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妈，我那镯子很贵的，如果今晚再找不到，我就要报警了。」
她更加紧张了。
「你好好找找，我得去买菜了。」
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不动声色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匆忙进了小姑子的家。
晚上，我坐在沙发上。
婆婆开了灯看见我后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秋秋，你怎么不开灯呢？」
「妈，我还没找到手镯，你找着了吗？」
「没有，我怎么会知道呢。」
她进了厨房，时不时还偷偷看我的反应。
我拿起手机冲着她大声喊。
「喂，你好，我的手镯丢了……」
婆婆跑过来冲我嘘声。
「秋秋啊，你看，再找几天怎么样？」
「咱们家经常报警，邻居们会说闲话的。」
我关掉手机，对着她笑。
「那就听妈的，再找找。」
她放心的笑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婆婆悄悄在房间里给小姑子打电话。
声音有些小，只听到了些许片段。
大概就是婆婆让小姑子把镯子还回来，小姑子却说镯子已经被她卖掉了。
钱也花了。
我越听越愤怒，把王凯从床上薅起来。
「又怎么了！」
王凯十分不耐烦。
「我的镯子丢了。」
他眯着眼，不屑道：「丢了就找啊。」
「是你妈把我的镯子给了你妹妹。」
我猛的把门推开，婆婆惊慌失措。
赶忙捂住手机，可小姑子依然还在絮絮叨叨。
「镯子我不可能还的，妈，你替我说说就行了。」
我夺过手机，愤怒地警告她。
「你最好明天把手镯还给我，不然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婆婆眼见瞒不住了，又装起了可怜巴巴的样子。
「秋秋，你妹妹家里有困难了，你行行好，放过她吧。」
「我放过她？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手镯明天我要是见不到，你和你闺女都得进大牢。」
「秋秋，你行行好，就当是我借你的。」
王凯在旁边烦躁挠头。
「你镯子多少钱，我给你重买一个不就完了。」
「二十万。」
王凯默不作声，婆婆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秋秋，就当是妈借你的，行吗？」
「不行，明天我见不到镯子，你们都别想好过。」
「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
「你镯子乱丢，妈也不是故意拿的。」
我面无表情看着做戏的母子俩，心如死灰。
「王凯，我们离婚吧。」
「就这点事你就要离婚？」
我回到房间，反锁了门。
婆婆偷拿我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
什么值钱的东西放在桌上，很快就没有了。
她盗窃成瘾。
不光偷家里的，还偷外面的东西。
让我出门就被指指点点。
明明是婆婆偷的东西，我却也要承担她的后果。
王凯一向都是站在他妈妈那边，一件一件的事情已经磨灭了我对他的感情。
上一世我为了这个家忍气吞声，甚至因为婆婆而死。
既然王凯那么爱他的母亲，我也不必阻拦婆婆对他的爱了。
5
第二日，小姑子来了。
手上还戴着我的镯子。
看到我后不情不愿的摘下，扔到床上。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裂痕。
「不就一个破镯子嘛，至于要离婚吗？」
「你不是说卖了吗？」
她哑口无言，悻悻地站在一旁。
婆婆连忙过来打圆场。
「都饿了吧，饭好了快来吃。」
我看着一桌子菜，回想起贡品来，一阵干呕。
王凯的脸色也不好看。
婆婆看出了我们的顾虑，率先吃了一口。
「这都是我去菜市场买的，快来吃。」
小姑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王凯也加入了进去。
婆婆频频给小姑子夹菜，小姑子吃得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
「妈，多给我夹点菜，你外孙还没吃饱呢。」
