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招式舒依依用得得心应手。
而且,接了她的小纸条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会在半夜之前就给她留电话的。
毕竟,男人都是充满了征服欲又追求刺激的动物,哪一个男人不会希望来一次短暂而又刺激的一夜情呢?
没有心理负担又没有后顾之忧,有的仅仅只是肉体与肉体之间的碰撞罢了。
更何况舒依依不光人美嘴甜,而且……
她那儿活又好,一些本是看不上她这种和外围没什么两样的富家贵公子哥们,到最后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乖乖地让她吃好喝好。
从小姐妹们的那个角度看过去,舒依依的动作刚好被她飞起来的衣角挡了一个正着,大家都以为她是被骂得脸红而放弃了这个钓金龟婿的机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既讽刺又跃跃欲试的神情。
而秦霄霄也没再花心思往这边看,她有点事情得先一步走了。
所以就算是季平之接了这一张纸条,那么除了他和舒依依两个人,没有一个人会知道。
已经和季平之擦肩而过的舒依依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个极其张扬而妖媚的微笑来。
她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而季平之的手一触碰到滑腻而温热的皮肤,下意识地一惊,感受到手里面被塞进去的是什么东西之后,立马就想起来他们这个圈子里常见的约。。炮手段,他更是觉得龃龉又恶心。
季平之轮廓深邃的面庞绷得极紧,冷白的肤色在白炽灯光下照得有了几分瘆人的意味,他的薄唇几近抿成了一道直线,眼底里迸射出来的冷意更是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舒依依伸手放纸条到继续如毫不留情一般的往前走,不过过了一刹那的时间,季平之立马就毫不留情的把那粘了那个女人味道的小纸条给扔到了地上,甚至还拿出来了一张手帕擦了擦自己不经意间被触碰到的皮肤。
他这个动作做完以后,场面一度十分安静,所有人不自觉地被他凛冽的气势吓得噤了声。
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被吸引到了那一张小纸条上。
粉色的,
上面还拓印一个妖艳扭摆着的黑色的半。。裸。。女。
而且当季平之的目光阴寒又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地放在还在致力于把腰肢翘臀扭得漂亮迷人的舒依依身上时,大家都是人精儿,她们顿时就明了了。
小小的楼梯间里,整个气氛都像是一个沉甸甸的满载了水的气球一样,只要正中央的那人再发出一丁点的动静,气氛就会像气球一般“彭”的炸裂。
舒依依正好要走上上面的一截楼梯,这个时候,她好像才后知后觉地发觉气氛有一点过于安静了,她心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与激动。
在一只高跟鞋在上面的一级阶梯上踢踏出清脆的一声响之后,舒依依十分刻意地把身子硬生生地凹成了一条“S”形的曲线,半侧过了脸蛋,媚眼如丝的朝着季平之的这个方向看过来。
正好季平之也抬眼看了过来,似笑非笑地,冲着她伸出来了一只手,像是招一条小宠物一般的动作。
鄙夷又不屑。
但沉浸在一种“爱情来了的”幻想着的舒依依早就被这个动作和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魅力给迷昏了头脑,她还喜滋滋的以为自己成功上位了呢……
她无知无觉地走了上去,两只眼睛激光似的亮了起来,看上去殷勤极了,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舒依依还不忘保持着自己看似“妖娆”的姿态,可在旁人的眼光里,她的样子就和一只使劲摇摆的尾巴和舌头垂在外面吭哧吭哧喘气的哈巴狗没什么差别。
舒依依就这样无视了别人嘲讽又可怜的视线,直直地朝着她理想中的爱情走去。
她走到了季平之的面前,化了浓妆的大眼睛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季平之移开了视线,蹙着眉,略微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在舒依依看来自以为是害羞了,她不由得捂着嘴娇笑了一声。
但没等到她笑完,和她意想中完全不同的声音就从男人的口中轻泄而出。
“这位小姐,希望你有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自己的垃圾要自己带走,乱扔垃圾的习惯让人不耻……”
僵硬的气氛因为季平之的一句话而倏地被打散,周围彭的一下爆发出了一阵阵经久不散的笑声。
舒依依尴尬难堪得脸红脖子粗的,几近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季平之一说完,脸又很快冷肃下去了,就这样平静掠过了围着的一圈女生走上了他心心念念已久的那个练舞房里。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过来了……
季平之难得有点犯愁。
没有还好,要是她真的听到了,自己应该怎么哄她呢?
