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酒，玩着筛子，十五分钟过得比想象中快的多。
那个白头小帅哥到也没有吹牛逼，差不多时间的时候，就有一帮子五大三粗手中握着各种铁管小刀的大老爷们走了过来。
“...是哪个疙瘩窝里冒出来的..敢在我的地盘上找陈少爷的麻烦？”
领头的一位戴着大金链子的汉子，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陈少爷你放心，今天这事我一定给你整得明明白白的！”
“别废话了！赶紧过来！”
一直用纸巾捂住伤口的白发小帅哥，也就是陈少爷对着大汉呵斥道：“平时拿了我那么多钱，今天要是你不给我把这事弄明白了，你以后也不用在x市出现了。”
“诶。”
被陈少爷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前训斥，领头的大汉眼中怒色闪过，不过一想到陈少爷背后所代表的背景，大汉只能将怒火压下，陪着笑脸说道：“陈少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说完这句话，大汉对着身后的小弟们使了一眼神，带着他们走到了我所在的卡座边，用手中的铁棍轻轻敲了敲吧台。
“小子，我劝你现在老老实实拿着东西和我们一起出去。不然等下让我们兄弟抬你出去的时候，就太丢人了。”
“他就是你要我等的人？”
没有搭理大汉的我，笑眯眯的看着陈少爷，“我还以为你能给我来点惊喜呢，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玩意？”
看见我如此无视他们的大哥，大汉身后的小弟们忍不住了，纷纷将手中的钢管指向我，叫嚷道：“小子，你tm说谁呢！”
端起酒杯灌了下去，我看着除了沈墨外，都喝的七七八八的大伙，笑着说道：“有点没意思了，今晚要不就先到这吧？”
“行啊。”
喝了不少酒，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的小土鸡，站在我的肩膀上，将脖子和我的脖子贴在一起，带着乏意说着：“我也想回家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和我一样，大家来这里并不是真的喜欢，不过就是图个新鲜而已，现在玩的差不多了，就有些不耐烦这里喧闹的气氛。
“喂！小子你是不是有些太嚣张！”
被我们集体无视的大汉，这会是真的暴怒了，抬手向我的肩膀抓去，想要把我从座位上拖出来，
我扭头看向壮汉那对我而言无比缓慢的手掌，开口吐出了一个字。
“定！”
从很早之前开始，某次突破的我，对于灵气低于我的人使用定身术，就已经不再需要符纸和手决的配合。
仅仅是一个字，便让包括陈少爷和他身边的小太妹在内，在场对我们有敌意的人，呆立于原地，动弹不得。
就这一下，足以让那些小年轻们的醉意清醒了大半，冒出大片大片的冷汗。
“扫兴。”
同样喝了不少酒的橘猫，跳到我的头顶，白了那些大汉们一眼，用爪子擦了擦脸，便开始眯起了眼睛。
我宠溺的笑了笑，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身后红竹张雅几个也都起身跟了出来。
直到我们几个走出了酒吧，已经被其他人发现，以为是在表演啥节目的陈少爷等人，才突然发出了一声“哎呦”，身子一软的坐在了地上。
在其他人的起哄声中，陈少爷几人相互对视，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中深深的恐惧。
天知道，他们这是招惹到了什么怪物！
……
走出酒吧，没了那喧闹的音乐，吹着凉凉的秋风，我感觉精神一下子好了不少。
“玩的还行吧？”
朱殃走到和我并肩的位置，看着我，“我都没想到会有那种傻蛋赶着上来找虐的。”
“还行。”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指着心脏的位置，说道：“这里舒服多了。”
“你看看……”
朱殃用果然如此的目光看着我，“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看开了什么也就是嘴皮子上说说的！表面上笑的开心，指不定心里都快哭出声了。”
“呵呵。”
我尴尬又暖心的笑了笑了。
然后一只冰凉的小手，从外面握住了我的手。
我低下头看去，就看见沈墨正用着她那空洞的眼睛看着我。
她没有说话。
不过我好想读懂了她想要说什么。
第一次，我大胆的在她宝玉般的脸颊上捏了捏。
“放心吧！还没到那种需要你这小丫头来安慰我的地步。”
“与其在这里安慰我，你倒不如想想让自己笑一笑，会让我们更开心一些哦！”
“笑……开心？”
