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江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岚溪的提议。
他这么多年拼命修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找到在林家村被屠村后消失的谢雨彤？现在谢雨彤既然已经找到，他便断然不会放弃与他相认的机会！
“你若现在与他相认，那么你毁掉的将不止是她的武道根基，更是她未来可能达到的至高成就！江流，我看你也是明理之人，难道你当真想这样做？”
那白色大鸟居高临下的望着江流，一时间竟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当然，江流并没有被它的这个气势所吓到。他犹豫，是在考虑这白色大鸟的话。
“十年，我只要十年的时间。等十年后雨彤道心大成，我便允许你们相认。那之后我便不会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倘若你拒绝这个提议……”
“难道岚溪长老还杀了我？”江流抬头与那白色大鸟对视，已经做好了下山的准备。
哪知那百色大鸟却只是晃了晃脑袋：“我依然不会阻止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要明白，你冲动的决定毁去的是雨彤的什么。她根基倘若受损，便几乎没有可能再成为一个剑修，自那以后，她便只会成为一个拥有短短百年寿元的凡人。你江流，大道剑心的拥有者，自然可以享千万载寿元，但是雨彤她……”
“不要再说了。”江流猛然打断那白色大鸟的话，“让我考虑一下。”
“好，我会等你的答复。”白色大鸟倒也果决，说完这番话后便直接展开双翼，朝山顶的方向飞去。
接下来的一整天，江流都在院中独自思考，直到深夜后应付了一天事情的封云烟回归，他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
“云烟，你这里可有关于岚溪的情报？”江流等的就是封云烟的回归。
“有是有一些，但却不甚详细。”封云烟作为血薇的一员，自小就对浩瀚大陆上各大势力有所了解。
原来，这岚溪长老也是百年前的风云人物，这一点江流并不意外，要说岚溪长老这么强的人修炼时间短短不足百年，那才有鬼了。
根据封云烟的说法，百年之前，岚溪长老便已经是瀚海宗内实力顶尖的长老了。
她所修炼的功法虽不见得是最凌厉的剑诀，但却是最独特的那一类。
相传在百年之前，瀚海宗如此庞大的一个宗门之所以能在各大宗门覆灭的浩劫中得以被保留下来，岚溪长老当居首功。
不过，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封云烟却是不那么清楚了。
“那你可知道岚溪长老最擅长的功法仙诀是什么？又有什么特殊的限制？”江流紧接着追问。
“少主说的可是修炼时的限制？”封云烟黛眉微皱，随后道，“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今日师父她传授我功法仙诀时曾说过，她这一生最擅长的功法共有三种，包括一部辅助修炼的仙诀，以及两套不同的剑诀。”
“根据师父她自己所说，我那云游在外的大师姐，如今已经修炼了仙诀与其中一套剑诀。但倘若想要修炼最后一套剑诀，我们三个都必须完成师父留下的考验才行。而二师姐谢雨彤，她如今只是修炼了一套仙诀而已，至于师父拿手的剑诀，她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修炼。”
嗯？
江流知道关键可能就在那一套仙诀之上，便急不可耐的问道：“那你可知道那套仙诀是什么？”
封云烟意外的摇头：“属下不知。今日师父说我入门较晚，现在根基已成，想要转换仙诀修炼只怕会事倍功半，所以就没有传我仙诀。只传授了另外一套血剑剑诀而已。”
“只是这样吗？”
江流有些失落，倘若连封云烟都没有情报，他又如何判断岚溪长老的话是真是假？
即便他知道以岚溪长老之尊要让自己闭嘴有很多种办法，但她选择和平交谈，说的话八成都是真的。
不过此事关系到谢雨彤，他却不想这样毫无理由的放弃。
“少主。”封云烟看江流神情失落，马上又道，“属下今天虽没有机会接触到二师姐，但却听说了其他一些消息，想必少主会感兴趣。”
“哦？”江流示意封云烟说下去。
封云烟压低声音道：“属下今天看到，这凌溪峰上的奴仆对于师父为了你一人而惩罚百泉长老和祝阳枝两人，似乎都不太意外……起初我还以为是师父她护犊子惯了，可是后来我才偶然听奴仆们谈起，原来师父她……一直都不喜欢祝阳枝，甚至一直都想找机会惩治此人，少主你今日出事，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什么？”江流早就觉得今日之事有些不对劲。
