快速,以至于子弹擦着黑衣人的身边飞了过去。
黑衣人因为胡小兵过快的反应以及神速开枪打乱了计划,有了躲闪动作,他射出的子弹也贴着胡小兵的头皮飞了过去,硬生生削断胡小兵几根头发。
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胡小兵和黑衣人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唯一的区别是,胡小兵无所畏惧,举着手枪还想跟黑衣人分个高下,但黑衣人直接躲进了阴影里,他觉得犯不上跟暗杀的目标进行换命。
这就是杀手与佣兵的区别,在暗杀与设局上,杀手远远超过佣兵,但在正面硬刚上,无论是技术还是气势,杀手都比不上佣兵。
胡小兵看了眼老鬼,老鬼卷缩在地上,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这让胡小兵知道,他时间无多了。
所以他对着黑衣人大喊,“你这个孬种,给老子出来,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黑衣人却用低沉的嗓子说道,“月色如此美好,我们为何要相互厮杀,在等等吧,年轻人!”
很明显,黑衣人想耗死老鬼,胡小兵顿时血往上涌,怒发冲冠,想弄死我兄弟,问过老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