沈墨歪了歪头，然后松开了握着我的手，用两只小手的食指按住嘴角，用力向上一拉。
“笑……了……”
听着沈墨含糊不清的话语，我是真的被她给逗乐了，就连朱殃都笑到站不稳的地步，将半个身子挂在了的我身上。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蹲下身子，抬手在沈墨银白色的长发上摸了摸，认真的说道：“谢了。”
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
第二天，小土鸡和橘猫因为宿醉的关系，起不来床。
沈墨独自去了山里修行，朱殃则是拖着刘向阳去看房子了。
显然，这位大姐已经有了定居x市的打算。
机会难得，我用事先已经收买的红竹骗走了张雅，独自一人去了市里。
在事先约好的咖啡店里，我发现了已经在等待的楚舒。
点了一份咖啡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而是正认真的看着手机。
我没有去..她在看什么，而是绕过她，在她的对面坐下，笑着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抱歉，我这个喜欢八卦的毛病是没救了……
“看你直播的录像。”
楚舒笑着将手机暂停，直视着我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大主播？”
“大字算不上！”
我摆了摆手，“我没有办法像那些大主播一样固定直播时间，只能说是玩票性质的赚个快钱。”
“那也不错了。”
楚舒感叹了一句，然后对着我追问道：“你直播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咯？前几天，你真的开了地狱门？牛头马面也都是真的？”
“当然。”
微笑点头的我，突然有了一种被粉丝追问的感觉，“你应该知道，对于特效这种东西，我是一窍不通。让我做那些东西，还不如直接和妖怪单挑来的直接。”
“那倒也是。”
楚舒赞同的说着。
有过对我治疗经验的楚舒，算得上是少有几个对我性格摸得透彻的家伙。
喝下一口热咖啡，楚舒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道：“那么这次，你想找我咨询什么问题？”
“事先说明，我的收费可是很高的。上次是看在你让我见识到了不少“新东西”的份上，我才没有收你的钱。”
“钱不是问题。”
我对着楚舒挥了挥手，“反正我也是一分钱都不准备付的。”
“我们可是朋友，谈钱多伤感情啊！”
刚准备夸我一声大气的楚舒，听着我接下来的话，翻了个白眼，“别随便套近乎，谁和你是朋友了！”
“是么？”
我抬手在嘴唇上指了指。
楚舒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声惊呼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看见的。”
我说着：“这段时间，我做的梦越来越杂，有一次就梦见了这个。”
“梦见的？”
楚舒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皱着眉思索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就严重了。”
“怎么说？”
楚舒对着我解释道：“如果说之前你做梦，我们还可以将它假设为一种潜意识的回忆。那么关于这个梦……只能说明你和他之间的相互影响力正在增加，甚至是相互融合。”
“虽然有很多同行都认为这是病人正在康复的前兆。”
“不过，我一直认为这是错误的！让两个独立的人格融合在一起，那等于是在同时谋杀了两个人！”
按照楚舒的话，我按照自己的理解说着：“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正在和那家伙互相融合？”
“你可以这么理解。”
楚舒点了点头。
我皱眉问道：“有没有办法阻止？”
“目前没有。”
楚舒摊了摊手，“如果你是一般的病人，那还好，我可以用催眠的办法先能弄清楚那个人格诞生的原因，然后在进一步调查你们开始融合的原因。”
“但是你也知道的。”
说到这里楚舒下意识摸了摸嘴唇，“你的另外一个人格带有很强的进攻性，并且很抗拒我们使用催眠的方法将他招出来。”
听着楚舒的话，对于这方面束手无策的我，握紧了拳头，“那该怎么办？”
“其实，比起我，我觉得有一个人能够更好的帮到你。”
不等我追问是谁，楚舒就已经开口说了出来，“如果是小雨的话，说不定能够调查出关于你那段记忆的真相。”
“毕竟，就算按照你的说法，真的有一个妖，能够大规模修改他人的记忆。我觉得它也一定会遗落一些线索。”
“毕竟我们人类并不是单纯只用大脑来记忆这个世界的。”
...
