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看戏的人江雪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淮州,你动这么大气干嘛?温庭喜欢夏言,你也知道和秋茵是不可能的。”江雪薇在中间当好人,吴侬软语地劝着,一副主母的架子。
她故意加重了后面不可能几个字,听在季淮州的耳朵里,尤其刺痛。
季淮州不但没消气,反而火气更大,一摔筷子,也不准备吃饭了。
季温庭觉得这样再谈下去只有无谓的争吵,便直接起身拿起挂在玄关的外套,“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逆子!逆子!”季淮州指着他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地说着。
江雪薇干脆把戏做足,追了出去,劝季温庭不要和季淮州置气。
季温庭本就压着火气,对江雪薇更没了好话,他看都不看江雪薇一眼,嗤笑,“还装好人?”
“温庭,你怎么能这么说?”江雪薇热脸贴了冷屁股,脸色也不太好看。
今天这回是陶家作梗,和她没半点关系,她也就偷偷幸灾乐祸了一番,谁知遭了这般冷脸,心里实在是不快。
“江雪薇我告诉你,未来的季家主母是也只能是林夏言!”季温庭眸子凛冽,直接给江雪薇撂了狠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雪薇被噎地一口闷气堵在胸膛里。
什么叫未来的季家主母是林夏言!就算是你娶了她,她也只是个儿媳妇……她江雪薇才是季家主母!
今天是,将来也是!
她想着季温庭说的话,对林夏言的恨和敌意,更深了几分。
这次家宴不欢而散,江雪薇干脆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装着病倒,逼着季辰耀回来。
这招果然奏效,季辰耀得知她病倒了,从外面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江雪薇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头上还顶了块冷水浸泡的凉毛巾,一个好端端的人,硬是装出了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妈,你感觉身体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季辰耀看着她这副孱弱的模样,心里愧疚,附在床边轻声说道。
江雪薇双唇开合,摇了摇头,她没有先说话,倒是两行清泪先落下了,“我现在在季家,处境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就连你也不愿意为我撑腰……我还哪有将来啊!”
她这番话说的声情并茂,不去拿奥斯卡奖,简直可惜了。
季辰耀抓着她的手,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都怪林夏言那个狐狸精,蛊惑了你,从前你多听话……”江雪薇更进一步,季辰耀脸上却露了为难。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夏言?”他不满地反驳。
江雪薇心中不满,张嘴就想数落他,这要是自己真病着,八成要被这句话气地咽了气。
“看来你也向着她了……”江雪薇抽噎着说出这番话,哭地愈发汹涌。
季辰耀被闹得无法,只能先依着她:“好好好,那你究竟想怎样?”
江雪薇眼珠子一转,慢悠悠地说道:“你就听妈一句劝,追了陶秋茵吧,就当,就当是为妈妈好……”
说到后面,江雪薇仿佛情不能自已,闭上双眼,只默默流泪。
季辰耀沉默,之前的种种如走马观花在脑海中闪过,他知道现在的林夏言已经对他诸多提防,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恐怕……
一阵盘算过后,季辰耀咬了咬牙,“行,我听你的!”
江雪薇听见他答应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等季辰耀不在家的空隙,江雪薇就赶紧联系了陶夫人。
不过陶秋茵那边并不顺利,陶夫人说她只认季温庭,不愿意接受辰耀。
江雪薇心里暗骂一句不知好歹,嘴上却跟生了花一样,告诉陶夫人,“秋茵她就是陷得太深,一时间不能全身而退,以为季温庭就是全世界。”
她还拿出自己也是母亲的身份,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感同身受。
“你也别逼的秋茵太紧了,让两个人先接触接触,日久生情。”
陶夫人觉得有道理,可是秋茵那边她还是拿捏不准,便中肯地说:“我去劝劝秋茵,到时候还得由她自己拿主意。”
江雪薇在电话另一头连连说好,满面春风地挂了电话。
陶家。
陶秋茵在家里无事可做,靠在床边摆弄花艺,将瓶子里的郁金香放的错落有致。
“秋茵啊,辰耀说想约你出去一趟。”陶夫人见她心情不错,试探了问了一句,生怕她又和自己闹别扭。
“不去。”陶秋茵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秋茵。”陶夫人走上前,拉着她的手,“你眼下见不着温庭,倒不如去见见辰耀,两个人见一面又能怎样?说不定还能从他那里打听打听温庭的事情。”
陶夫人搜肠刮肚,也只能找出这些话来,要是陶秋茵再不同意,她也只能作罢。
没想到此番陶秋茵却赏脸了,她放下了手中捏着的花,“去一趟也未尝不可。”
不过她赴约,更想知道的是季温庭有何反应。
两人约定在一家咖啡馆碰面,因为撞上了早高峰,所以季辰耀在路上堵了一段时间,倒是陶秋茵先到了。
她款款走入店里,瞧见预订好的桌子空荡荡的没有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暗道:真是没有绅士风度。
好在江雪薇挑选的这家店,店内环境真的没得说。
复古法式温柔的装修,厚重的原木小桌子,放在窗口一尘不染的绿植,都让陶秋茵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想要是温庭约自己来这边见面,该有多好啊……
“陶小姐,你好。”
等了大约十分钟,季辰耀总算是赶来了,他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跟陶秋茵打了声招呼。
服务生立刻过来询问二人想要喝点什么。
季辰耀翻看了一下饮品单,随便点了两杯拿铁想要糊弄过去。
“我不喝拿铁,拿杯卡布奇诺。”陶秋茵皱着眉头,拦住了转身欲走的服务生。
她突然有点后悔今天出门,跟季辰耀这种人见面,真是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三分牛奶,半分糖。”陶秋茵补充了一句。
季辰耀却在心里发牢骚:这女人事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