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城里闻名于世的布达拉宫,美极。
远看,宛如天上的仙宫,海市蜃楼般浮在空中,彩云飘渺,佛光熠熠。
近看,晨曦照耀下,底部是白色顶部是红色的布达拉宫金壁辉煌,如同神圣庄严的人间神邸。
宫墙外,世界各地来此礼佛的虔诚之人,顺时针方向手摇经轮或捻着佛珠围着布达拉宫转。口中念念有词,向菩萨讲述着自己的心声。时而,恭敬而温顺如羔羊般的眼神望向高高的宫顶。他们坚信,菩萨能看见,听见他们所乞求的一切。
这队伍绵绵不绝,因为随时都有人加入进来。
人群中有一位汉人女子,雪莲花一般美貌的脸上布满感激。一双秀美灵动的大眼,闪动隐隐的泪花。
她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曾有一个动听的美名‘芙蓉城’,因为城中遍栽芙蓉花而得名,芙蓉花没逃脱被革命的命运,它被砍伐的所剩无几,取而带之的是梧桐成林。人们渐渐忘记了‘芙蓉城’这个美名。只知道它叫成都了。
成都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因为人们饮用的水来自都江堰,灵水清魂最为养颜,而远处城外围着的青城山,峨眉山,仙气环绕,飘飘入城,灵水仙气孕育出多少美女佳人。
女画家杨美春,芙蓉花般娇美,随着手摇经纶或佛珠的藏民们围着布达拉宫转。她只转了一半就在也走不动了,她早已病体难支。
阳光的暖度还不够热烈,而雪风还刺骨般吹着她,她只得挤出人流靠在了拦杆旁。她只穿了一件巴毛色的中长风衣,拉萨的清晨,那风衣显然是不够保暖。
无奈之极的苦笑了一下
她面向高高在上庄严圣洁的红色宫顶,双手合十,虔诚祷告:“众位神灵啊,春儿又来了。春儿是来谢过您们,曾赐给过我天下最美好的爱情。赐给我一个十全十美丈夫的神灵们。只是春儿福浅,春儿没守护好他呀,只享受了他三年。可我仍然对您们感激万分!如今我病了,没有力气上去为您们上一柱香,跪拜一回了。只得在这里遥遥的谢过了啊”。
阿弥陀佛。
她曾经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拥有过俊美,优秀,让她痴恋,仰慕,并戏称为陛下的丈夫。
丈夫去了天堂了。她病了。那被老公戏称为雪莲二妃的娇美胸脯,患上了可怕的癌。
她阖眼歇息片刻。睁眼时一缕阳光猛的刺入眼帘,她又闭了一下眼,低头用浓密的眼睫毛挡住那缕阳光。
丈夫啊,春儿的陛下。是你吗?你的在天之灵定已等不及了吧?春儿来了。你心爱的雪莲二妃早在我胸前躁动不安份多时了。我们马上就会团聚。我知道你喜欢它们俩,你以前对它们俩的宠爱就多么让我妒忌和愤怒哦。
可是陛下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它俩。雪妃它被邪恶的癌魔缠住了。终日被蛇咬蚁噬般的痛疼折磨着。我吃了多少药,都治不好它。医生还说为了要救我,就得把雪莲二妃一同从我胸前剜去!因为那癌魔将它俩吃光后就会来吃我。
那咋行!我怕痛,我宁可死。在说我也舍不得!它们是你心爱的妃子啊。承受了多少陛下浓浓的情爱和痴恋。将我的心都爱的发软。要死就一起死吧。我们一起去见你完完整整的,缺一不可。不然你会伤心的。
而春儿,又怎忍让你伤心!
窗外一片晴空,恰巧有一朵云,白的发出丝一样的柔光。
它在悄悄的走。飘过窗口,亮出天空一大片瓦蓝瓦蓝。春儿觉的那是上帝的巨大屏幕,动漫般出现了扎西顿珠和自己凄美缠绵的爱情场面。哦,当然,还有雪妃莲妃在一起的美丽画卷。
唉呀,怎么连上帝也偏宠它们俩:第一个镜头就是陛下高傲的头埋在它俩中间,他的长发披洒在我的胸前,遮盖着它们娇艳的美貌。
真是的!
