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
大夫人放下眼底的担心,叹了一口气。
扶着浮萍的手,转身往回走。
“夫人,我们是要去老夫人那里么?”
浮萍看着这条路并不是回的大夫人院子的路,小声地问了一句。
心里却是在想,这条路可是去三个地方的。一面是去老夫人的院子的,一面是去邵思浓那里的,一面是去刚刚出嫁的二小姐那里的。
可是,大夫人看着刚刚出嫁的二小姐那么伤心,浮萍却是不敢提到的。
大夫人神色平静,根本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什么。
浮萍也不敢在说什么,只能是低着头,小心地走在了大夫人的身后。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院落,想着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偶然听到杨嬷嬷说的事情,在想到果亲王王府的华筝小姐,想着二小姐身边的那几位很是难看的丑女,浮萍觉得,大夫人是要收拾六小姐的。
只是这场博弈,不知道谁会赢谁又输?
“浮萍,去请家法!”
大夫人四个字,让浮萍的神色震了震,这件事怎么会严重到要请家法了?
难道是……
“怎么,还要我重复一遍么?”
见着浮萍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大夫人冷着脸淡声不悦的看着浮萍。
浮萍忙应了一声,转身去了祠堂。
大夫人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原地。
眼神微眯着看着邵思浓的屋子,灯火辉煌,偶然还传来几声欢愉的笑声。
真的好像要毁了这些啊!
大夫人眼底的不甘和嫉恨似乎要将她残存的理智烧尽了一般,交叉放在小腹前面的双手紧紧的握着。
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不过片刻,浮萍便恭敬地端着从祠堂请来的家法,恭敬的走了过来。
大夫人捏着浮萍手里的那根鞭子,快步的走了进去。
邵思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夫人却是已经扬起了手里的编制,直接的抽在了邵思浓的后背上。
所谓的家法就是一根鞭子。
据说是当年邵府的先祖是马上将军,而这根鞭子就是当年的邵府的先祖的随身兵器。后来,先祖过世,但是这根鞭子却是被流传了下来。
成为了邵府最特殊的存在。
当年邵府的荣耀不在,可是这根鞭子的威力却是依旧还在的。
这根鞭子虽然是年久不用了,可是这打起人来,却是依旧是和当年一样,虎虎生威。
大夫人不过是已经抽打了邵思浓几下,邵思浓的后背便就已经是鲜红一片了。
空气中漂浮着地淡淡地血腥味让人觉得很是不舒服。
即便是如此,邵思浓也依旧是一声不吭的,仿若是打在了别人的身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脊背依旧是挺的直直地。
大夫人刚刚散去的怒气,却是又被这样的邵思浓给挑了起来。
“邵思浓,你可知罪?!!”
大夫人瞪着邵思浓,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气,语气森冷,没有半分的起伏。
邵思浓倔强的把自己的脊背挺的直直地,眼帘低垂,平静的反问着:“不知道思浓做错了什么事情,要夫人动如此的大怒?还是说,是思浓是庶女,可以随意打骂的?”
邵思浓毫不客气的反击的话,让大夫人更是恼羞成怒了。
脸色涨的发紫,扬起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邵思浓背上的伤又是重了很多。
后背上的伤,火辣辣的疼,疼的邵思浓的额角都冒出了虚汗了。
邵思浓依旧是忍着,面色苍白,却是半点的求饶都没有:“ 母亲,女儿只是觉得您这样的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毒打庶女,难道就是当家主母的风度,还是说,您这般做就是大家女子才有的德行?如此,女儿当真是好奇,二姐姐到了九皇子家又是如何处事的!”
大夫人现在最是不喜欢有人提到她的女儿了!
因为这个小贱人,她的女儿才去了九皇子府,成为了人家的妾室的!
都是这个小贱人惹出来的!
大夫人下手更加的狠了!
手下更是一下接着一下的抽打着邵思浓。
等到身体没有了什么力气了,大夫人才觉得心里的怒气少了几分。
怒气冲冲地看着邵思浓,厉声问道:“你可是知罪?!”
“女儿不知!”
邵思浓依旧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大夫人,冷声回着大夫人的话。
闻言,大夫人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身边的桌子,怒不可遏地看着邵思浓:“私自带外人进府,又把府中的东西私自带出府外,你还不知罪?!”
