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实话实说毫无保留,手中动作迅速揽下柜台上的铜币,抬手给两人指了指二楼:“上了楼第三间房就是了。”
“多谢。”
常先生点点头,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后,常先生果断拉住顾迟向二楼走去。
踏上二楼的木质台阶,这种年久失修的木台阶一经踩踏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声音入耳让顾迟产生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朝脚下的木板看去,等到收回目光时,却意外的发现楼下的那青年店家正紧盯着他们瞧。
顾迟打个寒颤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其实这店家和外面的那些人没有区别,只是这人更会隐藏下心中想法罢了,顾迟垂下眼眸,猜测其实玄暮城应该距离这里并不算远,那店家肯定没有说实话。
入了房间后,常先生把门合上抖了抖袖子,那隐匿在袖口里的紫羽鸟雀自觉飞出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后停落在屋中摆放着的桌子上。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常先生走到房间的窗户旁,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可观察到外面临近的一条街,街道上人员来往稀少,偶尔有一两个孩子从街道上穿过也是很快的就离开了。
“这里古怪至极。”顾迟看过一眼桌子上的紫羽鸟雀说道。
“何怪之有?”常先生又问道。
“起初是这些人对待外来者的态度,极度冷漠不提也罢,可是他们看到我后,目光中是闪烁着恐惧的,可是这里也有孩子才对,为什么他们这样奇怪?”
本倒也无所谓,可思来想去顾迟就是觉得这些人的态度太奇怪。
“因为这里的孩子本来就是生活在此处,可你既是外来者又是个孩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关孩子的牢笼?那里面的孩子都是哪里来的?”
两者之间定然有着某种他们还未发现的联系,常先生摩擦着窗沿看着路过街口的孩子,外面阳光正好,驱赶着街道里的阴暗。
“没错,这里距离那个地方最近,这里是最开始出现孩子丢失的地方。”
经过提点顾迟很迅速地找到要点,没错了,这个地方是最先出现孩子失踪的地方,而且看样子那些孩子丢失后便没有在回来过,所以常先生与顾迟一进入小镇,其实也就是相当于告诉小镇里的人,两人会给小镇带来灾难,他们不欢迎外来者的到来。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去找孩子?”孩子丢了自然要去找啊。
“他们找不到,你想一想,那个地方如此偏僻隐蔽,寻常人不可能找得到的。”
顾迟闻言后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常先生所言不错,这些平常人家里丢了孩子怎么可能不去寻找,只是他们找不到罢了,寻不到人,悲伤之际转化为心灰意冷,而这些事情堆积在一起后,顾迟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好似从中理清楚了些许思绪,譬如说这其中鸟雀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明明此地山清水秀却听不到丝毫鸟鸣声,孩子丢失和鸟雀有联系吗?
顾迟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可是眼下却是不敢讲出来,毕竟屋子中可是不止常先生与自己,顾迟忌讳地望了望紫羽鸟雀默言不语。
“好了,你先睡觉吧,休息休息,晚上的时候我要去祭坛那边看一看,我猜白天里的那个地方和夜空之下的那个地方是有所不同的。”
常先生合拢上窗户不再看外面如何,扭身对着顾迟讲到。
“那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顾迟问道。
“不用,我带着它就好!”
常先生指了指桌上的紫羽鸟雀,紧接着又讲道:“不过晚上我出去的时候你自己要多注意些,你现在补觉晚上的时候要保持清醒和警惕性,如果有人半夜来敲门千万不要开,我会在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回来。”
“不带我去?”顾迟想了一下很快释怀了,自己就是个累赘而已,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妙,你确定你自己可以在这种状态下坚持下去?”
常先生不认同的锁起眉头,看着顾迟的目光像是在说不要胡闹。
“好吧,既然如此,我想我确实没有办法陪同你一起了。”顾迟耸耸肩,表示自己现在确实状态很差,说罢直接扯下身上披着的外袍扑向柔软的被褥之间,他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便传来了舒缓而平稳的呼吸声。
常先生走到床边看着顾迟的睡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而后给他掖了掖被子,顾迟这孩子相比之前而言,成长的过于快速,不只是给身体上带来了压力,精神上的成长亦是无法忽略,可是这过于迅速的成长,总会让人感觉到疲惫不堪。
常先生并不希望顾迟活得太累,即使这是顾迟自己做出来的选择。
常先生看着顾迟良久,微不可寻的叹了口气后,突然看到顾迟的怀里掉出来一个东西,他瞧着有些眼熟,凑近看去,心中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该如何言语,目光沉了下去。
那是一枝桃树枝,常先生用于引魂之术时的工具,顾迟居然把它从山上带出来了,今晨他拍胸口就是为了确保这东西在不在吧。
常先生虽然不知道顾迟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带在身边贴身放着,但是他没有叫醒沉睡的顾迟,反而把东西从新塞回他的衣服里面。
“嗯,衣服不能穿了。”
而与此同时常先生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顾迟的衣服破破烂烂实在不成样子。
常先生蹙眉低头轻声叫了声须臾戒,再看去时,常先生手掌心不知道何时已经多出来了一套干净衣服。
这是常先生在不咸山时为顾迟准备的衣服,没来得及给顾迟,就匆匆忙忙下了山,常先生只得先把这些东西收了起来,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常先生把衣服放在顾迟的床头,轻手轻脚的走到紫羽鸟雀所在的木桌前,与其对视,告诉它今晚自己要去一个地方,可能与它有关,问紫羽鸟雀愿不愿意随着他一同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