可是我太累了!歇会在看吧。
这是拉萨市圣湖宾馆的一个单间。
因为停电,杨美春只得爬楼梯了。五楼到了。她已爬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心想着快进屋就好歇歇了。
可是春儿在走道里晕倒了。
医务室的医生给她吸上了氧气,还输上了液。
初到高原的人很多都有这样的高原反应。吸吸氧就会好很多。只不过输液就要麻烦一些:得随时去看着点。
穿着白大褂的柳玉龙大步流星朝503号房间走去。
女客人合着眼帘。眼睫毛修长浓密,看眼线的长度,眼睛一定很大,而且会很美,因为眼睑的弧线很好看让他这样认为。
脸色苍白的有些发灰,心跳只有五十多下。瘦弱,单薄,心肺赢弱的程度不向是谨谨因为高原反应。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柳玉龙用听诊器反复听了听她的心跳和呼吸。不无担忧的皱紧了眉心。
扎西陛下,老公啊。是你吗?是你来了吗?那玉一样润滑抚慰雪妃它俩的是什么?不是你有力但温柔的手,也不肯给雪妃想要的紧紧的捏揉。它已近三年没有享受过陛下的宠爱了,陛下,它病了,你快给它,给它呀。说不定它的病八成是想你想出来的哪。
“啊,我,我这是怎么啦?。。您是医生?”
春儿从昏迷中醒来,无神的眼睛先就看见了近段时间很熟悉的吊瓶。顺着吊瓶看见一张帅气英俊年轻人的脸,颇为精致的五官一起表达出温暖和蔼的关怀,甚至很深的担忧。哦,心里有一股暖暖的感觉。当然知道人家不过是医者的职业招牌微笑而已。他穿着白衣天使的白大褂。
“你醒了吗?你刚才在走廊里晕倒了。估计是高原反应吧。没什么的,初来拉萨的人很多人都不同程度的有些反应,吸点氧气就慢慢好了”。亲切柔和的标准普通话。随着话音他的眉眼舒展开来,眼眸中流露出温润如水的笑意。很能安慰人心。但担忧的神情没有完全从他白皙的脸上溜走。
“柳玉龙,我是这家宾馆医务室的医生”。他指了指自己胸口挂的服务证,说的亲切。
“哦,是柳医生,给您添麻烦了”春儿欠了欠身,点了点头算是至意了。
“杨小姐,你看需不需要去大医院治疗几天?你的体质有些太弱,我们这的条件实在有限,我帮你联系一下。。。。”。柳玉龙还未说完。
“不用了。我没啥。吸点氧就好了”。春儿摇头不肯。看见那医生一双清水荡漾的美眸里起了一丝疑问。
“那么。。你身体可有其它部位有不舒服的感觉?根据我的检查,。。。。您可能不只是高原反应那么简单。”
年青医生还是决定问一问才好。
柳玉龙想让她去住院。
如果自私的话,当然不送。留在宾馆治疗,可以收费用的,用的药越多,她治疗的越久宾馆的收入就越可观。而且他是个好学的年青医生,在这里所遇的病例不多,而大病更轮不上他来诊治,留下她可多学习,观察一个病例。
但他罕见的不愿这样做。因为凭他的检查和直觉,她病的不轻。他不愿耽误了她。有良心和职业道德的做用,但大半来自他对她的莫名的好感。
好清秀脱俗的一位女子。招人怜悯。
杨美春。
他查过她的入住登记。
成都来的,二十九岁,一个人。画家。
她真的很美。和他预想的一点不差。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又大又清澈,孩童般干净的秀美眸中似乎有极深极深的哀伤。还尽透疲惫,令她的浅笑那么让人心疼。
“谢谢你。我知道的。其实。。我的病。。不用治疗”。
春儿看了一眼年轻的俊美医生。
他的眸子已大睁,露出了惊疑。白的毫无暇疵的脸孔,更加似雪如玉。只嘴唇是红色的。
唉,他是医生,不必瞒他,大概,也瞒不过的。
春儿神思有些恍惚。她用手臂环住胸口的雪莲二妃,将它们用力护了一护。
“是。。是。。它们俩。。。。不乖了”
不‘乖’了!?
‘乖’字柳玉龙懂的。
成都的女孩被人赞美时:她长的好‘乖’哟。而小孩子更是被大人们哄着‘乖’哦,吃饭,吃药。。。
而它们俩‘不乖’了?用在此时?!
柳玉龙是医生,从医近三年,早已是见惯不惊的水平。但此刻他巨震,从心底发生的巨震。
她是说。。。*不乖了!她说的是乳腺?乳腺。。。。癌?!