根据楚舒的建议，我准备去警局寻求陈小雨的帮助。
反正关于我做梦这一点，她早就已经知道，就是不知道关于我第二个人格这一点，楚舒这个好闺蜜有没有告诉过她。
走进警局，和之前薇薇娘在时相比较起来，这里平静了许多，不过仍旧时不时会有一些警员面色严肃的在过道中穿行着。
由于来过的次数不少，我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陈小雨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
得到允许后，我推门走了进去。
“动作挺快？”
坐在办公椅上的陈小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次又是什么事情找我？”
找人办事，当然要坦诚相对，既然陈小雨都开口问我了，我就一股脑的把关于梦和第二人格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听着我老实的回答，陈小雨叹了口气，感叹着：“你果然还是这么呆。”
“唔？什么意思？”
我挠了挠头，不晓得她再说些什么。
见我这副模样，陈小雨反倒是被逗笑了，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样也好，至少证明还没被她们得手。”
然后，也不给我追问的机会，陈小雨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大大的纸盒，放在了桌面上对我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就已经开始调查了，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关键的证据。”
“这个箱子里是在那两年内发生案件的摘录，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再找找看。”
“好。”
对于陈小雨，我真没啥好客气的，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下，我便在陈小雨正对面的位置，开始翻找着那些资料。
该说不愧是警局调动的档案吗？
箱子里的档案已经详细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只要是那两年的时间，哪怕是当时村民来警局报道自家猪走丢的笔录都有！
这一看，就是足足七个小时！
就连中饭和晚饭都是直接在办公室里吃的外卖！
长时间一页一页翻看着那些细致到繁琐的几率，我倒也没觉得有啥不耐烦的。
一来嘛，我本身就是做散工出身的，比这更加细致繁琐的小工我都打过。
二来嘛，这件事已经困扰了我太长时间，心中的迫切感足以让我无视掉那种烦躁感。
更何况，看陈小雨时不时对我提出疑惑解答的熟悉模样，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像这样枯燥的翻看这堆资料，她可能做了不止一次。
外面早已天黑，就连小土鸡都给我打了两个电话询问我死哪里去。不过都被我以出去逛逛给打发了。
再次端来一杯速溶咖啡的陈小雨，刚想要劝我歇一会，就听见我猛的发出一声惊呼，“找到了！”
“什么！”
将咖啡放会桌面，陈小雨快步走到我的身旁，毫不避讳的贴上我的后背，问道：“在哪里？”
“这里！”
过度兴奋的我并没有去感受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抬手指着一张报纸说道：“就是这里。”
陈小雨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只见在那张报纸的边缘处，一条小小的新闻刊登着。
“XXX影院，即日起正式关闭，请各位市民相互告知。”
“这个？”
陈小雨先是疑惑，然后飞快的反应了过来，“这个影院就是你梦中他们要去看电影的那个影院？”
“而且在学校刚组织完没多久，它就倒闭了？”
“嗯。”
陈小雨托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这的确是有点可疑，可以试着调查下。”
“你等下，我打个电话！”
对我说了一句话后，陈小雨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情报科吗？我是陈小雨，想让你们帮我找一下关于XX影院的情报。”
“对！我现在急用。好，我等你们三十分钟。”
临挂断前，陈小雨对着电话来了一句，“这次麻烦你们了，一会我给你们点个外卖送去。”
“你变了挺多的，圆滑了不少。”
想着不久前陈小雨开枪吓唬我的画面，我感叹着，“都知道和同事搞好关系了。”
“吃了几次小亏，总是要长记性的。”
并非是口头上敷衍，真在用手机点外卖的陈小雨，头都没抬的说道：“有时候我也会想，这种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谁知道呢。”
我没有直接给出陈小雨答案，“不过，决定终究是自己下的，不带遗憾的走下去就好咯。”
“不带遗憾嘛...”
