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闭了闭眼，脑海中紧绷的弦骤然断开。
心中的所有问题在这一瞬间都有了答案。
我声音沙哑的开口：“蒋哥，我能约你见面聊吗？”
半小时后，咖啡馆里。
我呆呆的看着桌上的文件以及几张照片，四肢都无比僵硬。
那是倪梦安替换了角色名和书名之后的稿件，以及林飞白参加网站活动的时候拍摄的照片。
他拿着亲笔签名的书站在镜头前，身后的海报上写着几个大字【年度爆款作者林飞白】。
我将电脑打开递给蒋震：“电脑里有我写这本书的所有痕迹，包括最开始的灵感来源、人物设定，以及一步步完善故事情节和脉络的原始文档。”
“我家里还有一些我最开始手写的收稿，另外，我最近刚写了这本书的第二部开篇。”
“这是稿件，蒋哥你可以看看。”
蒋震很快看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当初看到这篇文的时候我就觉得风格熟悉。”
“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签，毕竟你写的同类型书籍数据非常好。”
蒋震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签这篇稿子我还费了不少功夫，那个林飞白的女朋友就是干咱们这行的，很会说话。”
“我给他提到最高价才签到这本书，没想到居然是盗了你的稿子……”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叫倪梦安？”
蒋震一愣：“你认识？”
他很快意识到什么，眼中露出同情：“你别告诉我，你签约的就是她的公司？”
我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不仅如此，她还是我的女朋友。”
“如果不是我忽然想把稿子发给你看一看，我到现在还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不想要让外界信息干扰自己构思的剧情，我用手机只用于和家人朋友联络。
我不喜欢刷手机，也不怎么去看网络上的热榜小说。
所以才会这么久都没发现，自己的稿子早就已经被人签出去，还卖掉了版权。
蒋震深深看我一眼：“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看向蒋震：“蒋哥，我目前这种情况，如果维权，有希望吗？”
“当然有希望，只有你有足够多的资料证明这本书是你写的，打官司的胜率是很高的。”
“只不过，过程会比较麻烦，会需要花很多时间。”
我点了点头，又拿起桌上的那张照片：
“我不怕浪费时间，但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蒋震看向我：“你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有兴趣继续和我合作吗？”
我诧异的看向他：“蒋哥，你认真的？”
蒋震笑了笑：“和你签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有天赋的作者，而且无论是你的想象力，还是笔力都很强，当初你和我说签了公司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可惜的。”
“你的新书开头我刚刚看了，我觉得挺不错的吗，能火。”
“你要是愿意的话，官司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直到回家后，我依旧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可怕的噩梦。
5
整整一夜，我坐在客厅里，从天黑坐到天亮。
这两年发生的所有在我的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样的闪过。
一会儿是倪梦安鼓励我的样子，一会儿是她在我写作遇到瓶颈是和我一起梳理情节的画面。
可最后这些都被她搂着林飞白的画面所覆盖，耳边不断回荡着她说的那句：
“那个蠢货只知道埋头写小说，不会发现的。”
玄关处传来声音，我转头看去，恰好对上倪梦安的视线。
她见我坐在沙发上，愣了愣：“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居然坐在客厅了，没有在书房写稿子？”
我收回视线：“嗯，有点累，所以这段时间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闻言，倪梦安皱了眉：“休息？”
“天宇，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但你这样干坐着也不行啊啊。”
“你要是一个字都不写，作者长时间不写文，是会手生的。”
说着，倪梦安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她在我身边坐下，伸出手和我的手十指紧扣：
“对不起，是因为我昨天说的话让你有压力了是不是？”
她放软了语气，温柔的说道：“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我不应该逼你。”
“这样吧，既然你不喜欢那种类型，那咱们先放一放。”
“你把你现在那本悬疑写完，我拿出去试一试，也许这一本有网站愿意签了呢？”
我转头看着倪梦安，以前觉得十分温柔的人，这一刻只觉得十分恶心。
看着她脸上虚伪的笑，我甚至有几分想吐。
我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还是不了，这本书我目前也没什么灵感。”
听到我这句话，倪梦安的脸色急不可查的微微变了。
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急切。
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毕竟我不写文，那她和林飞白就没了圈钱的东西，她自然心急。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道：“之前写的文也都不行，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还是停一停吧。”
“那怎么能行？”
倪梦安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变得尖锐了许多。
她快步走到我身后：“天宇，你都已经坚持这么久了，别放弃。”
“而且那本《门后面的秘密》还是挺不错的，我后面又看了两遍，是那些编辑没眼光。”
《门后面的秘密》就是我发给蒋震看的那本书。