春儿看着医生掩饰不住的巨大惊诧神情。又用让人心疼的浅笑在后者心里扎了一下。
她点点头,无奈的抿了抿唇。
“是的,就是它。我。。我。。只想在这调养几天,就麻烦麻烦您吧。只需输点营养液,药我自己带着的。所以不用去医院了。。。可以吗?”春儿的口吻带了恳求,不知怎的她感觉他可以信任,从他的眼神里,春儿找到了怜悯,而怜悯会使他心软,不把她送去医院。
她太不愿意住院。
好向医院离天堂隔的太近了些。
我还有心愿未了。命运安排的就在这歇几天吧。
那年青的医生没有说话。只双眼凝视春儿已露出疲惫的脸。默然。垂下眼帘。
在抬眼看她时,春儿已阖眼静静的不动了。手臂还环在胸前。
柳玉龙悄无声息的退出了503。
地毯很厚,即便没有轻功也可以做的到的。
那么美嫩的一对胸啊,竟会是癌魔汇聚的地方!毫无天理!
刚才抱起她放在床上。命服务员为她脱去衣物。
抢救时必需解除的领带,乳罩,腰带等等。
她们把她的娇躯翻来伏去,愚蠢的找不到解开胸罩的环扣在那里。当她又一次被伏在床上,四只同样是女人,但黑乎乎的手在她白皙光洁的背上蠢蠢欲动的再次找扣环的时侯。柳玉龙有一种要发怒的感受,她如同被服务员们用愚蠢虐待。伸手推开她们。将她轻轻翻了个身。
蠢货们!背上一览无余没有,就只能在前面了嘛。
果然就在乳沟的下面,隐形的精巧勾扣。
“这胸罩一定是高档名牌货”蠢货中的一个发出羡慕的声音“柳医生还懂的挺多吗”。另一个发出带酸味的语言。
他回头想斥责她们一句。她们都是没啥文化的藏女,平日里无论她们怎么殷勤,柳玉龙也顶多点一下头而已。藏族女子的热情可招惹不起的。
未及出声,确发现她俩两眼发直看着那里。他随她俩贪婪的目光望去。
原来他一松手,那胸罩滑下来了。
一片安静。六只眼睛都盯在那暴露的如此艰辛,一对如剥了皮的煮鸡蛋般细腻白嫩,如玉似雪的胸脯上看的目不转睛。
做为女性她俩是羡慕的不行,已她们黑呦呦的肤色,想来那地方也白不到那去。而男医生柳玉龙,眼里除了见过给自己带来此生最为惨痛遭遇的毫无美感可言,自己老婆那对巨大下垂的肉团外,从不知道人间还会有如此美妙的胸脯。
但他良好的修养,让他只看了一眼。
柳玉龙只一瞬间就拉过她的衣襟盖住了它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为她做了列行检查。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后,替她盖好被子。
输液,吸氧后。病人安静的躺在床上。
怎会如此美妙!。早如死水一般多年的男儿心湖里,罕见的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柳玉龙在医学院学习时曾解剖过几具尸体,可惜都是老妇人和男性。而在此做医生也没有病的能让他看到那地方的病人。
还真是万幸!
因为他不愿看到女人那个部位。
因为他的所有不幸都是因为看到了,碰到了老婆的那个部位而造成的。
但这个美丽女子的美妙胸脯,怎会是如此悲惨的结果!
柳玉龙在医务室的桌前呆坐。如果客人死在宾馆,肯定对做医生的自己不利。
送医院是在正确不过的处理。
但杨美春恳求的眼神让他不肯这么做。
可以肯定她近期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而她那么不愿去医院,那就算了吧。
营养液!
柳玉龙立刻打电话叫人送了来。
在推门进去,就听见她急促的喘息。
大步跨过去就见她斜靠在枕上,左手输着液没动,右手紧紧掐着左边的胸脯,手指用力抠进肉里。人左右摇晃,头上细密的汗珠布满,口中呢喃:“雪妃,雪妃你。乖,,。饶过我。雪妃我知错了,你别咬了好不好?我。。我马上就吃药!”
春儿只痛的天翻地覆紧闭双眼,根本没发现有人进门。
好奇怪的语言‘雪妃’?
她双腿屈卷身体发颤,头努力向胸口低下,似乎想吻住那痛不欲生的地方。
“雪妃呀。。。你在忍一忍,过几天我们就能见到陛下,让他疼你们。。。让他替你揉一揉行不行?求你啦。。。!
