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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好,老将军,我答应你!这种无力的痛苦很快就爬满了她的心,让她感到疲惫无奈,最后,她无可奈何,只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她一睁眼,又看到了空荡荡的大殿,还是那两个人躺着,一切都没有变化,她不由得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是不是自己梦里的一切。
这样的日子反反复复过了整整两个月,她最后一次希望终于彻底的破灭了。
沈风华再也无心打理自己,她把宋南栀和顾薄渊转移到了彼岸园,那你种满了顾薄渊送给她的彼岸花。
她又挖去了一半,种下了宋南栀最喜欢的白玉兰,每日也就是沐浴阳光,看看花开花落。
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轮椅上,安然无恙,沈风华坐在中间,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如今只剩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以及混沌的思想。
“薄渊,你看,这花儿开得多好呀!只可惜,你不能陪我一起看了。”
“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是我却感觉度日如年。”
沈风华看向顾薄渊,那人紧紧抿着唇,面无表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应。
沈风华又看向宋南栀,一脸的愧疚:“南栀,对不起啊,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对你那么好,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的一个故人。”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对她愧疚太深,所以才会在我的意识里面捏造出你这么一个人物来。”
“不过,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见了,我忽然就觉得人生变化得太快,我们真的就如同浮游,今日还是欢喜,明日就不知自己是归来丧。”
沈风华说着说着,眼眶莫名其妙又湿润了一层,她抽了抽鼻子,苦笑道:“如果你们还在,听到我说这种话,一定会说,这已经不像是以前你们认识的我了。”
“我也好怀念以前的自己,以前的时候身边都还有你们,不会像现在一样是我孤零零一个人。”
沈风华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她以前可能不觉得自己是个话多的人,更不觉得自己是个能一直说废话的人,但是此刻此刻,她却发现自己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感觉无助乏力。
不知不觉她也在轮椅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忽然,两个人影跪在她面前,沈风华皱了皱眉头,仔细看去,原来是她的一双儿女。
顾瑞熙红着眼眶劝道:“母后,您这样子已经快有半年了,母后请节哀顺变!”
沈风华厌恶的皱着眉头,她冷声道:“顾瑞熙,要不是你这张脸长得像你父亲,我一定早就把你撵出去了。”
顾瑞熙抬起那张脸,冷静的说:“我只是不希望母后过度的悲伤,母后,您知不知道,您这张脸已经老了很多了。”
顾芙蓉赶忙递上了镜子,沈风华无意中瞧见镜子中的自己,两鬓居然已经斑白!那眉里眼间,居然已经有了沧桑老态!
她如今的年纪也不过是四十岁,竟然已经苍老到如此状态了吗?看来心老了,皮相也就年轻不了了。
“好了,你不要再劝了,我不爱听这种话。”沈风华挥挥手,不愿意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可是这一瞬间,她却哽咽了,抽了抽鼻子,不肯认清事实。
顾芙蓉温柔的劝导:“母后,记得您从前教育我们,人有旦夕祸福,万事要顺其自然,如今怎么换成您看不开了?”
沈风华捂住了唇,红着眼眶半晌才说:“这世间的事,什么不是劝别人容易劝自己难呢?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沈风华落下泪来,顾瑞熙和顾芙蓉听到她念的这首诗,两个人双双落下泪来。
忽然,沈玉匆忙跑来:“不好了,太后娘娘,宋老将军不行了。”
沈风华一听这话,心里面更是着急上火,起身的一瞬间险些摔倒下去,幸好顾瑞熙把她扶住了。
“母后,您不要太激动了,小心一点!”
沈风华心急如焚地说:“快把你父皇和丞相带回宫里去,我现在就去看一下老将军!”
不多时,武丞相府。
沈风华见到宋孤松的时候,宋孤松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老将军,你怎么样?”沈风华记得把了脉,发现已经年事已高。
宋孤松苍苍老态,已经不堪一击,他十分吃力的说:“太后娘娘,我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身在皇家,却像你这般长情之人。”
“人生一辈子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中年丧夫,老来丧子,年幼丧父,而你现在正处于女人最难过的阶段。”
“如果他们两个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们更希望你开心快乐的活。人生如白驹过隙,什么都是弹指一挥间,如果时光不能抚平你的忧伤,那你就试图忘记它吧。”
沈风华看着他那垂垂老矣的样子,就是咬紧了唇,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
“好,老将军,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宋孤松重重的叹息一声,最后说:“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太后娘娘能够同意。”
“老将军,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宋孤松颤巍巍地说:“我死后,我的尸体一定会运回老家,但是之后不知道南栀的尸体会放在哪里。”
“听说太后娘娘一直用什么东西吊着他们的命,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希望活的这么痛苦,我希望太后娘娘能够成全她,让她随我一同回去吧。”
听到这话的瞬间,沈风华感觉心都已经窒息了!
可是宋南栀是宋孤松的女儿,沈风华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最后,宋孤松那垂垂老矣的状态又咳嗽了两声,更是让她揪心。
沈风华无意识的抓紧了衣服,唇瓣险些咬出血来,可是看着宋孤松那满脸期待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拒绝。
她把宋南栀当做亲姐妹,视为知己,沈风华当然是希望宋南栀能够活着,哪怕是植物人,她也不希望宋南栀从此消亡。
最后她忍不住颤抖,仿佛心里面的肉被割去了一块,可如果她强行要留下宋南栀,对于宋孤松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和凌迟?
沈风华无奈的闭上了眼,最后点点头:“好,老将军,我答应你!”
宋孤松听到这个回答,终于满意的笑了笑,一下子就闭了眼!
“老将军!”沈风华感伤不已,顿时扑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没几日,就是送葬,沈风华不放心顾薄渊一个人在皇宫,因此只好让帝鸣尧陪着送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