听倪梦安这样说，我没忍住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我转过身看着她：“坚持？继续坚持又能怎么样呢？”
“我写的东西始终没人要？你都说我写的只是一堆垃圾而已，继续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用劝我了，我不打算写文了，休息一周我就出去找工作。”
我话音刚落，倪梦安便站了起来，她脸上的笑意不再，而是沉下了脸。
“凌天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6
倪梦安冷着一张脸看着我：“你是个男人，就不能有点毅力吗？”
“你才坚持了多久，就说要放弃？”
我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已经不想和她继续演下去了。
“我没有毅力？一分钱没有看到的情况下，我坚持了整整两年，这还不够有毅力吗？”
倪梦安愣了一秒，然后走到我面前，十分认真的看着我。
她看了我几秒，忽然就流出了眼泪：
“凌天宇，我陪着你坚持了两年！你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你有尊重过我的付出吗？”
“你只需要写文就可以了，可我呢？”
“我还要去帮你去找网站，找出版社，我费心费力的，四处奔波维护关系，我的努力不比你少。”
“你说你没有得到回报，那我呢？我难道就得到了吗？”
倪梦安啜泣着：“好，既然你不愿意坚持了，那我们谁也别再拖累谁，分手吧……”
说完，她转过身去抹泪。
一招以退为进，被她用得恰到好处。
如果是从前，或许我真的会被她这个样子所欺骗，可现在不会了。
我抿了抿唇：“好，分手吧。”
话音落下，我清晰的看到倪梦安的背影一僵。
她转过身，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凌天宇？”
“我陪你吃了两年的苦，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这么对我？”
我还没开口说话，倪梦安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倪梦安和我的目光同时落在上面。
这次，我比她的动作更快。
我直接拿起她的手机按下接听键，林飞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宝贝，蒋震刚刚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有没有新稿子，说如果质量不错的话，可以马上签约，给我优先上推荐榜。”
“你昨天不是说凌天宇写了本新书开头吗，发给我，我让蒋震先给看看。”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倪梦安，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倪梦安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一时间被定住了一样。
“怎么了亲爱的？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一找你就是要稿子生气了？好了，你这时候别闹脾气，晚上我好好补偿你。”
“马上就发这个月的稿费了，过几天你找个理由说你要出差，咱们去香港玩几天好不好？”
这一刻，倪梦安终于回过神来。
她猛地冲上来，从我手中把手机夺走，然后迅速按下挂断。
我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看着她：“这就是你说的， 为我付出了很多？什么回报也没有得到？”
7
倪梦安紧紧的攥着手机，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扯了扯嘴角，讥讽一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抬眸看着我，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短短的一句话，显得那么的苍白又无力。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哪样？我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都不是真的，那什么是真的？”
倪梦安上前两步，她伸手抱住我，将头靠在我胸口。
“天宇，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情绪有点激动。”
“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她的靠近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我用力将倪梦安伸手推开：“别碰我，我嫌脏。”
“脏？”
倪梦安愕然的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我打开手机里，把前一天拍摄的视频打开，怼到她眼前：“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一点都不心虚吗？”
倪梦安看着那视频，毫不在意的嘲讽一笑：“我心虚什么。”
“我和你只是男女朋友，又没有结婚。”
看着她这么坦然无所畏惧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好像到这一刻才真正的认识她。
“你把我的稿子都拿去给他了，是不是？”
我紧紧攥着手机，想到从蒋震那里知道的那些事情，一直克制着的愤怒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
比起被倪梦安背叛，比起损失几百万稿费更令我愤怒的，是她一直以来的否认、打压和贬低。
她一次次的告诉我稿子被拒，一次次告诉我我写的东西没有人喜欢。
一次次说，我写的东西，只是一堆垃圾。
这些话，都曾经让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只差一点，我就真的选择了放弃……
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被骗了，我从来没有她说得那么不堪。
我写的东西不是垃圾，也不是没有人看……
这一刻，我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痛苦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我死死的盯着倪梦安，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是不是？”