婆婆笑眯眯地看着狼吞虎咽的他们，我坐在一旁却觉得恶心。
「嫂子，你怎么不吃啊，我妈的手艺你看不上吗？」
「我减肥。」
「秋秋，你多少也来吃点吧，妈特意做的。」
「王凯，你好好吃吧，吃完了我们去离婚。」
他不耐烦地说：「镯子不都给你了，别作了。」
小姑子在一旁嗤笑道：「哥，她想离就离，我同事好多未婚小姑娘，哪个不比她强啊。」
「再说了，你嫁给我哥都快三年了，也没动静，不会是不能生吧。」
王凯和婆婆听后也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
我不愿理会，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突然，小姑子高声尖叫起来。
「肚子疼，妈，我肚子疼！」
她声音凄厉，表情极端痛苦。
身下竟慢慢流出了鲜红的血。
我看向桌上她吃的一堆螃蟹。
「快送医院。」
「这螃蟹哪来的？」
「我，我在菜市场捡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说实话吗？」
「是上回没吃完的贡品，我放老家冰箱了。」
老家的冰箱许久没用了，肯定滋长了许多细菌。
加上螃蟹也是剩了很长时间的。
「妈！我的孩子怎么办啊！」
小姑子目光呆滞，被抬走时还紧拽着婆婆的衣袖。
被抢救了很久，小姑子的孩子依旧没有保住。
王凯害怕自己出问题，也到医院进行了全身检查。
只有一点消化不良，他顿时放下心来。
婆婆这时候也因为愧疚，说了实情。
原来她并没有停止去坟地偷贡品。
最近的菜价太贵了。
而坟地里的贡品多种多样，又不用花钱。
比菜市场的破烂叶子还要划算。
于是她每天都去坟地蹲守，等上供的人一走就去拿。
期间也被发现过，可别人都看她年纪大了。
只批评教育了一番就放过了。
她便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当人面去拿贡品，久而久之也被人盯上。
化验结果出来了，螃蟹有毒。
想必是上供的人故意下毒，想悄无声息地除掉婆婆。
没成想，婆婆把螃蟹视为好东西，留给了小姑子吃。
面对小姑子婆家的埋怨。
婆婆大喊大叫，在地上坐着一个劲地哭。
惹得众人都纷纷来看。
小姑子婆家脸上挂不住了，也不再理会婆婆。
医院依旧回荡起婆婆的哭喊声。
6
「我辛辛苦苦拉扯他们，我能害他们吗？」
「那螃蟹我都舍不得吃啊，天杀的，谁知道里面有毒啊！」
王凯在旁边觉得丢人，想要拉婆婆起来。
婆婆却赖在地上，嚷嚷着要王凯作证。
「儿子啊，你跟他们说说，你也吃了，咋没事。」
「这就根本不是我的错！」
「妈！以后你别偷人家贡品了，妹妹被你害了，难不成以后还想害我吗？」
小姑子很快出来了。
婆婆跑过去关心，小姑子却把头扭到一边。
「闺女，这都是命啊，认命吧。」
小姑子强忍痛苦，声嘶力竭。
「妈，你为什么要给我吃死人的东西啊，你就这么喜欢偷吗？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以后没有你这个妈！」
「我的孩子死了，我也差点死了！」
婆婆默不作声。
小姑子情绪十分激动，伤口也裂开了。
她的丈夫快步去喊护士。
她婆家的人把她送到病房里，不肯让婆婆探视。
婆婆的眼里没有心疼，反而变得冷漠与嘲讽。
「哼，养闺女就是没儿子有用！自己没福气留不住孩子还怪起我来了。」
「儿子，我们回家！」
王凯回家后看着一地狼籍。
很是头疼。
想起妹妹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想把剩菜全都扔掉，却遭到了婆婆的阻拦。
「哎呦傻儿子，你妹妹就吃了螃蟹有问题。」
「其他的又没毒，扔掉多浪费啊。」
「妈，你想害死我吗？」
王凯生气的将婆婆推到一边，把饭桌上的所有东西连同桌子也一起扔掉了。
惹的婆婆直呼败家子。
王凯临走时警告婆婆，再去坟地偷东西，就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婆婆震惊的看着他，不可置信这是从她乖儿子口中说出来的话。
随即瘫软在地上。
喃喃自语道：「别人都没事，就她有事，算她倒霉。」
我本以为她对待我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对待自己的亲女儿也这么无情。
这时电视插播一条消息，附近的高级公墓开售。
