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袁茵没有过来?”“正在打盹儿”的老太太看见只有宋雅一个人回来,忍不住坐起身来。
“守院子的人说她不在,我先去劝劝大少爷吧。”
“去吧,去吧!”老夫人脸上露出了苦笑,“估计够呛,他和我一样,长着一根犟筋。”
横越跪在地上,跪的十分笔挺,像一节枯树桩。宋蓝低声地说,“大少爷,我知道你和大少奶奶的意思,但是您还是先收手,下回再想办法吧,你的身体扛不住了。”
“我知道,我快顶不住了。”横越的眼下有着深深的阴影,目光都是涣散的,整个人像做梦一样飘忽。因为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他的嘴唇像一块龟裂的土地,不住地往外冒着血珠。
“但是谁都不许动我,如果等醒过来发现不在这里,我情愿长眠于此,也不做人的笑柄。”横越已经十分虚弱了,说话声音都很小,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怀疑话语里的决绝。
宋蓝急了,“大少爷,来日方长,你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横越看着她,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没有现在就没有来日。”
他虽然是个倔强的人,但是因为从小飘零,很有眼色。早早的看出来,留在我的身边只有一个办法,有用!
横越真的晕了过去,也的确没人敢动,就像一个稻草人那样留在那里,甚至都没有一只乌鸦停留。
下班回家还要面对这么糟心的事情,越松凌实在是很抓狂,再次抱怨了卢月把横越留下来惹麻烦。
“上一次的时候,那个什么袁茵不是很懂事么,怎么还不出来收拾残局?再不收拾,迟早要把烂摊子留给我。”
卢月考虑的倒不是这件事,她若有所思的问越松凌,“你说,老夫人有没有原谅横越的可能?”
“没有,”越松凌回答的斩钉截铁,“不要说横越了,就算是我叛出越家,我妈一样跟我断绝关系,你信不信?”
“你别看她现在穿着名贵的连衣裙,戴着时尚的金项链,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封建的小老太太,一个倔强的封建的小老太太。”
“而且不是一般的倔,好和坏,爱和恨,都用尽全力,带进棺材的那种倔。”
越松凌正说的亢奋,宋蓝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老爷,夫人,你们在吗?”
卢月把屋里的门打开,客气地把宋蓝迎进来。
“老爷,夫人,大少爷在老夫人院子里晕过去了,怕我请不动少奶奶,想让您二位过去一趟,让她去老太太院子里把人领走。”
卢月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老夫人要真有这么绝情,冷眼旁观就行了,何必生出这么多事端?
“别多想,”越松凌低低的说,“总不能让人像个麦垛子似的一直堆在院子里,也不体面。”
于是场景又一次重演,不同的是,越松凌因为掌家人的姿态,脾气更加的暴躁。
“袁茵人呢?”
“大少奶奶她不在。”张铭已经领悟到有些不妙了,小心翼翼的回答。
“废物!”越松凌两眼一瞪,后面上来一个年轻人重重的抽了张铭几个耳光。
张铭欲哭无泪,他至死都想不明白,“她不在”这三个字到底有什么玄机?
老夫人终究是年纪大了,她的心肠和意志未必有她想的那样硬,横越蜷缩着倒在地上,痛苦而无助,像个婴儿又像具尸体,每一眼都给她带来强劲的心理冲击。
既有对过去时光的缅怀,又有对死亡的敬畏和恐惧。尽管房间里的温度和湿度都十分的适宜,她已经多次紧张的咽干口渴,最终舔了舔嘴唇,发出了艰难的指令。
“去把他抬进我的房里。”
横越越被抬进老太太的房间里,老太太立刻就出去了,生怕多看一眼,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满意的笑了,“张铭,你知道为什么会挨打吗?”
“因为这是……这是大少奶奶的意思。”张铭有些忿忿,又似乎对我有些畏惧,和第一次见面飙着车放狠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当然是我的意思,”我傲然的说,“你这个脑子,我就算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你还以为我是在给你抛光呢?”
“我早就预料到了,大少爷牵动着老夫人的心,上行下效,赶过来的时候已经非常着急了,急需全面的,顺应的信息。”
“而我只留给你三个字,简短无理,不仅令上位者不满意,还会因为你的身份,把你当做我的忠实心腹,在代我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