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宗他们留在肉铺帮忙，王青山一人回去熬汤。在快中午时，他推着板车来到渡口。
洽好肖雄家的长工也正好过来，他认得王青山，当即就是一愣。
想不通这位公子怎么会来？
王青山没管那么多，直接挨着那个长工的摊位，把东西准备好就扯开嗓子叫卖道：
“卖骨头汤喽！只要三枚钱一份。”
不用他喊，一些老顾客已经凑了过来。好在当时经肖雄那么一闹，开创了汤、饭分开卖的先河。
饭冷不要紧，热汤一泡也是一样。只要能省点钱，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自备米饭的。
一个个拿听到汤卖那么便宜，纷纷举起手中的陶罐往摊子前方挤。
“小老板，好久不见呵！俺老牛可想念的紧，先给我来上一份汤吧！”
“臭不要脸的，你还不是看小兄弟卖得便宜才过来的？”
“你们大哥别笑二哥，只有我一直力挺小兄弟。”
“……”
长工眼巴巴的看着王青山把生意抢走，数着只是稀稀拉拉卖出的十几份汤饭，心中苦笑不已。
说实话，他有想过把汤价从六枚钱降到三枚钱去竞争，可想到肖雄交待过哪怕把汤倒掉也不能便宜卖，所以不敢擅作主张。
他也知道这是神仙打架，他一个下人只有殃及池鱼的份，但是为了生活还是得挣扎一下。
看到王青山收工，他可怜兮兮的凑过去苦笑道：
“王公子，还请您高抬贵手，小的可经不住您这样折腾。”
见此，王青山有些过意不去，可也不会因此妥协。
在这众生皆苦的年代，他也同样是在争渡，渡不过去一样要沉沦苦海。
所以，输可以。但决不能泄了心中那口气，不然别人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
“你回去跟肖雄说，让他把汤降到平价。不然我就跟武河帮合作，强行垄断这门生意。”
见长工犹犹豫豫的，他再次说道：
“就说这话是我说的，不服明天衙门后院见。”
“哎！”叹息一声，长工一句话都没说，躬身行礼后就推着板车回城，背影有些萧条。
他这趟回去，哪怕有万般理由去解释，可也抵不过没有业绩的事实，注定免不了被罚的结局。
目送长工离开，王青山跟还没走的人说明情况，也推着车回城了。
今天卖出了百来枚钱，他要去买点奶做试验，顺便明天去肖金玉那也好有东西遮手。
东西送回去，去到那条熟悉的小巷子，没有看到熟悉的大嫂子，还稍稍有点不习惯。
猜测可能有两天没来，让她等失望了吧！
”笃笃笃笃！”王青山力度适中的敲着门。
“哪个死鬼在敲门，报丧吗？”
里面传来叫骂声，一听就知道是大嫂子的，只是未免太剽悍了一点。
这跟做生意时的态度截然不同，让王青山下意识的还以为敲错了门。
反复确认后，他才回应道：
“大嫂子，是我。”
“哟！是小兄弟来了啊！”大嫂子听出了声音，从屋内出来。“刚才不知道是你，嫂子脾气冲了点，没吓着你吧？”
“没有。”王青山摇摇头。心中有些无语，难道不是我就可以胡乱骂？
敲个门而已嘛！至于吗？
大嫂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不是嫂子胡乱骂人，而是你那敲门的方式讨骂？”
王青山：“……”
“你年纪小，可能还不懂，这里面可讲究着呢！人敲门敲三下，鬼敲门才敲四下。”大嫂子好心解释道。
还有这门道？
菜不能摆三个，门却要敲四下，王青山理解不了古人的迷信思想。也懒得去理解，最多以后注意点就是。
递上陶罐，直言道：
“老规矩！”
“好、好。”大嫂子接过陶罐喜笑颜开。“还是小兄实在，其他人又想喝奶又给不起钱。”
“还有其他人买奶？”王青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打算回去找王峥说说，让他留意一下。如果只是正常的买卖那也就算了，要是……
“有，昨天还有人问过我，但我的奶可是专门留给小兄弟的，没卖给他们。”大嫂子讨好的说道。
王青山又不傻，岂能听不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现实会教你装傻，不然会没朋友。配合道：
“大嫂子有心了。”
“哈哈……那我先走了。”大嫂子招呼一声就带着好奇离去了。她好奇这小兄弟到底是何人？好奇这些奶买去干啥用？
因为上次同时几个街坊刚喂过奶，她觉得有些蹊跷。再就是怕那些人抢了她的生意，还特意去打听过，这才得知还有其他人收购奶。
她甚至还去其它街道打探过，貌似从这个小兄弟买奶后不久，就有人在收购了。
不过也只是好奇而已，比起有钱赚，好奇算什么？
得意自己知道轻重的她，刚以其他人的收购价从街坊那收走奶，打算转弯去另一个街坊家。
不料，突然一根木棒当头袭来。
”嘭”的一下，她眼前一黑，就此不醒人事。连带着手中的陶罐也“啪”的一下，砸得四分五裂，淡黄色的奶水流了一地。
在她屋前等待的王青山，对转弯处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苦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意识到不对。
他往门内叫了几次，确定大嫂子的家人都不在家后，敲响了邻居家的门，开门的是个一脸慈祥的老奶奶。
“老人家，您邻居一家去哪了？”王青山指着大嫂子的房子问道。
老奶奶仔细端详了一会王青山，看他面相不是外人。再加上她刚才确实听到敲门声了，猜测是找赵师傅打造桌椅的。
“哦！你说的是赵师傅家啊！他一早就去别人家做干活了，她家娘子应该在家，半个时辰前我还听到她的声音了。”
赵师傅？
莫非是那个木工？
为了博取信任，王青山只能赌一赌了。
“刚才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可能大嫂子出去玩了吧！您知道她平时都去哪唠嗑吗？我东家急着打造一批桌椅，让我找赵师傅过去商谈。”
听到与自己的猜测无异，老奶奶也不疑有它，说了几个地名，让王青山去找找看。
王青山按着地址一一找过去，当来到转弯处看到地上散落的碎瓷片和奶水时，他立马跑去衙门报官。
人口失踪这种大事，再找王峥私下去处理显然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