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就是,李先生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和原来完全不一样。”
“原来说着一口温言细语的普通话,后来叽里呱啦的,说的又快又急,完全听不懂是什么语言。还会到咱们山庄的山林里挖奇怪的植物,捉虫,咱们害怕它乱吃东西中了毒,劝阻过,但是根本不管用,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窜出去了。”
“整个人的气质也不一样啊,眼睛精亮精亮的,亮的让人心里发怵,人也越来越瘦,有时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只野猴子。”
越纪涵越听越心惊,这些细节,我不让他想到一个恐怖的鬼故事,上身。
他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把车开的飞快。文质彬彬的现代医学圣手忽然变成了一个野人,本来糊的烂泥一样,突然就拔地而起的胡家,仿佛向活了几百年一样的老爷子,越纪涵本来以为这些东西是会逐渐适应的,现在才突然发现,一起爆发的时候,还是几乎撑破了他的心脏。
电话铃声猛然响起,惊的他偏离了方向,猛拉了一把方向盘才控制,收获了周围车流滴滴的不满声。
“喂?”他心有余悸地接起了电话。
“怎么啦?声音跟丢了魂一样。”是胡思芸。
“没什么,刚才开车走神了,差点撞车。”越纪涵拢了拢心神。此刻他觉得有些冷,忽然很希望胡思芸可以关心他一句,这样她以前所有的刻薄都会被染成橘红色。
可惜胡思芸一句都没有多说,直接转入了正题,“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你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我就不信他们两个能承受住这么大的打击。”
“那可说不定,我看那个袁茵心智坚强的很,我都使出苦肉计了,她对我还是有所保留。”
“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件事情她会记着,然后在某个关键的节点,帮你一把,或者放一马。”
“哼哼”胡思芸冷笑了两声,越纪涵猜不透她的想法。
他本来觉得像胡思芸,老太太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居于人下的,就算老爷子奇才天纵,她们也会想办法钻空子,可是现在来看,这么多年了,胡家竟然像是被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支配着,服服帖帖,扮演着一名合格仆人的角色。
我在衣帽间里,看着横越身穿酒红色的西装,站在白色的毛茸茸的地毯上,清俊的气质亦如当初,又多了些稳重和承当,本来应该赞美的,却不知为什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一定要去吗?”
“说什么傻话?”横越温柔的捏了一下我的脸,“这么临头了,反而怯了,这可不像我从小就认识的袁茵呢。”
“因为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怕你这一去都有变故,多有灾难。”
横越牵起我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你最近真是多思多虑,没关系,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怕。”
“那好吧。”我取过自己要换的衣服,“我也好好收拾一下吧,最起码震慑一下那个眼光一直钻在你身上的胡芸芸。”
两个人早早地千万胡家,那里早已被装饰的隆重而喜庆,因为胡家和西涯海的双重影响力,这次认亲仪式简直是盛况空前。
我们先去拜见了老太太,三个人的服色果然如同我所料想的一样,相互渲染,和谐成一团。
仪式还没有开始,客人也还没有到,我们就躲在一边忙里偷闲,“似乎没有看到胡菲菲呀。”
“找她做什么呀?一早就被老太太撵回去了。”胡思芸一如既往的爽朗,怎么我们身边,“恭喜你了横越,终于可以认祖归宗了。”上前抱了抱他,又继续之前的话题。
“可能还是跟你较劲,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傻,在洛老先生那儿要求私人订制被拒绝以后,找了个国际大牌,名头也是十分响亮,做的衣服也是十分厉害的。”
“问题是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定制了一件黑色的舞会上穿的全露背礼服,把正在干活的下人们都惊住了。”
“老太太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把他妈妈叫过来,领回去换衣服了。”
我和横越面面相觑,噗嗤一声一起笑出声。老太太是个保守古旧的人,在她面前穿那种礼服……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