陈小雨抬头看了我一眼，四目对视，我好像在她眼中看到了点东西。
不过一瞬间的犹豫后，我决定假装没看见。
“哇，说起外卖！我也感觉有点饿了，反正也要等半个小时，你帮我也点一份吧？”
“好。”
陈小雨应了我一声，将头重新低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陈小雨办公室的门被准时敲响，我起身开了门，在一名小个子女警惊奇的目光中中，接过了她手中的文件袋。
等到陈小雨简单和小女警寒暄了两句送走她后，我已经坐在位置上开始翻看起资料了。
和之前的资料比起来，这份资料就要显得单薄了很多，除了简单的公司注册资料以外，就是少有几个观众闹事的报警记录。
当然，在这当中最让我在意的，还是它为何会倒闭这一点。
可在档案中，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句话，经营不善。
难道说，这次的调查又要止步于此了？
“这不对劲。”
陈小雨面色凝重的将这份资料放回到桌面，重新拿起另外一份资料，对着我说道：“你看这里。”
我看了过去，发现这是一份影院观众闹事的笔录。
或许是为了节省时间照顾我，陈小雨对着我解释道：“这份笔录是在影院宣布倒闭前二十天记录的，而在这份笔录中明确的说明了，这里两人是因为一张黄牛票而起了争执。”
“一个连黄牛票都有人争夺的影院，你认为它会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
“果然这个影院有问题！”
我激动的一拍手，“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这么多年来，那里肯定已经改...什么！”
正在用手机地图搜索的陈小雨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个影院到现在都还保存这！这怎么可能！”
“不应该啊..”
反应过来的我，也小声说着：“按理说那种黄金地段，应该早就已经被人买下了才对吧？”
“我再问一下。”
陈小雨掏出手机再次拨了一个号码，“还是我，麻烦你们再帮我查一下，为什么XX影视到现在还没有被收购？”
“...”
“原来是这样...那麻烦你了。”
陈小雨挂断电话，面色古怪的看向我。
这一刻，瞬间懂了的我，用同样古怪的眼神看向陈小雨，“该不是那里也在闹鬼吧？”
“恭喜你，你猜对了！”
陈小雨点了点头，无奈的说着。
...
“就是这里了。”
XXX影院门口，陈小雨将摩托车停住，坐在后座的我松开抱着她腰部的手，下了车。
环顾四周，果然就只有影院这一块的建筑显现出一股长期没有人打理过的破旧感。
“按照情报科的说法。这间电影院闹鬼的事情，并不是从倒闭后就开始的，在这当中有五年的空隙。”
“原本影院倒闭后，还会有一名门卫在这里专门守着，不让外来者随便进去破坏，直到能换到下一位买主来为止。”
“然而那名门卫，在五年前的一个夜晚突然被紧急送往了医院，原因正是受到过度的惊吓。之后他便主动辞职了。”
“然后，影院就处于一种无人看管的状态了。”
我摸着下巴问道：“那个门卫看见了什么？”
“根据那位门卫的说法，早在几天前他就在影院内，时不时会看到奇怪的身影和听见古怪的哭声。而在那天晚上，当他惯例在影院内巡视，检查有没有流浪汉闯进来时，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等到他一回头时，却什么都没看见。”
“几次之后，他就被吓破了胆子。”
“叫名字？这倒是小鬼们常见的吓唬人的手法。”
"小鬼的手法？”
陈小雨疑惑道的问着。
这会轮到我为陈小雨解释了，“你们普通人，天生自带三把阳火，分别位于额头，左肩，右肩。”
“当这三把火都保持着旺盛的时候，寻常的小鬼是没有办法靠近你们的，这也是为什么在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相信魂魄存在的原因，毕竟他们看不见嘛！”
“尤其是你们警察和军人这种职业的人，在自身正气和信念的熏陶下，这三把火会比寻常人要高出很多。”
“相对的，那些体弱多病，心怀恶念，歹念之徒，他们的三把火就会弱上不少，往往一不留神就熄灭了，所以这种人也是最容易见到鬼怪的一类。”
“当然这么长的岁月过去了，小鬼们慢慢的也摸索出了一点经验。”
“在晚上阴气旺盛的时刻，他们会故意在身后叫你的名字，这样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猛的一回头，去看一眼。”
“就是这个猛回头的动作，往往就会让肩头的阳火变弱，甚至熄灭，这样就给了那些小鬼们可乘之机。”
“原来是这样..”
陈小雨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问道：“那你呢？你现在的阳火有多旺？”
“你问我？”
我下意识的将头抬了个九十度看了看，回答道：“大概有三四十米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