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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啊呸,佯装深情!笑道:“临渊王妃就不必自谦了,你不会说华丽的形容词也没关系,只需告诉皇上,我和白嫔娘娘,谁能胜出即可,这样的评价是最直接,最真实的了。”
好一个林婉儿,从沈风华来宫宴就开始处处针对,此人是顾旭尧安排在皇帝身边的阴刀子吧!
沈风华知道,如果说白嫔输了,白嫔就真的输了。
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如果连最引以为傲的舞姿都比不过这个复制品,那白嫔日后还有什么可傲的?
林婉儿的形象本就是仿着白嫔打造的,现在可谓是淘汰赛,皇帝势必择优录取,再者,沈风华给谁判定输赢,也代表了她的立场。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沈风华为难时,沈风华微微一笑,道:“林嫔娘娘身轻如燕,一曲歌舞尽显青春活力,实在是令人眼前一亮,欢喜不胜,方才皇上欣赏舞姿时,也是目不转睛,想来是皇上也觉得林嫔娘娘跳得好,正和她一样风华正茂。”
林婉儿娇媚一笑:“临渊王妃还挺会说的,那白嫔娘娘又当如何?”
白嫔脸色已经尴尬,她身材比不得林婉儿是细柳腰,动作也不如林婉儿轻快,各方面似乎都逊色了不少,只是,她胜在略微有韵味。
思及此,沈风华颇为感怀的念诗:“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华宴九秋暮,飞袂拂芸雨。翩如兰苕翠,宛若游龙举。越艳罢前溪,众仙停白纻。”
“好诗!”皇帝带头鼓掌,众人也欣赏起来。
沈风华道:“皇上请恕我无法描述白嫔娘娘的舞姿,女人独有的韵味,北方佳人遗世独立的孤傲,如同白梅盛放,仙子也为之惊艳,非几句话能形容我心中之感慨,唯有几句诗,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帝哈哈大笑:“临渊王妃,你果然是天纵奇才,出口成诗,林嫔舞姿虽美,却不足以让你作诗,可见,白嫔的舞姿在你心里才是最美的。”
“不敢,我只是说出心里所想罢了,若有错处,还望皇上恕罪,这两种舞姿各有千秋,实难抉择,还请皇上定夺。”
沈风华很机智的又甩锅给了皇帝,顾薄渊在身后一笑。
此时,白嫔和众人都开始猜测,这赢家是不是白嫔?
“沈风华一首好诗,这冠军一定是白嫔了。”
“哎呀,谁叫我们没有这么个才高八斗的好侄女啊,羡慕也羡慕不来了。”
皇帝一笑,道:“来人,把东南海的佛珠拿来。”
万众瞩目,沈风华却发现皇帝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怪异,仿佛,是在和她对弈。
可对弈什么呢?
冠军到底还是皇帝说了算。
曹庆聪拿来佛珠,皇帝点头,他往白嫔那边去,白嫔一脸欣喜,正要跪下受礼,皇帝开口:“朕可没说要给白嫔。”
曹庆聪也一愣,脸色尴尬许多,沈风华倒是波澜不惊,早知道皇帝那眼神不善,也没说送给谁,现在是在拿大家开涮呢。
林婉儿倒是笑了,不给白嫔,定然归自己啊!
林婉儿立刻跪下谢恩:“多谢皇上赏赐,臣妾日后一定勤加练习,让舞姿更好。”
佛珠到了她手上,她又意味深长看向沈风华和白嫔,尤其是白嫔那尴尬的脸色,林婉儿笑道:“日后,我一定多跟白嫔姐姐学学北方佳人遗世独立的姿态,也好下次跳舞时,让临渊王妃诗兴大发,也为我赠诗一首。”
白嫔脸色更尴尬了,沈风华笑道:“白嫔娘娘的韵味是时间所赐,林嫔娘娘不过年芳十八,又岂能故作老沉,失了原本青春味道?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哈哈哈——好诗,真是逗趣!”
众人大笑,这诗句有趣得很,却也讽刺了林婉儿强说愁的惺惺作态。
沈风华笑道:“林嫔娘娘莫要生气,我只是开玩笑,你本妙龄青春无敌,何惧女人风韵犹存?”
这话更是打脸,林婉儿还怕一个老女人不成?
皇帝也笑:“临渊王妃真是才华横溢,不过,这些诗句都说到朕心坎里去了,白嫔,即刻擢升为妃,赐号梅,日后便是梅妃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白嫔喜出望外,赶忙谢恩:“多谢皇上隆恩!”
沈风华看着皇帝那狡诈的目光,心里一咯噔,这皇帝啊……
她也微微欠身:“多谢皇上赏识,不胜感激。”
皇帝抬手:“临渊王和王妃此番去北荒有功,朕早为你们准备了奖励,来人,把凤凰鸳鸯剑拿来。”
众人更是震惊:“那不是先皇和先后所有之物?”
“听闻是世间难得的好剑!”
“更难得的是,这两把剑寓意白头偕老,同甘共苦,平日里都是难得一见的,还是当年先皇后和皇上成亲之时摆出来看过呢。”
宝剑拿来了,皇帝招手唤他们前去。
皇帝看着那宝剑,颇为感慨:“这是旧物啊,想起先皇后还在时,她也能文善武,朕每每看到这对凤凰鸳鸯剑,都会想起她来,着实有些伤心。”
“如今,便送与你们,你们可要妥善保管。”
皇帝脸上竟然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和之前的假笑不一样,沈风华近处看,还真是微微诧异。
皇帝看向顾薄渊时,那眼里竟然也是欣赏,和以往的奸诈神态不一样了。
顾薄渊和沈风华做谢:“多谢皇上圣恩。”
“哎,可不能白拿,沈风华,你送了梅妃和林嫔一首诗,也合该送给朕一首诗,这宝剑乃是我与先皇后之所有,历代只穿君王君后,你作诗一首,若是合意,朕便送与你们。”
沈风华点头:“是。”
她心里多想念纳兰容若的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皇帝这等负心薄情之人,对先皇后过河拆桥,赶尽杀绝,现在还要她歌颂不成?
啊呸,佯装深情!
旋即,她想起一首元稹的诗,这也是个渣男,怀里抱着新欢,却道旧人的好。
于是,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皇帝闻言心头大为感慨,一时间竟然酸了鼻子,红了眼,想起来先皇后万般的好,顿时低下头去,半晌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