岚溪长老为了自己这区区一个一阶剑仙去得罪同门长老，这怎么想怎么不对。
如今再看，其中果然有猫腻。
“据说这是因为二师姐她修炼了师父从不外传的那门仙诀的缘故。这几年以来，师父她一直都教导二师姐清心寡欲，除非功法大成，否则绝对不能有所逾越。可是那祝阳枝却偏偏不识好歹，一直缠着二师姐……”
咚咚咚！
封云烟正说着，大门外的方向，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等江流过去开门，那大门竟然被人硬生生的敲开了。
月光之下，出现门口的那道倩影，正是谢雨彤！
“二师姐？”封云烟愣了片刻，下意识的看向江流，不知自己现在到底该走还是该留。
江流却没有回应封云烟的眼神，只是淡淡看了谢雨彤一眼，接着便十分识趣的道：“属下告退。”
“你等下！”谢雨彤慌忙跑进来，先是对封云烟点了点头，接着就拦住了江流：“你当真叫江流？”
“属下是江流，不知师姐找我何事？”江流极力掩饰自己的眼神，他已经知道岚溪长老下午并不是危言耸听，她既然愿意为了谢雨彤的事去与同门长老为敌，可见此事对谢雨彤的重要。
他绝不能让谢雨彤的未来断送在自己手里。
至少十年之内不行！
十年而已，他还可以等！
“你……”
谢雨彤眉宇间满是愁云，今日白天时，她在江流身上所看到的那一丝熟悉感已经荡然无存。此时，这个江流的眼神，让她感觉非常的陌生。
“二师姐，难道是为了今日上清殿的事情而来？我这朋友若有得罪，师妹愿意为他赔礼。”封云烟已经明白了江流的决定是什么，马上站出来为江流解围。
然而，谢雨彤却依然记得江流今日站出来守护自己时那熟悉的感觉，不肯就此放弃：“江流，你来自何处？”
“二师姐，我们都来自浩宇学院。”封云烟皱眉拦住了谢雨彤，“这些事情二师姐只要随便找个人一问便知，不知二师姐今日来师妹这里，究竟所谓何事？要是二师姐依然介意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想要为那祝阳枝出头，师妹愿意替江流受过。”
“我怎么会为祝阳枝出头……”谢雨彤冷漠站在一旁不知该走该留的江流，凄然一笑，“三师妹，我听说，你们二人都是得到蛟龙之息赐福的人。可是几天前为了能在一起，江流他却毅然拒绝了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来了凌溪峰？”
谢雨彤看出江流不愿意再说话，只能把目标转向封云烟。
封云烟点头道：“想不到师姐连这个也听说了。没错，当日的情况确实如此。不瞒师姐，我与江流，可不是随便一个内门弟子的称号就能分开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谢雨彤不依不饶。
“谢师姐，不知你为何对我如此在意？”
这一回，江流却站出来了，言语之间竟隐隐有维护被逼问的封云烟的意思，“不瞒师姐，我与云烟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至于小时候更加详细的事情，恕我们现在不能多说。”
“原来……你当真不是他……是我想多了……你怎么可能是他？”谢雨彤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与江流说话，本来明亮的双眸中满是失意与落寞。
谢雨彤的这种眼神，让江流的心比万千根针扎了一样难受。
但是即便再难受，他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为了谢雨彤的将来，他必须忍。
至少在他明确知道自己的出现，不会给谢雨彤武道根基造成损伤以前，他不能与谢雨彤相认。
“师妹，对不起，今天是我冒失打扰你们了。”谢雨彤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江流很想去扶住她，但却一直在强忍着控制自己。
最终，还是封云烟以担心谢雨彤出事为由，亲自把她送回了住处。
江流分明看到，当谢雨彤走出房门的时候，这院墙一个角落的位置，那白日里出现的白色大鸟，再一次闪现了出来。
当江流看去的时候，那白色大鸟的目光也恰好转过来与江流对视，继而轻轻扇动了几下翅膀，缓缓朝房子的后面飞去。
“这是要我跟过去？”
江流清晰的记得下午这大鸟离开时，并不需要提前振翅，直接就能飞起，当即交代小灵兽在此等候封云烟归来，自己独自朝那白色大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