婆婆阴沉着脸走了，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我知道，她不会放弃的。
我也不会去阻拦。
果然，隔日又有一桌丰盛的菜等着我们。
我借口不吃。
王凯却认为这是婆婆悔过的表现。
在他反复问过是不是贡品，婆婆都摇头后。
王凯放心的吃了。
「秋秋，快来吃啊，这菜新鲜着哩。」
婆婆端着碗凑到我脸前。
我依旧紧闭口鼻，生怕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婆婆看我油盐不进，斜眼瞪我。
「儿子，秋秋想离婚就离吧，我再给你物色个好的。」
「妈，她减肥，一会儿就吃了。」
「老婆，来吃饭吧，都是妈的一片心意。」
我转身要离开，王凯却拦住我。
「你吃不吃？」
我盯着他逐渐发狠的眼睛。
「怎么，还想打我？」
「你这次不吃，以后都别想吃我妈做的饭！」
我冷笑一声。
「求之不得！」
7
如我所料，婆婆每天凌晨和深夜都去附近的公墓去偷贡品。
然后悄悄放进老家的冰箱里。
吃饭的时候再拿回来，假装是自己买的。
而且她这次还带了银针，煞有其事的都用在每个食物上。
银针不变色，她便满意地点头微笑。
王凯吃惯了大鱼大肉，渐渐对婆婆也恢复信任。
开始肆无忌惮，甚至还带去给自己的同事吃。
婆婆也明目张胆地张罗相亲的事。
最近王凯频繁出门，与我也疏远了很多。
回来时总是春风满面。
当我再次拿出离婚协议的时候，也爽快签了字。
并且让我在一周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要迎接新的女主人进门了。
这时门铃被疯狂摁响。
是一个面带焦急的中年男人，他冲进来四处寻找着什么。
「这位大哥，你找谁啊？」
「我的药呢，我的药呢！」
王凯一头雾水。
我突然想起，婆婆又曾拿纸盒子回家。
我拉拉王凯的衣袖。
「是不是你妈又拿人家的东西了。」
他怒斥我。
「别瞎说！」
婆婆这时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堆纸箱。
与那中年男人撞了个满怀。
「就是你！我的药呢，快给我！」
婆婆被吓得鹌鹑似的，躲在一旁，直摆手摇头。
「我没拿，不是我。」
男子怒极，眼睛布满血丝。
掏出手机，上面赫然就是婆婆拿走快递的影像。
「走，跟我去派出所！」
「我不去，你认错人了。」
婆婆依旧死不认账。
没办法，男子报了警。
从她的床底下，搜出了男子的药。
可是，药物需要冷藏保存。
现在已经失去了效用。
男子的病急需这类药医治，并且此药价格不菲。
男子怒吼要让婆婆赔偿，婆婆被吓得晕了过去。
怎么叫喊她，也无动于衷。
没办法，老人死活不承认，只说是捡来的。
现在又装病，也让警方束手无策。
给我们一段时间还男子钱，男子眼里满是不甘与愤怒。
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婆婆，面目十分狰狞可怖。
走之前对着婆婆悄声说了些什么。
明显感觉婆婆抽搐了一下。
待男人走后，婆婆才慢悠悠地起身。
抱着她那堆纸箱如同宝贝又藏到了床底下，脸上满是不在乎与胜利的笑容。
摩挲着过期的药瓶，嘟囔着。
「这药这么贵啊，可惜了，早知道我就卖了换钱。」
嘴里喊着可惜可惜。
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
8
我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多一秒我都不想在那个家呆。
「走吧，我送送你。」
王凯接过我的行李，迫不及待想把我送走。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他还是坚持要送我。
到楼下时，一个姑娘满目含情地看着王凯。
我这才明白，原来王凯的目的是想让我见见他的新老婆。
看向我的眼神炫耀与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我不由得觉得好笑。
「姑娘，给你一个忠告，别吃他妈做的饭。」
姑娘疑惑不解，我扬长而去。
新人来了，婆婆肯定是会去准备大鱼大肉的。
而我也在与中年男子的交谈中，不小心透漏了婆婆经常去墓地里偷贡品的事。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王凯的喜帖。
