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虽然平坦,但是对于高龄的老太太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前天晚上和越松凌说起旧事刚刚呕了血。
她也回光返照般的超强精力,终于来到了水牢,感受到森然的冷气,她反而先下一松。
“以往也不是没有来过,准备的都要充分些。这一次急匆匆的赶过来,没有带厚衣服,的确是有些凉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先让宋蓝熬两碗姜汤。”老太太暗自思忖着,熟门熟路的拈起一副香,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炉里。
她伸出手,本想摸一下佛龛下的隔板,看看日记和账本还在不在,还是叹了一口气,直接向甬道深处,存放两个大木箱的位置走去。
寒气入髓,心里的预感也越发的不好,老太太拄着拐杖,在甬道里出急而细碎的声音。容易即将走到尽头,老太太抹了一把头上的潮湿,“终于快到了,转个弯就是了。”
转过前面的大弯就是豁然开朗的空地,水牢的外角就买着两口大箱子,老太太提了一口气,正准备一鼓作气,看到箱子旁边再休息,去“啊”的大叫一声。
那路的中间正躺着一具狰狞骇人的巨大的尸体,正是前一段时间被家里的保安队打死的哑猫。也不知道被谁恶意的搬到这里来。
它的身体本就庞大而丑陋,虽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但是因为这个地方阴凉,尸体并没有腐坏,这是因为缺少水分,呈现出一种近似木乃伊的干枯晦暗。
缺角的耳朵和尖利的牙齿显得冷酷而邪恶,那一道长长的刀疤似乎是不怀好意的冷笑。
它卧在那里,让人明明白白的知道那是一具尸体,但是又给人一种错觉,它下一秒就会高高跃起,用妖异的眼睛找准谁的血管。
在这样的视觉冲击之下,太太并没有坚持多久。“啊!”的一声惨叫之后,直接闭过气去,离他的财宝只有一步之遥。
越松凌再回到家的时候,越纪涵已经婚期将至了。卢月虽然坐在轮椅上—她还有着半身瘫痪的后遗症,但是容光焕发,显得十分精神,似乎又回到了在越家呼风唤雨的时代。
“妈呢?”越松凌面无表情的问,一边顺势坐在了卢月的身边。
卢月满脸带笑,也不看他,“你都多大了,还一回家就找你妈。”
卢月咬了咬牙,语带不屑,“越松凌,你稍微有出息点,不要啥都你妈挡在前面,也不会过成现在这样。”
越松凌满脸不耐烦,“我问你我妈呢你啰嗦这么多做什么?”
“不知道!”卢月冷下脸来不回答。
“那宋蓝呢?”
“不知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儿子马上就结婚了。满院子的宾客等着主家招待,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主家筹备,作为最重要的男主人,你居然在这里找妈妈。”
“我知道你对这几个孩子有偏见,结婚彩礼的事情上也逼了你你一把,但是你真的一点体面都不要了吗?”
越松凌心烦意乱的坐在凳子上,挥了挥手,“算了,我和你一起处理这边的事情,你叫几个人去找找老太太。”
“你没找到不代表老太太就丢了呀,人家明天可是最尊贵的女主人,说不定出去定制礼服或是首饰了也没什么稀罕。”
越松凌觉得有些道理,但是也有些别扭,就没有多加理会,“婚期这么快就定了吗?”
“蒂罗那边已经把彩礼拿走了,蒂秋又没有意见,婚礼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有道理。”越松凌急促的说,还是没有一丝喜意,不光是他,或许是因为两位新人都清楚这件这场婚礼的本质,所以虽然看上去风光热闹,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凄清。
“那行吧,那就结吧。”越松凌大字型瘫在椅子上,很有些无聊的意味。然后猛然站起身来,“你准备吧,我去找找老太太。”
我的手指划过衣柜里的礼服,一件件熠熠生辉的闪光,一件件被轻轻的排除。
“怎么,都不喜欢吗?”横越现在对我说话的口吻完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和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差异很大。
“不太合适。”我意兴阑珊的说,“去看戏无需穿的太惹眼。”
“去看戏?”横越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你倒是看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