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被这样的场景吓了一大跳,望着圆脸小姑娘的红肿眼眸诚恳又小声儿的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是不小心碰到你的,没想到会吓你一大跳。”
实际上顾迟是有一些问题想问一问这个女孩儿,可是这个女孩那双充满警惕之色的眼眸让顾迟没办法问出问题来。
顾迟只得道个歉,不敢接着问下去。、
那圆脸小姑娘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也没有再哭,两个孩子相继沉默了一阵儿,小姑娘约摸猜出来顾迟刚才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就向顾迟这边挪了挪,直到肩膀碰到顾迟才停下。
“喂,你想问什么?”那圆脸小姑娘小声儿问道。
顾迟本是低着脑袋在想常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自己被人拐走了这个问题,这圆脸小姑娘冷不丁说了一句,顾迟愣神儿半天才欣喜地抬头望向这圆脸小姑娘。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刚刚听到有人要被带走的时候,明显放松下来了,也不哭了,为什么?”
顾迟一双眸子里满满地好奇之色,同样用小声儿回答到。
那圆脸小姑娘明显没有料到顾迟会这样开门见山地直接问出口,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扭过头去不想看顾迟的脸。
顾迟眼眸之中满是不理解,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话哪一点惹得这个圆脸小姑娘不开心,然而见她半天过去了都没有要回答自己的问题,自觉没意思不再去追问,也默默扭正了身体。
但是顾迟还是非常好奇这一点儿,又故计重施地戳了戳圆脸小姑娘的胳膊。
“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我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顾迟期待地眨着眼睛,看着圆脸小姑娘等待她的回应。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爹娘没有告诉过你,你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子看是属于调戏吗?”
顾迟没有想到自己会等到她的怒骂,一头雾水的同时又很委屈:“我不知道,我爹娘从来没有这样告诉过我,我真的很想听你的回答。”
圆脸小姑娘不屑的哼了一声儿:“问?你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些问题,反正我们注定要死掉,为什么不能像他们那样认为自己是要被卖掉。”
答案入耳来,顾迟瞠目结舌地不知言语:“不就是要被卖掉?为什么说我们都会死?”
圆脸小姑娘极其不情愿地回答道:“是啊,就是要被卖掉,你还要问什么?”
顾迟半蒙半懂地听出来圆脸小姑娘的弦外之意:“那如果不是被卖到,抓咱来干什么?咱们又没有力气,还得养着不是吗?”
圆脸小姑娘听到最后一句还得养着的时候止不住地抖了抖身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在害怕什么?”
顾迟紧跟着追问,目光如炬盯着圆脸小姑娘。
“他们留下我们不是为了卖掉,是把我们当成了食物去喂养其他东西!”
圆脸小姑娘说完这句话整个身子都快要抖动筛子了,她用牙齿咬紧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崩溃地哭出声音来,然而眼眶里已经再次湿润起来,显然,她是害怕极了的,不然不可能只是提到这一点儿便闭口不言,若不是顾迟紧紧追问其中缘由,这圆脸小姑娘怕是不会开口吐露出这些东西来。
顾迟同样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圆脸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有一股阴凉之感顺着他的背脊缓缓冲入脑袋里,给人带来一阵阵的眩晕感。
“不会吧,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迟感觉发抖其实是会传染的,不然自己怎么会也开始抖动起来,没错就是这样样子的。
顾迟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害怕起来了,什么奇怪的动物需要用活人去投喂?
顾迟才不相信这圆脸小姑娘的话,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说,这人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而特意编排出来的谎言欺骗他的而已,不用傻乎乎地信以为真。
“因为在你们之前,这个笼子里还有很多批孩子在这里待过,他们都已经被那些大人单独带出去,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过,你刚刚难道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圆脸小姑娘声音都开始发抖,带着哭腔颤颤巍巍地讲出来这一段儿话。
“我们都是要被怪物给吃掉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顾迟沉默许久,眼神儿镇定下来后才敢又问:“那你是在第几批来到这里的?为什么还没有被吃掉?”
那圆脸小姑娘顿了一下,身体不再抖动,顾迟眼前一亮,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人就是哄自己才说这些可怕的话。
“我不知道我是第几批,可是现在这个笼子里的孩子,已经又是之后的第三批了,还有几个孩子被留了下来,每次差不多还剩三五个孩子的时候,那些大人就会出去重新抓来一些孩子放入笼子里进行挑选。”
“……”
顾迟这时候突然反应到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问出这些事情,就像是这姑娘说过的,有时候不知道这些答案不是更加好受一点儿?
“那些人每次来会先挑选肥肥胖胖的孩子,我之所以能够留到现在,都是因为我每日只吃一点点的食物,能够让我活下去就行。”
顾迟默默不语,看向这圆脸小姑娘的脸,这才发现,这脸颊的弧度虽然是圆圆的,但是其实她的脸上哪里还有肉,胳膊腿儿也是瘦成了皮包骨。
“你没有想过逃跑吗?”
圆脸小姑娘猛烈地摇摇脑袋:“你不要想着逃跑!我知道最开始你就是想要逃走,不要想了,你怎么可能逃掉!虽然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可是到了夜里,总会有奇奇怪怪地声音响起,外面,外面一定有可怕的东西在等着逃跑的人!”
圆脸小姑娘说道最后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胳膊里不敢出来。
顾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的问题,难道要告诉她,自己确实想着半路逃跑来着,只是你这样一说,谁还有胆子敢逃跑啊!
“不要想着逃跑,你只要和笼子里的人一样,他们哭你也哭,他们闹你也闹,不要显示自己多么特别,那种样子的人才是短命鬼!我不要死,我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