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五点的时候。
季涵趴在他的胸膛上,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来。
她累的只想多睡一会儿。
可是他却依旧搂着她的肩,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困得不行。
想骂他几句,可是她没有力气,算了,留着醒了再骂她。
“季涵。”
他关了灯,黑夜中传来他的声音,声音里并没有疲倦,反而是释放后的满足。
朦朦胧胧中,她感应到他在呼唤的着她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答应。
迷糊的一句恩。
“一个小时后,我就要赶去机场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
季涵有些不爽的皱眉,她没听清楚他讲的什么。
然后困倦又来的快,她迷迷糊糊的恩了一句。
傅臣凌拉着她的手,她的手纤细而修长,他握住,拿到唇边,反反复复的吻了吻。“我会给你幸福的。”
“用尽我所有的一切,护你安全。”
傅臣凌抱着她,仿佛那一刻,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只是耳边传来她浅浅的呼吸声。
他摇摇头,忍不住低下头,看着她已经熟睡了。
抱着她坐了很久,他微微阖着眼,眯了一会。
他起身,小心翼翼的放开她的手,他穿戴好了,低头看着她的面容。
不忍心分别,他更忍不住叫醒她,他微微的蹲在床边,高大的身影,包裹着季涵,在她的脸上投射出淡淡的光影。
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
吻了吻她的眼睛,他又匆匆的离开。
季涵睡得特别踏实,这三天,她没有那一晚,睡得有今天这么实诚。
下午,太阳透过窗帘,落在了被子上,季涵是被阳光给惹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用手挡住了。
她摸了摸床,她以为自己醒来,会看见那个人。
可是,她摸了摸空荡的床铺,已经没有那个男人了。
她赤着脚,从床上心急的站了起来,跳了下来,直奔客厅。
空荡的客厅里,还是原来的样子,那副画,依旧挂在画板上。
他呢?
季涵的看着空荡的房间,她冲进了厨房,可是依旧看不到那道影子。
“傅臣凌!”
她叫着他的名字,回应她的,只是空荡的回声。
她又失魂落魄的回到卧室,她给了自己一耳光,难道她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梦吗?
她不敢相信,想要自己清醒一点。
她拉开衣服,发现自己身上,腿上,都是斑斑点点的吻痕,她能确定,他确实回来过。
只是,不过是昙花一现,最终是握不住的。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她一把抓住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那端傅臣凌已经下了飞机,他已经趁着空闲的时间,估这时间,她也应该起床了吧。
“喂。”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绪,傅臣凌握着手机,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脸,他却能感觉到她浓浓的不满意。
“睡得还好吗?”季涵郁闷,电话的那一端,傅臣凌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就连说话都带着一种轻快。
季涵揉着自己发软的双腿。
咬牙切齿道:“托你大人的福,我睡得可好了。”她还故意把可好了这三个咬字特别清楚。
傅臣凌听懂了她的意思,不由的爽朗一笑,牧野站在傅臣凌的身后,他看着少爷笑,不由一阵惊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恩,我知道,你睡得好,我就放心了。”季涵听到他的声音里都带着笑。
“你不会打电话来,就为了问我睡得好吧?”
季涵旁敲侧击,其实她好想问他,去了哪里。
为什么说也不说,就又离开了。
难道她就是他圈养的猫吗?和笑笑一样吗,被他时而逗弄,时而丢弃。
他难道就不考虑她的心情吗?
“不,当然不只是问问你。我很想你,很想你,想让你知道。”
季涵的手,不由握重了手机。
他再一次说他想她。
“呵呵,傅臣凌,难道你的想念,就是想得时候回来逗逗我,不想的时候又离开吗?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玩具吗?”
季涵不想再听他的情话,他已经让她越来越迷茫了。
她说完话,就一股脑的掐掉手机,他以前能随便掐断她的电话,为什么她不可以这样做。
电话被掐断后,傅臣凌还想回拨回去,他想要打过去。
打过去,季涵又给他按掉。
傅臣凌有些挫败的抓了抓手,他黑沉着脸:“牧野,给我定机票!”
牧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确定一般,这个决策会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少爷会犯的错误吗?
为了一个女人?
“少爷,你千万要三思啊,这个关系到,关系到——”
牧野跟在他的身边不是一两天了,他不会把话说破,他想,以少爷的头脑,现在根本不需要他说完。
他心里应该有定夺。
傅臣凌有些烦躁的松了松领带,整个人站在午后的阳光下,站了很久。
他微微的叹一口气。
很久很久,久到牧野不知道少爷还会决策多久。
“走吧。”
听到少爷的声音,牧野内心一跃。
少爷这个决策是明智的。
季涵挂掉电话,觉得心里闷闷的,她又回到了画板前。
执起笔,她开始画画,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些灵感像是有感应一般,都回来了。
她画的很快,她画了一幅山水画,只是山水之间,她画了一只鸟,鸟在水间站立着。
仿佛有些犹豫,有些迟疑。
画到后面,她的心境豁然开朗。
她觉得自己就是自己画下的囚鸟,在山水之间,迷失了自己。
画了那副画,季涵站了起来,一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副画。
自己和傅臣凌,她越是呆在他的身边,她就越不能得到自由。
她如果依旧这么犹豫,她会失去的更多。
那副画像是证明着她的重生一般,她突然像明白过了一般,转身去了卧室,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
赫连庄园内,时而可以看见价值连城的花瓶从二楼窗台扔出来。
佣人们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下面,急得团团转。
一个女人,穿着一双银白的水钻高跟鞋冷漠的倚在二楼某处门框处,她穿着一身绿色的碎花露肩长裙,只露出一小截洁白的小腿。
她细长的胳膊抱着自己。
那漂亮的绿色眼睛看着房间内一直扔东西的男人,眼睛里闪过可惜。
“赫连少爷真是有钱。价值连城的南宁莫斯瓷器,居然被你这么豪气的扔掉,啧啧,真是可惜。”
她双眼带着倨傲,虽然嘴里说出的话,是心疼着瓷器。
但是那双眼睛里,根本看不出心疼。
赫连暮楚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女人,他更加觉得羞耻。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赶快滚。”
他大手一挥,想要赶走季涵。
季涵不由冷笑,昨天下午,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决定一个人回国,离开了阿莫达。
离开了那个只有傅臣凌的世界,她现在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他一个。
连夜赶回家,她以为今天能够好好地睡一觉。
没想到,宋淑琴的电话就来了。
宋奶奶说赫连暮楚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家里发着脾气。
而她觉得季涵的年纪和赫连暮楚差不多,让她来安慰或许有用。
听到赫连暮楚的语气不友善。
季涵也懒得和他虚情假意。
“你以为我想来,如果你一个大男人,能解决好你的感情问题,你觉得我现在会被宋奶奶喊来,站在这里?以一个外人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