毕竟他耽搁了这么久,这小姑娘可难哄得狠呐……
季平之遥遥记得,自一年前自己骗她在H国没有产业,本想看看她到时候是什么反应,就没有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然后沈听澜只能强压着心里的不安,独自一人地在H国那里呆了两三天,期间给他发了好多照片和信息,时不时的就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季平之那会儿其实就已经跟着她坐了前后班的飞机飞到了H国,甚至于这个公司,也是季平之老早之前就为了她准备好的。
那个时候啊,季平之就跟在沈听澜的后面,眼看着她看过的风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尝她尝过的所有东西,追随着她的脚步而行走在异国他乡里。
那时候的心情,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甜蜜与担心并存吧,虽然看到她这么时时刻刻地担心着自己,自己的心情是很高兴没错啦,但是这种高兴呢,就像是飞在云端上的,总给季平之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他还是想时时刻刻每时每刻都待在她的身边。
所以,在沈听澜快要会宿舍的时候,季平之没忍住现了身。
他犹记得那时沈听澜的表情,可爱死了。
从震惊难以置信再到他坦白从宽了自己的谎言之后的冷笑面无表情,再然后的,长长的马尾辫往后面一甩,“啪的”一声就甩了他满嘴的发丝,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沈听澜都走出来了一段路了,还刻意地放慢了脚步等着他跟上来和自己解释了,季平之还有点没醒过来一样的愣怔在了原地。
这让原本就已经生气了的沈听澜简直是气上加气了。
这个狗男人,
不知情趣,傻不愣登的死木头!
沈听澜当即就嘴角一撇,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脚用力地往地上一跺,再也没回头,就这样裹挟着滔天的怒气直直地往前面走了。
而那时候的季平之在想些什么呢?
他的手指尖刚好勾上了一丝她刚才甩过来的发丝,像是缠绵而又勾人的细线一般缠绕在了他的手指尖,又像是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的牵绊一样。
而且……
他闻出来了,
一股清冽而又回甘的洗发水的味道,像是入口时的乍见之欢,又像是回味之后的久处不厌,有曲折往复,有柳暗花明,是九天云外的桃花源处,是林深草盛处的呦呦鹿鸣。
这味道啊,
百转千回,轻柔绵密,层层叠进,让季平之颇有些不知归处。
这是他最常用的洗发水呢。
他还说呢,怎么上次一回家,家里的浴室就被洗劫一空了,原来是这个小贼偷拿的。
但不管怎么样,
季平之的脸上还是荡漾出了一个甜蜜而又幸福的笑意来,黑瞳里亮晶晶的,是天上最为明亮的星辰。
可等到季平之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听澜早就被他气得没影儿了,人也离气得快要爆炸仅有一步之遥了。
这次以后,季平之又开始了自己甜蜜而又痛苦的追逐过程了。
谁让沈听澜着实因为这次的欺骗而气得不行呢?
季平之走进了一个敞亮而又空旷的练舞房里。
里面的白炽灯照得敞亮,对面是一块块干净的镜子,而木地板上,衣服什么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得有些杂乱。
这里的音乐声放得很大,劲爆而又炽热。
季平之没来由的开始悄悄的送了一口气。
这音乐声这么大,她应该听不到什么吧?
此刻的练舞房里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吊带和同色系的短裤少女还在练着舞,季平之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还十分顺手地把自己身后的门关了个严实,顺带着还上了一把锁,确保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再进来。
练舞房里的正中央,少女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季平之却不介意,原本冷硬的面庞像是春日里冰一样,遇到了太阳,刷地一下消融了个干净,露出点点春色来。
少女此时正跟着节拍,折腰而舞,沈听澜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方,像一只高贵优雅的黑天鹅,音乐声陡然变得激昂,她紧接着是一阵飞快的脚步变化,旋转跳跃间,又像是一朵缓缓盛开在别人心上的花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