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蓉发泄了一阵停下，气喘吁吁抱住楚寰，呜咽流泪：“寰儿，娘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才回来的……你那个爹，他真是没有良心呀！”
楚寰听不明白为什么樊蓉是为了自己，他只是觉得难受。
有脖子扭伤的难受，有被樊蓉发疯吓住的难受，还有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来原因的难受……
明明那只恶鬼都已经走了，他怎么还是这么难受呢？
真是奇怪。
回到正院厢房里，叶兜兜把红衣男鬼放在桌上，小胖松鼠爪子把男鬼揉搓成一个圆圆的团子，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男鬼头晕眼花，咕噜咕噜。
自从做鬼以来，它还是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想吐的感觉。
场面太残暴，就连正德都看不下去了：“咳咳，兜兜，你还是把它放开吧。”
他觉得叶兜兜再这样下去，红衣厉鬼就要哭了！
叶兜兜侧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拒绝了：“不要。”
正德不理解：“为什么？”
“我放开它，它就会跑哒！”叶兜兜认真比划比划，“它跑了，就会到处去害人……师伯你看，它身上的怨气好重好重哒！大师父告诉过我，这种厉鬼不是生前受了好大的冤屈，就是死后害死了好多人呐。”
正德摸摸胡子：“哦，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我……呜噜，我不是！”红衣厉鬼唯恐自己被叶兜兜轱辘个没完没了，挣扎着开口，“我是受了冤屈，加上阳间仍有怨念，怨气深重无法解脱才变成红衣厉鬼的！”
叶兜兜眨巴眨巴眼睛：“尊嘟假嘟？你不会骗我叭。”
“真的，是真的啊！”红衣厉鬼快要哭了，“而且小天师，你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你那么厉害，就算放开我也不会出事的，放开我一下又能怎么样。”
咦，小天师？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叫她。
这个叫法还怪好听哒，称呼升级的叶兜兜眯起眼睛，美滋滋地点头：“好像也是呐，那我就放开你叭。”
红衣厉鬼松了口气，简直对叶兜兜感恩戴德：“多谢小天师！谢谢您。”
正德在旁边看得翻了个白眼，点评：“就你这丫头这样的，迟早你得被鬼骗死。”
叶兜兜冲正德吐舌头：“略略略。”
红衣鬼团成个球儿，咚咚两声弹到地上，一点点把自己从小球儿里抻开。
好不容易抻开了身子，厉鬼大大松了口气，跪下给叶兜兜磕了个头：“多谢小天师开恩。”
“咳咳！”正德咳嗽两声，正容问厉鬼，“好了，你生前有什么冤屈，从实招来。”
厉鬼又磕了个响头：“小人明白，小人生前是沁水长公主府的小厮，十六岁时娶了青梅竹马的娘子，娘子标致得很……”
云杉院。
楚寰用一只手比比划划，形容着自己见到厉鬼的模样。
“那个男鬼大概有这么高，脸型长长的，看上去瘦巴巴的，腰有点儿弯，嘴角总是往上扬着，就好像有什么喜事儿似的……对了！这里，他这里有一颗痣。”
楚寰眼前一亮，努力抬手往樊蓉脸颊上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