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民宿老板不确信地问,“你来守夜?没问题吗?”
“再怎么说我也不会丢了画诗人的脸面,我既然提出来了,我自然是有办法。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额外收费。”我说。
民宿老板开的民宿赚钱也不少,倒是无所谓,“既然你那么说了,那就交给你。”
他那么说,我也就安心了,钱白赚不赚,那是傻子,能在这个旅馆住下来的期间还有收益,我肯定是要敛财的。
也是为了我接下来继续游历做准备。
“看起来你们还有些话聊,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完了找我。我去看那个被咬的大哥。”我说。
走出去几步,又折了回来,“桃木剑我要借用一下。”
我都瞅那桃木剑老久了,要不是跟过来找林成,我就先上手拿了。
“没问题,有什么要用的你直接拿。”民宿老板点头答应。
我只瞟见他阴沉下来的脸和紧锁的眉头,隐隐要发怒,也不知道和林成要说什么。
我没多留,离开了房间。
……
“你就不能态度好点?那小先生能帮我们,能帮你!你语气就好点吧!别把人家给吓跑了!”民宿老板埋怨道。
他真是有够头疼,画诗人难得一见,脾气古怪多得是,这位小先生还能耐心来帮忙,实属不易。
林成这也暴脾气,是巴不得气走人!
“徐克,他是冲墓来的,可不是真心来帮我们。”林成说。
一来问的就是墓,献殷勤的架势,生怕看不出有问题。
徐克不以为然,“他想寻死,那也和你没关系,能解决你的问题就行。”
林成就是在乎太多,才会如此疲惫。
作为赶尸匠是最忌讳多情,然而林成就是个情感丰富的人。
平时不表现出来,但都在心里。
徐克前身是阴阳天师,可他现在是商人。
商人薄情,只注重利益,也就对兄弟几个上心。
对外人,他毫无怜悯。
王炀失控跑出去,徐克也跟着林成去找王炀,并没有留下了善后。
要说没有叶三十这个让人难以记住的画诗人出现,他们一回来,会有更多烂摊子要处理。
可徐克也不是那么在乎,他只想先安葬王炀这个结识已有多年的好兄弟。
……
我莫名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转头一看,背后空无一人,而现在才接近黄昏,气温并没有开始下降。
空气中也有些燥热,但并不是要下雨,只是在落日结束以前,最后的余温。
回到了民宿老板的房间,楚灵儿和那倒霉大哥都还在。
“在等我回来?”我冲他们说。
那倒霉大哥的脸色并不好惨白着脸,没有血色,嘴唇都是紫色,就像是被冻得血脉不流通,而受到不小的影响。
楚灵儿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少臭美,我们是在等老板。”
“他和那个赶尸匠还有话要谈。”
“大哥,你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我直径朝着那倒霉大哥走过去。
在到他面前,我伸手拿了放在桌上的桃木剑。
那大哥一见我拿桃木剑,瑟瑟发抖,“你小子又想干嘛?”
“死肉要挖出来。”我说。
一回想起那震耳欲聋的惨叫,就觉得我的耳朵隐隐作痛。
我一本正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疼,忍着点!”
真是求这位大哥了,甭叫了,这点疼真算不了什么,至少不丢命呀。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补充,“你要是叫得我手抖,到时候你更有得疼!”
不过,挖的是死肉,只要他配合,都也没多疼,也很快能结束。
而且,他那种地方,估计就是一层皮下来,真挖一大块肉,他人就没了,大动脉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去找条毛巾?”楚灵儿问。
我俩对视,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有啥用啥了,我等会还要过去守夜,没这个时间找。”我随手抓起桌上的抹布,就是往那大哥嘴里塞。
也是有点报复的意味。
我仔细的检查了他的伤口,在糯米的作用下,原本漆黑的一片基本已经消散。
在我用桃木剑碰上那块有死肉地方的那一刻,那位大哥就又开始惨叫了起来,还好有了心理准备,我并没有手抖。
不过,好在已经拿抹布堵住了他的嘴巴,那声音也没多大,被降低了很多,也没那么刺耳。
楚灵儿已经带好了耳机,并且打开音乐,对这样的噪音,是毫不受影响。
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不说,她还饶有趣味的看着我和那大哥互相伤害。
当然,这个互相伤害,指的是,我对那倒霉大哥是肉体上的伤害,而他对我的伤害是精神上。
我这桃木剑比比划划的,一时半会都下不了手。真怕没把死肉刮下来,给他哪里给戳到,这又多增些没必要的伤。
为了控制住他,我只能是先摁着那大哥的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肩膀,控制住他的行动。
然后将桃木剑比划在他被咬的地方,打算一点点的将本该剔除的死肉挖出来。
他惨叫那叫一个厉害,全身痛得颤抖个不停。
解决掉尸毒问题遗留,我花了蛮长的时间。
这大哥实在不老实,我差点按不住他。
等我处理完,民宿老板已经和林成谈完。
他是瞧见我弄那大哥的过程。
就是没过来给我搭把手不说,还一脸看戏似的表情,在一边看着。
我差点就力道一重,给那倒霉大哥伤口上,再往深处划。
要真如此,那这大哥接下来得送医院。
把死肉给挖下来,我倒了一整瓶的云南白药到他的伤口上。
不是我买的,我是一点都不心疼。
“接下来就交给你。我去守夜。”
包扎得差不多,我才和民宿老板说。
民宿老板点头答应。
我这才离开。
又一次来到林成房间,林成还是皱着眉头,神色凝重,连句话也没跟我讲,见我进来,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楚灵儿也过来了。
我挑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有魅怪在身,不会被感染,我也就懒得理她。
我转着画笔,想着怎么解决林成身上的邪气。
我现在姑且是有些头绪的,但实践也要等明天。
现在我也没那个功夫跑去把他揪起来。
虽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对楚灵儿也没什么好遐想。
毕竟,这屋里,还有一个成了僵尸的王炀。
能他妈能想什么!不嫌慎得慌!
楚灵儿也没觉得和僵尸在一屋有什么好怕,也就是不想看王炀狰狞的面孔,随便拿了个毯子,盖住了他的脸。
除此之外,坐在旁边还能玩起手机。
大家都是和魅魃打交道,什么古古怪怪的都见过了,跟个僵尸待在一个屋子里,也不见得该怕。
反正都被制住在那里,又动不了。
就算动得了,我们俩其中一人,随便都可以把他又摁回去。
我不时会看楚灵儿。
我不认为她会没事来找我。
没事她也不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过来跟我这里守夜。
整个房间一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呼吸声,再没其他声音。
那漂亮的柳叶眉再度皱起,薄唇轻抿,斟酌几久,还是没说出话。
我也不想猜了,直接开口问,“你有什么事找我?不会真是回心转意了,要除掉被封印在你体内的魅怪吧。”
“但我想,应该不是。”
“你要是有另外的事情委托我,先说明事情,要是能接下,我会考虑。过于离谱,我是不会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