邵思浓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冷声说道:“不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若是母亲说的是,母亲私自拿着我的嫁妆给二姐姐做嫁妆的话,那就不必了!毕竟二姐姐是妾室,需要银两打点的,这点子首饰和银钱就算是我送给二姐姐的好了!至于,母亲说的什么也男人,思浓真的是不知道,还让母亲指点一二!”
邵思浓一番不客气的话,让大夫人的神色更是沉郁了。
被邵思浓当众地说出偷拿庶女的嫁妆,她当家夫人的体面放在哪里?!
走到邵思浓的面前,扬起手就打了邵思浓一个耳光!
临夏看着邵思浓被大夫人打的身上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心疼不已,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了。
六小姐怎么这么倔?!
和大夫人说点软话,说不定大夫人就会饶了她的!
可是,小姐的脾气,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大夫人如此待小姐,小姐又怎么会先低头?!
“夫人,小姐今日在准备出嫁的事情,难免有些不上眼的下人在小姐的面前乱说话的!夫人您别放在心上!”
临夏跪在大夫人的面前,急忙地替邵思浓解释着。
本来,邵思浓这段时间就没有出过门了,临夏这么解释也是无可厚非的,可盛怒之下的大夫人怎么听得下临夏的话?
此刻临夏说的话,听在大夫人的耳朵里就是为邵思浓说情!
“一个下人,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大夫人厉声,看着跪在邵思浓身边的临夏,大夫人厉声说道:“来人给我张嘴!”
浮萍快步上前,左右开弓直接打了临夏几个耳光。
几个耳光下来,临夏的脸颊已经是肿了起来。
邵思浓有心想要去救临夏,可是背后的伤,让邵思浓连动一下都是十分的费劲。
站在门口的悲秋小心地看着屋里发生的情况,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转身去了单子珩那里。
唉,小姐真的是,为了什么顾忌男女之间的规矩,特意的让世子爷去什么偏房!现在,大夫人竟然拿着这件事来质问小姐!
悲秋的眼睛越来越红,心里对大夫人很是不满,对自己的小姐愈发的疼惜了。
等到了单子珩那里的时候,悲秋已经是满脸是泪了。
什么规矩都是顾不得了,直接的撞开了单子珩的房门,跪在了单子珩的脚边。
哭泣着哀求着单子珩:“世子爷,求求您,去救救我家小姐吧!您若是在不去救小姐,小姐会没命的呀!”
单子珩刚刚想要脱衣服的手,在听到邵思浓又是出事的时候,僵在了那里。一贯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边和悲秋说着话,一边急忙的吩咐着身边的单元九,推着他去了邵思浓那里的。
悲秋把自己看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满脸是泪,神色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世子爷,你说大夫人为什么要怎么做?明明王爷还在府上的,大夫人怎么还是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的这么做?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
话中有着几分的愤愤不平。
“单元九,”在离着主屋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单子珩却是忽然地停了下来,问道:“邵府的大奶奶出殡的日子在什么时候?”
单元九一愣。
这好好的问起郡国公府的事情做什么?
“回世子爷的话,郡国公府出殡的日子大约是在后日。”
本来,郡国公府上的人已经是递了消息的,可是府上的王妃觉得没有多长时间便是世子爷大婚的日子了。
这个时候去参见人家的白事,会是觉得很是晦气的。
所以,只是让府上的管家去了,之后便在没有过问了。
单元九忽然地觉得,自己的主子过问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单子珩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怒气和淡然的杀意,身上的气息一凛,吩咐着身边的单元九推着自己进去。
身后跟着的悲秋见单子珩终于进去了,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世子爷来救您了,您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啊!
千万不能!
可是老天爷并没有听到悲秋心里的祈祷,一紧屋就看到了被大夫人打得皮开肉绽的邵思浓。
眼底满是泪,要不是身边的单元九用力的拉着,悲秋肯定扑上去了!
宁可让受罪的是她,也不愿意是她的小姐受到一点的委屈!
用力的捂着嘴,小声的哭泣着。
单子珩一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这空气中淡淡地血腥味。
即便是眼睛看不到,可是他的听觉和嗅觉却是非常的好。
隐隐的哭泣声, 淡淡的血腥味还是让单子珩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着手下轮椅的扶手,许是太过紧张,手背上都已经是冒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