倪梦安猛然拍开我的手，后退了两步。
她的神情彻底变了，眼中溢出一丝厌恶：“是又怎么样？”
“凌天宇，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我气得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对不起你？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当初你写完《门后面的秘密》时，我找了你那么多次。”
“我约你吃了那么多次饭，我提出的条件哪样不是对你更有利的？可你最后还是把稿子签给了蒋震。”
“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我在你身上付出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思，最后钱都被别人赚了！”
“我看中了的东西，就只能是我的！”
“既然你不肯给，那我只好用一点特别的手段了，至少这两年证明，我的办法是有用的不是吗？”
8
一番话，她说得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我心中涌上一阵哀戚：“所以你从未爱过我？”
“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
是她主动靠近，是她一次次的对我表达心意我们才会走到一起。
当初我被指抄袭的时候，也是她陪在我身边……
“爱？”她冷笑两声。
“凌天宇，你每天只会埋头写稿，一点情趣都没有，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能写书，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身侧的手骤然一松，心中居然涌上一阵解脱的感觉。
哪怕倪梦安对我有一分真心，我都担心自己会心软……
可答案和我想的一样。
她对我，只有简单纯粹的利用而已！
“凌天宇，这两年我对你怎样，你心里也有数。”
“我对你够好了，从你这里收取一点回报也不过分吧？”
“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会做人！”
说完，倪梦安冲我笑了笑。
“反正我迟早都要和你摊牌的，今天把话说开了也好，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倪梦安拿着行李箱收拾东西，然后开门离开。
临走前，倪梦安站在玄关处转头看向我：“凌天宇，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情，你也别想着找我算账。”
“现在尘埃已定，那几本书早就已经签约出版了，作者只有一个，那就是林飞白！”
“你没有证据，就算你站出来说那些书是你写的，也不会有人相信。”
“还有，我在小说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人脉的。”
“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永无出头之日！”
门被嘭的一声关上。
只留下一室寂静。
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自嘲一笑。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她指望我会就这么算了，也说明……她从未真的了解过我。
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打开手机，将刚刚录下的酷音和摄像头拍下的视频都发给了蒋震。
很快，蒋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果然了解她，是个禁不起激的人，这么容易就让她全盘托出了。”
我苦笑了一下：“或许她觉得，我只会写书吧。”
“现在我还需要做什么吗？蒋哥？”
“暂时不用，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律师，一周之后你和她的合约到期，我马上帮你提起诉讼。”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之后才觉得喘不过气的感觉缓了些许。
“好，我知道了，谢谢蒋哥。”
正准备挂断电话，蒋震却忽然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昨晚我和你聊过之后，就开始着手帮你整理证据和资料了。”
“你之前被指控抄袭那件事，我担心他们会拿来做文章，所以又托朋友帮我深入调查了一下。”
“你猜我最后发现什么？这件事从头到尾，也是倪梦安主导！”
9
我坐在书房内，脑海中还回荡着蒋哥的话。
“发帖人的账号就是倪梦安自己创建的微博小号。”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恶心，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明显就是得不到就毁掉。”
“她完全就是为你量身打造了一张网，把你困在里面，到头来你还要念着她的好，真是太可怕了！”
“你放心，我们现在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律师说了，赢的概率是很大的。”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帮你拿回你应得的一切，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操心，只要好好写好你手中的这本书就行。”
我看着面前摆着的照片。
那是我们在一起一个月时拍的合照，她靠着我的肩膀上，脸上笑意璀璨。
此刻看到这照片，我只觉得十分可笑。
那样温柔的一张脸下，却是这样一颗肮脏的心，的确可怕。
一周后，我和倪梦安的合同到期。
蒋哥帮我找的律师和我沟通之后，正式以‘侵犯著作权、署名权、财产权’对倪梦安和林飞白提起诉讼。
很快，我便接到了倪梦安打来的电话：“凌天宇，你起诉我？”
“嗯。”
屏幕上弹出蒋震发来的消息：【相当精彩，继续往下写，我都想看后续发展。】
看到这话我信心倍增，敷衍的说：“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件事？”
倪梦安似乎被我这样的反应刺激到，她愤怒的吼道：“你以为你起诉我就会怕吗？”