“啊。。。咦。。。。”她开始翻滚。口中嘶叫。
柳玉龙忙伸手压住她输着液的那只手。顺势坐在床边,用空着的那只手将她的头发捋了一捋。
春儿怔了一下,睁开了眼。又一丝让人痛心的浅笑由满溢苦疼的眼里嘴边露出。“对不起。。。医生。。请你帮我拿一下止痛药,在包里。。包包里。”她哆嗦着发灰的嘴唇“咦。”。。。自尊让她压下了喉间的嘶喊,但牙缝间还是冒了出来。
止痛药一时还未生效,她仍然痛的苦不堪言,只是不在翻动呼喊。强忍着,在别人面前维持着自己正常的面部表情不因疼痛而面目狰狞。身体紧绷着,全力以赴的应付着癌魔的发作,那疼痛一寸寸漫延到每一条神经。手抖的筛糠一样。都护不住那被她称为雪妃的地方。
没想那么多,柳玉龙伸手揽她入怀。让她抖的厉害的身体靠在自己肩膀上。
紧绷的肢体缓缓回软。
“扎西陛下啊,你终于来了,雪妃,你也闹够吧”。
口中昵喃。春儿紧闭双眼紧偎进柳玉龙的怀里。急剧的疼痛后,她神形皆疲,脑中空白一片。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附的臂膀。痛疼如紧缚的绳索一丝一丝抽离了身体。她浑身瘫软了一般。
‘陛下’?又一句奇怪的语言。柳玉龙眉心紧锁。
是谁发明的止痛药啊,真是神奇。
春儿缓过劲来,发现人偎在人家年青医生的怀里,“哦?。。。唉呀,吓着你了吧?我刚才。。。唉。。。谢谢你啊”。春儿有些羞涩。怎会不知羞的靠在一个男人怀里。
但春儿知道医生只不过是因为怜悯。
但她仍然万分感激。她恋恋不舍的坐离了那靠的好舒服的怀抱。清晰的记起那人的手臂对自己轻柔的搂抱。
‘呀。。。那对不对呀?。。但一定也是出于怜悯。谁会在知道我身患乳腺癌的情况下会有兴趣冒犯,轻薄?怕是避之不及了吧’?
“我知道痛疼的滋味有多么难熬,你不必太介意。”
柳玉龙先开口。眼眸里的疼惜是那么真诚让人由不得不信。
“你”?又一丝牵扯肺腑的浅笑爬上春儿凄美之极的脸。
“你年纪轻轻会知道啥叫疼痛的滋味”?
春儿笑道。知他是好意的安慰自己。
“改天有空了,我告述你我的疼痛是那来的好吗?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雪妃它。。。它好向也有高原反应。痛的。。越来越重,越来越勤。。。。”她说的无可奈何。又抿住了她薄薄无血色的嘴唇。
“。。。雪妃?好哇!就是要这样乐观豁达来对待疾病”。
柳玉龙鼓励有加。心存好奇。
“啊。。。让你见笑了。这个名,我是说,雪妃和莲妃,是我老公扎西顿珠开玩笑给它们俩的封号”。
春儿又环着自己的胸口,说的含羞带臊,白的发灰的脸竟飞起了一抹红晕。平添了一份妩媚的神韵。
营养液还得输一瓶。
春儿好向心驶神往。凝眸望着窗外已近黄昏的天空出神。
真的向一幅画,美妇人。那,看上去顶多二十岁而已。神情更似个少女一般清纯。
“那么陛下就是你的老公了么?我刚才听你念叨来着”
“是吗?我刚才念叨他了吗”?春儿第一次笑的眉眼弯弯,皓齿贝露,此刻白里透红的脸上溢满了幸福的回味。
那一定是很美的爱情。才会让一个身患重病,面临死亡的女人,一想到都会容光焕发。
但他在那?本应陪在她身边的‘陛下’?
柳玉龙想问又不便问。但他不善掩饰的眼眸里早透露了狐疑。
“我叨念他你不烦吗?”春儿多么善解人意。
“怎么会”
“陛下他。。。在天国。。。等着我们三个那”她眼中露出了娇怯羞涩,好向花季少女说到了情郎。
“。。。啊!对不起,我。。太对不起了”柳玉龙更加震惊。星般明亮的眸子里瞬间闪出了自责和好难过的神色。
“那应该要算是神的指引”。
杨美春这样告述俊美的医生。他眸子中清澈的灵动着善良和单纯。
这让她原意把心里的话告述给他。她希望人们相信世间真的有神灵。有可依可信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