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北上南下的，叶兜兜听得一知半解。
但叶兜兜也听明白了，这个口口声声让自己叫他一声五舅舅的人特别特别厉害！
真好呀，叶兜兜一下子笑弯了眼睛，真心高兴：“太好啦！”
楚廷梧叹了口气，半蹲下来捏了捏叶兜兜的小鼻子：“小丫头，你倒是担心本侯。”
“那是当然啦。”叶兜兜笑容很得意，“互相关心嘛！”
“……”
楚廷梧听着叶兜兜的话，忽然一愣。
互相关心，曾几何时，有人也对他这样说过。
多年前他性子冲动，在天玑院听见有人诋毁楚家，一时生气便和对方打了一架，回到家里楚老丞相让他反省，他梗着脖子不肯认错，当时……罚跪之后，也是楚素心来看他的。
当时他年少气盛，一怒之下连楚素心都不待见，语气也差：“你来干什么，爹不让人来看我，你就不怕受罚吗。”
楚素心虽然是小妹，但比他成熟得多，一点都不在意楚廷梧的冷言冷语，拿了药酒过来搓他的膝盖：“不会的，再说，能跟五哥一起受罚，我受罚也开心。”
“素心你……”楚廷梧忍不住的感动，一感动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很愤懑，“我是为了楚家的名誉，为了维护全家才会动手的！爹他怎么能一点都不考虑我的初衷，直接给我顶罪呢。”
楚素心很认真地看着楚廷梧：“五哥，其实爹他不是给你定罪，他只是不想让你在外头惹上麻烦罢了。”
楚廷梧怒：“我不怕麻烦！”
“你不怕，但爹怕！”楚素心拉着楚廷梧坐下，条分缕析，“五哥，你是爹最小的儿子，他不在意你还能在意谁？但规矩就是规矩，即使你做的事情是对的，也不能不合规矩。”
起初楚廷梧还死硬，后来被楚素心劝啊劝，劝了好久，他的态度终于软和下来。
当天晚上楚老丞相主动给楚廷梧夹了个鸡腿，楚廷梧也就借坡下驴，跟楚老丞相破冰，彻底和好。
马车轮毂之间要用桐油润泽，楚素心就是他和楚家之间的桐油。
所以楚素心没了，他跟楚家也就回不去了。
……
楚廷梧看着天空，眼角发热。
楚素心那么懂事，那么温柔。
她的字字句句还言犹在耳，但她已经过身，留下叶兜兜这个女儿。
好在，还有这个女儿。
楚廷梧拉着叶兜兜的手往宫门外走：“兜兜，以后常来广阳侯府坐坐。”
“哎。”叶兜兜答应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问，“五舅舅，你一直让兜兜叫你五舅舅，那你和大舅舅四舅舅他们是什么关系呀？”
楚廷梧动作停顿了下。
想想楚素心死的那日，他闷声开口：“没关系。”
“没关系？”
叶兜兜眨巴眨巴眼睛，不太信。
“嗯！没关系。”楚廷梧颔首，半蹲下来语气很认真地告诉叶兜兜，“兜兜，等你回家，千万不要告诉旁人你见过五舅舅！绝不能告诉给任何人，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