“我那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想着算账，行啊你，凌天宇，既然你非要撕破脸，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我把已经黑屏的手机撂到一边，继续写文。
开庭前一天，倪梦安来找我了。
她站在门口，周身已经没了之前的气势，脸色颓败。
声音也放得很低：“凌天宇，咱们能不能不打官司了？”
“理由？”我将她拦在门外，只想快点把她打发。
倪梦安抿了抿唇：“我们庭下和解行不行？”
“之前那几本书没赚多少钱，也就几十万，我可以转给你，你撤诉行不行？”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走吧。”
倪梦安抓住我的手：“凌天宇，看在我们在一起两年的份上，我……”
我在她触碰到我的那一瞬间，就猛的甩开了她的手。
“你忘了吗？你亲口说过，你从未爱过我。”
“所以我们那不是在一起两年，只是我被你利用两年而已！”
“倪梦安，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应该做案板上的肉，任你宰割！”
说完，我转身进门，然后迅速的把门关上。
提起诉讼的时候蒋哥就告诉了我，受害者不只有我一个人。
有好几个女作者之前在倪梦安手底下写过长篇女频小说，她也是这样一番操作。
把对方的稿件拒了之后又在未签合同的情况下把人家的小说拿去润色赚钱，空手套白狼。
所以这一次，蒋哥联合那些作者和我一起对倪梦安起诉。
她一定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
10
开庭当天，倪梦安和林飞白坐在被告席。
她再也不想之前那样嚣张，被指控的时候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我的手稿、灵感记录的文件，以及我们的聊天记录，电话录音……
所有的证据一样一样的摆在众人眼前，倪梦安哑口无言。
而她身侧的林飞白，没当我的律师说出一句话时，他立刻就站起来反驳。
“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我完完全全不知道。”
“是倪梦安做的，她没有告诉我这个稿子是别人的，她只要我注册了一个作者账号去投稿，其他的事情的我都不知情。”
“法官大人，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也是受害者啊……”
倪梦安一直全心全意爱着的那个人。
被她托举着，成为平台头部作者的人。
在关键的时候，选择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倪梦安的身上……
我亲眼看到倪梦安从最初的不敢相信，但最后眼中溢出泪。
她的脸色一寸寸变得灰败，最后眼里彻底没了光。
风水轮流转，辜负真心的人，终究也会
此刻的她，就像彼时的我。
法官当庭宣判，她需要赔偿我和其他作者一共一千两百万的经济损失。
最重要的是，她不仅需要支付天价赔偿。
因为涉案金额过大，已经构成侵犯著作权罪，倪梦安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结束之后，我跟着蒋震和律师往外走，却忽然被倪梦安的律师叫住。
“凌先生，我的当事人想和你见一面。”
我和蒋震对视一眼，蒋哥开口道：“去看看，看看她还想整什么幺蛾子。”
片刻之后，倪梦安站在我面前，她看着我默默的流泪。
如果是以前，或许看到她落泪我会心疼，或许会不忍。
可这一克，我只觉得她所有的泪都是鳄鱼的眼泪。
谁知道，她哭得这么楚楚可怜的时候，心里又在想着什么呢？
我冷漠的看着她，下一秒，倪梦安忽然屈膝跪在我面前。
“天宇……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是一时昏了头，才会走错了路……”
“是我做错了事情，我知道我应该承担责任，可是我……可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求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
“你帮帮我……我没有这么多钱，我也不想坐牢……”
“天宇，我们在一起这两年，其实我也对你好过的对不对？你帮帮我……我求你了。”
我看着她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脚下卑微的祈求。
可我的心里，却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波动。
我后退一步，垂眸看着她：“这是法院的判决，你求我没用。”
“与其在这里求我，还不如回去把你的别墅和豪车都卖了，能够多凑点钱。”
说完，我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11
两个月之后，倪梦安因侵犯著作权罪被判一年零三个月的有期徒刑，并处罚十万罚金。
她终于还是为她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个消息是蒋哥告诉我的。
他坐在我对面，将电脑上的界面打开给我干。
“不过她现在什么情况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现在不用分心去担心别的。”
“你看看，这是我们在网站公开发布声明以后给你的新书做的预热。”
看着网站首页上的大幅宣传，我心里十分激动。
蒋震继续说道：“之前那几本书的话题度本来很高，而且林飞白连续三个月没有开新书了，读者们一直都在催。”
“现在正好公布他们盗稿这件事，话题讨论度更高了，昨天在线讨论人数就有五百多万人。”
“读者都很期待你的新书，这本书一定会大爆！”
或许是因为有了鼓励，我的灵感更加丰富。
短短三个月，把原本预计只写四十万字的悬疑作品写到了六十万字。
又过了一个月，我的新书正式发布，开始连载。
才更新了五万字，书就爆火。
蒋震把我的书投放到了其他的几个合作的网站，很快就成了悬疑榜热度第一。
我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他说的‘爆火’是什么样子。
这之后的短短一年，我陆陆续续写了三本系列悬疑文。
每一本都是网站大爆款，不仅在网上大火，就连实体书也是各大书店的畅销榜。
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实现。
至于倪梦安，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她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