他说，新老婆被婆婆的热情招待感动到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嫁过来，比我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强多了。
一顿饭就感动到了，这姑娘也太单纯了吧。
我唏嘘不已。
没成想，又过了一个月。
王凯打电话来质问我。
「你跟我老婆说什么了！」
我感觉莫名其妙。
他接着又详细地说了姑娘的所作所为。
一开始面对满桌子的菜不吃，只一个劲地哭。
说自己从小双亲早逝，第一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想要报答他们，马上就要嫁给王凯。
并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
可是婚后趁王凯酒醉，知道了密码。
将他的财产全部转移，他现在一无所有了。
就连结婚证也是假的。
我忍俊不禁。
「你被骗婚了吧。」
王凯俨然成了一个笑话。
还被当做典型，挂在了小区门口。
他妈被当做另一个典型，挂在旁边。
母子俩已然抬不起头。
穷困潦倒的王凯还想向我借钱，被我一口回绝。
「你可以让你妈捡纸箱养你啊。」
「你来家里吃饭吧，我想补偿你，我错了。」
「补偿我，用贡品啊，我可想多活两天。」
王凯没钱了，他妈不得使劲从坟地里搜罗东西啊。
能吃的不能吃的，他妈都拿。
我可无福消受这些东西。
况且，我听王凯的声音，似乎比以前虚弱了许多。
果不其然，王凯病了。
我正享受美食呢，却收到了医院的电话。
王凯留的紧急联系人是我。
他被检查出了慢性中毒加肠癌。
我赶到时，他正对着婆婆大哭，崩溃不已。
「妈，你不是说你都改了吗？」
「我吃的那些饭，你从哪来的，都是从哪里拿来的啊！」
「我都用银针验过了，没毒啊，你自己没福气吃还怪我吗？」
王凯是壮年吃得多，毒素也多。
而婆婆平常就吃的少，不过她也快了。
「医院的医生都是骗人的。」
「他们想多要点钱，你听妈的，咱们回去。」
「妈那有药，妈给你治。」
王凯看见我犹如救命稻草。
「秋秋，你救救我，求求你，借我点钱好吗？」
他不顾形象跪在地上哭求我。
「我不是早就提醒你，你妈做的饭，不能吃。」
「你吃的那些饭，都是她从坟地偷来的。」
「你妈以为银针能验所有的毒吗？」
王凯失魂落魄看着婆婆，婆婆却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我也吃了，根本没毒，儿子咱回家吧，在这住院费钱。」
婆婆伸出手要来扶王凯起来，被王凯一把甩开。
他崩溃大喊。
「别碰我，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会得癌症！」
9
「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说妈呢，你这个不孝子！」
「咱家里穷，要不是我每天去坟地里拿食物，哪里有大鱼大肉给你吃啊。」
「妈看你吃的香才去拿的。」
「你知道我为了拿这些费多大劲吗？」
「你吃完喝完了，自己得了小病，开始埋怨妈了。」
婆婆依旧不思悔改。
认为是医院为了敛财，才骗王凯得了重病。
不肯让他医治。
从兜里掏出来许多药来。
零零散散的，还有上次她偷的过期特效药。
「儿子吃这个，这个贵，吃了就能治好。」
见王凯没反应，婆婆使劲掰开王凯的嘴巴。
要把药灌进他嘴里，护士们纷纷过来阻拦。
「药不能乱吃啊，会死人的。」
婆婆被气得破口大骂。
直呼医院见死不救，要害她的儿子。
护士们被吓得噤声，生怕被她讹上。
忽然她呼吸急促起来，捂住胸口。
哆哆嗦嗦掏出药就往嘴里塞。
很快就晕了过去。
众人纷纷议论，说她偷人家贡品受了报应。
医生赶忙把她抬进抢救室。
诊断出来，她也是慢性中毒。
年纪大了，毒量虽小却也病入膏肓。
婆婆醒来听到这个噩耗，脸色才肉眼可见地慌起来。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鞭子打到自己身上才觉得疼。
婆婆这时候也不装了，急切地想要医生救她。
与刚才破口大骂的样子截然相反。
可是在场的护士医生全被她骂过，没有一个人主动去安慰她。
她哭天喊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天杀的，到底是谁给我们娘俩下毒啊。」
