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叔叔领着一个油腻男进门，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叔叔说他不过有些不修边幅，我看他长得像个蝙蝠。
婶婶说那男人温柔体贴，为了我好，才帮我张罗。
我决定让她自己享受他的体贴。
他们吃定了我爸妈好说话的性子，却低估了我有仇必报的决心。
1
大年二十八，我们一家赶回老家过年。
说实话，每年过年我心情都不太好，因为每当过年都要跟一家奇葩打交道。
车停了下来，还没等我翻出家门钥匙，就看见我婶婶围着围裙从我家出来，大有一副主人的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客人。
只不过，她这个假主人也不太称职，忽略大活人就直奔着车去了。
婶婶手在围裙上随意抹了两把，就开始摸着车打量起来。
“哎呀呀，这不是那什么奔驰吗，得不少钱吧。”
我爸看着车窗上留下的油渍，礼貌一笑：“没多少钱，给雅雅代步而已。”
婶婶唉了一声，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一个女孩子哪用得着这么好的车，我儿子要有这么好的车，我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我爸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迟早会有的。”
婶婶见我爸无动于衷，开始转向我妈：“不是我说，女孩开豪车会被渣男惦记的，还不如给小超开，她开那辆旧的就行。”
我直呼好家伙，见过脸皮厚的，倒是没见过如此离谱的。
她家小超也就是我堂弟的那辆车，原本是我爸的，前几年追尾被撞了。
被她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借口要了去的。
我妈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不着痕迹地躲开婶婶的手，道：“这车不比小超的那辆好。”
她刚想再说话，我冷不丁指着她的嘴说：“婶，你牙齿上的菜叶都要喷我妈脸上了。”
刹那间，寂静无比。
我爸给了我一个‘真不懂事’的眼神。
我妈则是尴尬地笑笑，说：“童言无忌，她还小。”
我顺着我妈的话，露出无辜的表情，问婶婶：“婶婶应该不会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婶婶砸吧着牙齿，意图将菜叶卷走。
我趁着这空档，拉着我妈的胳膊说：“冷死了，快回咱家去。”
说话时，我特意加重了咱家这两个字。
婶婶白了我一眼，我当没看到，拎着行李就越过她进门了。
进门一看，原本敞亮的客厅摆满了他们家的东西。
敢情是把我家当仓库了呢。
这个房子，原本是为了方便奶奶住才建的，老人家喜静，性子孤僻。
平时她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饭菜由婶婶做好了送去。
久而久之，婶婶嫌天天送饭麻烦，就干脆跑到我家做饭。
再后来，奶奶就依着他们的意见，让他们搬进我家了，支会了我爸一声，我爸也没啥意见。
房子三层，共有十个房间，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们也能把我的房间给抢了。
我来到自己房间时，看见我的床铺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
原本墙上的艺术画，也被替换成堂弟的艺术照。
精心挑选的家具也全是痕迹，床上扔着他的几只臭袜子。
整个房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我气炸了，强忍着把它们砸了的冲动去找爸爸。
可我爸也只是摇摇头，一边安慰我一边帮我收拾别的房间。
十个房间，愣是没有一间空的，全放着叔叔一家用不上却又不肯丢弃的废物。
我妈也有些不开心了，去让婶婶给我们腾出两间房时，有些挂脸。
婶婶却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娘啊，你快来看看，这还没发达呢就开始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她挽着袖子，嚎叫着，却愣是没掉出一滴泪来。
奶奶听到声响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用拐杖指着我妈。
骂我们不孝顺，一回家就搞的家里不安。
婶婶歪在地上呻吟，说自己被我妈气到上火。
婆婆对上媳妇，有着天然的压制力。
我妈被奶奶骂得狠了也不还口，她一还口就会被骂得更惨，因为奶奶压根不讲理。
这样的场景我小时候见过无数次了。
我妈一个生意人，在外雷厉风行惯了，在家却被莫须有的事情指责成这样，我听不下去了。
“奶奶。”我打断她，道：“这些年我们给您吃的用的花的，哪一样不是我们精挑细选，您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心的话呢。”
奶奶目光转向我，眼神更加凌厉了。
她嗤了一声，“不要以为你们花了几个钱就是尽孝了，这是你们应该做的，这些年若不是你婶婶在家忙里忙外，我老太婆饿死都没人管了。”
她说着又狠狠剜了一眼我妈，道：“这么些年，就生了这么一个赔钱货，也不知道害臊。要不是还有超超，我们家怕是要断了香火了。”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您自己不也是女的吗。”
奶奶耳尖听到了，骂我没教养。
我爸在楼上收拾东西，听到动静下来，就看到奶奶劈头盖脸将我们一顿骂。
他赶忙上前护着我和我妈，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也没消灭奶奶的怨气和怒气。
最后还是婶婶顺走了我妈的包，这事儿才算告一段落。
不过幸好，我妈有先见之明，回老家背的是几十块钱的包。
我爸给了我一个‘真不懂事’的眼神。
我妈则是尴尬地笑笑，说：“童言无忌，她还小。”
我顺着我妈的话，露出无辜的表情，问婶婶：“婶婶应该不会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婶婶砸吧着牙齿，意图将菜叶卷走。
我趁着这空档，拉着我妈的胳膊说：“冷死了，快回咱家去。”
说话时，我特意加重了咱家这两个字。
婶婶白了我一眼，我当没看到，拎着行李就越过她进门了。
进门一看，原本敞亮的客厅摆满了他们家的东西。
敢情是把我家当仓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