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除了把黑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头子,还尽量还原了今天一早的血腥场面。
说罢,还紧攥着衣服上的朵朵血污,沉着的说,“我总觉得……这女煞好像有个非做人不可的理由,仿佛谁阻止了她,她就会要了谁的命似的。
“你还知道!就这样还敢跟她出手?!”沈流云听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怒不可遏地说,“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月色自知理亏,低下了头,见老头子盛怒,福寿犹豫了一下,到底也不敢劝。
“我那晚大致看过七日冢里的风水布局,除了割脚煞,倒也没有别的古怪,”孟最跟沈流云对上目光,微微颔首致意,继续沉吟道:“他们两个是旧识,又来历成迷,早知道如此,我不应该轻易带他出来的。”
就这样,孟最一股脑把这一失误揽到了自己身上。
沈流云则盘着手,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从天上跑出两只煞来,这事本身就出得怪啊。”
福寿听得是一头雾水:孟少爷这么一个纨绔人类,狐朋狗友一大堆就算了,现在竟还跟神仙女煞一脸熟识,又是上天又是入地,这人怎么越看越觉着不简单呢?
福寿好奇不已,可现在也不是打听的时候,因为他们现在所面临的,除了要把女煞捉拿归案,还加上了一条:洗刷自己的嫌疑。
沉默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开了。这次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一个显贵样的男子。
“姐夫?”孟最讶异地起身。
男子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看着这几个道士样的人,不悦的说:“局长二十分钟前给家里打电话了,被小安接下了,我过来看看你。”
说着,男子特意凑过来,低声说:“瞒着老爷子呢。”
“谢啦。”孟最感激的撞了撞男子的肩膀,一看就是洋把式。
“还不走?”话是对孟最说的,男子的目光却落到了月色身上,好奇地打转。
“你回吧,我还有事。”孟最不自然地坐下来,居然害羞了?
“你不是吧?”男子看怪人似的瞥了孟最一眼,便硬是把他拖了出去。
这两人的交流不能再简单了,就好像是在打哑谜。
门一关上,沈流云便嘱咐月色和福寿,要他们下一步一定要盯紧了那位就医的白小姐,为今之计,只有等女煞自己卷土重来了。
“还有,”沈流云微叹一声,转向月色,“这次之后就别再麻烦你朋友了,这种事本就不应该把普通人卷进来,太危险了。”
月色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感觉像失去了左膀右臂。
她发现老头子叹气的频率变高了,暗想大事不妙。
时逢年节,警察局里人声稀落,效率也高出一大截。孟最再度推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警一医。
“这话要说也该和你们局长说,”这位西医一脸的不满,不假辞色的说,“患者失血过多导致了肌体缺氧,现已陷入昏迷,需要留院观察。经判断,所受人为伤害为刀伤。”
一板一眼地从专业角度说完这一席话,医生又环顾了一圈屋里的人,补充了自己的见解:“凶手手段残忍至极,我真的想象不到,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同类做出这种事情?”
就好像这是一屋子杀人凶手一样。
孟最听了,冷冷地说,“你们又是医生又是警察的,没有人能判断一下,白小姐什么时候受伤的吗?”
小警员正要开口说明,却被医生插话道:“患者身上有多处刀割伤,处处皮肉翻开,新伤叠着旧伤,就是这些伤口忽略不计,从她的出血量来看,也要一到两个小时,我说你们……”
“情况我了解了,带下去吧。”没等医生义愤填膺地说完,孟最就扬了扬脸,懒得再听他指责。
等警员把医生弄走,他才缓缓地开口,“办案你们肯定要比他在行吧,胡乱揣测可不行,你去转告局长,我劝他早点趁着白家没毁灭证据,把该查的查了,既然一口咬定事情是我们做的,最好拿出证据来。”
“孟少爷,您大概还不知道,这事儿虽然闹到警察局来了,但这白家坚持不报案……”
“哦?”福寿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失笑道:“原来这家只有闹到大街上的份儿?敢情他们还想藏着掖着?”
说罢,脸上的好奇之色更浓了。
“不报案?”孟最也是一愣,“也对,好像还真是我报的案。”
“动手的人已经被我们拘了,能帮您查实的就只有伤情了,孟少爷,您如果没疑问了,可以随时离开。”警员客客气气的说。
孟最“嗯”了一声,目光一转,把选择权留给了沈流云。
“这事报警没用,”沈流云神情复杂的想了片刻,“既然没法儿光明正大的查,那就回去再议吧。”
孟最点点头,搭着警员的肩膀,无害的笑了笑,“那闹事的人就交给你们了,帮我好好关照着,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