「我不过就想捡点东西。」
「这些人真是该死啊。」
这时从人群中走来一个男人。
我认出了，是丢失特效药的那个男人。
他也穿着病号服，看见婆婆时仰天大笑。
「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
「死老太婆，怎么样，风水轮流转，你也尝到病痛的滋味了吧。」
「是你？」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给我下的毒，你这个杀千刀的。」
男人冷笑不屑。
他走到婆婆面前，居高临下。
在旁小声的说话，却也被在旁边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就是我，你能怎样？你有证据吗？」
「死老太婆，下地狱吧你！」
婆婆瞠目结舌，缓了好久才报警。
可是由于证据不足，没法证明是那个男人下的毒。
男人面露得意。
「死老太婆，我说过，你会得报应的。」
「你以为，只有我恨你吗？」
「我告诉你，所有被你偷过东西的人，都巴不得你快点死。」
「你早就该死了，你现在的下场就是活该，苍天有眼，哈哈哈……」
男人高兴得离开了。
10
徒留婆婆独自坐在病房中。
而王凯也被她的所作所为寒了心。
卖掉了房子，自己在另一家医院接受最后的治疗。
没人去看她。
只有我，在她殷切的期盼中，经常带着可口的饭菜去看她。
在她面露感激地狼吞虎咽的时候，我默默看着她。
虽然她在接受治疗，可是身体却一直没有好转。
体内的毒素反而越来越多，直到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吃不下我带来的饭菜。
「秋秋，我没有胃口吃了，真是可惜这些饭菜了，多浪费啊。」
「你吃吧。」
「我可不敢吃。」
「别跟妈客气，快吃吧。」
「你难道不觉得这些菜眼熟吗？」
「这些可都是从你老家冰箱里拿出来的啊。」
「都是你日日夜夜，辛辛苦苦偷来的贡品啊。」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你害我……」
我勾起微笑。
「我怎么会害你呢，这些不都是你经常做给我吃的东西吗？」
「你自己也说没事啊，你放心，我都用银针验过了，没毒！」
「你是有福气的人，吃了这些，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我强迫她吃下一口肉，像前世她强迫我吃下过期的药一样。
她用尽全力把饭菜打翻在地上。
「好可惜啊，不过没关系，你也吃了很多了。」
我对着她微笑，眼见她的表情越来越恐惧。
病痛的折磨让王凯心力憔悴。
他本想来看他妈最后一面，却看到这一幕。
「妈，秋秋辛辛苦苦给你做饭，你怎么故意打翻啊。」
「她要害我，她的饭都有毒啊！」
王凯很失望，他认为他妈精神已经失常了。
而且他也没有精力去照顾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
安排了精神病院把他妈妈接走。
他对她也有着恨意，这也是王凯对她的报复。
很快，王凯晚期去世了。
临死前，希望我能替他去看看他的母亲。
我欣然答应了。
婆婆在精神医院过的很不好。
每天都和那些病友一起吃药晒太阳，遭受着精神病人的骚扰。
她看见我时面露害怕，可不得不求我救她出去。
头发乱糟糟，神采不复从前有精神。
神情恍惚，护士让吃饭也害怕说不吃。
只好让人掰开嘴塞进去。
在一次又一次的强制吃饭后，更加想要出去。
「秋秋，救救我，这里的人都要害我！」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以为，你偷的只有他们的东西吗？」
「你曾经还偷过我的命。」
「你刚才吃的，是你偷过的最后一顿饭。」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抠向自己的喉咙。
想要把刚才吃过的饭吐出来。
可惜，晚了。
她瞳孔渐渐失焦，用力拍打着门框。
护士闻声而来，却也于事无补。
她失去了所有力气，向前世的我一样瘫软在地上。
我静静地看着她，衰败的面孔。
她已经，自食其果了。
我走出医院，望着湛蓝的天空。
心情在此刻获得久违的轻松。
今天，天气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