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素和敬硕再忌惮祁联祥也无法不再为他说话了,毕竟这是他一开始就预料的到的情况,只是现在让素和煜和祁联祥为他做了挡箭牌而已。
素和敬硕将脸转向大臣,大声说道:“你们以为你们做的什么事情朕不知道吗?没有你们在这里掺和,事情能变成这样吗,祁尚书远离朝廷十几年什么关系人情都没有,自然是走不通的,你们倒好将手爪子伸向祁公子那去了!若祁府收了人家的好处,就无法再将并官进行下去了吧,朕倒要问问除了这把宝剑还有什么流入祁府了!”
几个重臣见皇帝动了怒皆垂首站立,不敢再言语。
素和敬硕接着说:“这并官朕还就是要这么做了,我倒要看看那些在赵家灵堂的官员们能为那赵廷武守上几日!这两份奏章朕就收下瑞王这份了,侯利赢,你现在就去赵家灵堂,向众官员说明,如果明日不回衙门公干就都不要来了!”
侯利赢一直处于中立状态,没想到皇帝会喊到自己,一脸为难地说:“臣怕臣办不好啊,这些文人平日里写奏章就口诛笔伐的,自己过去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啊,恐怕臣还没把他们劝动自己就被他们策反过去了。”
“策反过去?”素和敬硕气极反笑,“朕的都御使就这么容易被策反了?这些文人到底有何能耐?!你把朕的话给带过去,告诉他们不要指望用这种方法来阻止并官的推行,如果他们因一己之利而弃天下,朕也毫不挽留,南央国这样广阔,有的是想要真正为百信做事的人,反正已经裁撤了四分之三了,剩余的七百多人全换了朕也不怕!”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的重臣们皆脸色一变,彻底明白了此次皇帝并官的决心,侯利赢也不敢再推脱只能接受了诏命。
第二日一早侯利赢和素和煜一起来到了赵家灵堂,那里聚集的官员越来越多,几乎被裁撤的官员都过来了,大家的哭声一声比一声高。
侯利赢与素和煜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迈过那道门槛。
见侯利赢和素和煜到来,众人赶紧让开了一条道,侯利赢在众人注视下,在赵廷武的灵位前拜了拜,接着突然就扑倒棺材上失声痛哭起来。
听到这哭声,灵堂里的哭声就更大了。
侯利赢边哭边喊道:“廷武啊,我为你感到难过啊,你身前在世的时候想要找些门路一个人都求不来,现在你死了,只留下你的孤儿寡母了,这些人又都涌在了你身边了啊,你活的时候不帮忙办一件事,你死了却还想利用你来要挟朝廷啊。”
众人听见这哭喊声是越听越不对劲,灵堂里的哭声慢慢小了下来,只有侯利赢还在哭着:“这些个人不知道是真的是在哭你,还是在哭自己啊。”
这是侯利赢停止了哭泣对着四周喊道:“你们怎么不哭了,不是已经哭了两天了吗,接着哭啊,这两天你们先哭了赵廷武,哭了你们自己,你们还要接着哭文人呢,哭士族呢,你们这几日做的事情都已经没有了文人的风骨,士族的风范了,可不得哭一哭文人,哭一哭士族吗?”
听到这话众人低下了头来,没人敢在哭泣。
“你们以为我刚才在哭赵廷武吗,我是在哭你们啊,你们都是经过了数十年的寒窗苦读的文人士族,从小就在学习者仁义礼智孝,可是现在呢,因为自己的那点俸禄而利用这死人要挟着朝廷,要挟着皇上,你们要是真的有骨气你学学人家赵廷武啊,你们在这里干哭做什么?”侯利赢指着赵廷武的灵位说道。
“若皇上真的裁撤你们裁撤错了,那就写好奏章在皇上面前控诉去,去把你的委屈全写出来,看看裁撤你是不是符合朝廷的规章制度,如果写不出来,那就好好的收拾起你们的文人风骨来,把这掉落一地的士族风范捡起来,好好的揣着!平日里大家都说着士农工商,别把士族几百年的荣耀给扔了!”侯利赢接着说道。
百官被他说的一通脸红,一个被裁撤的官员说道:“侯大人,您就别说了,我们回去!我也觉得这样忒没意思了,平日里自己坐的那个位置被不被朝廷需要大家都心里有数的很,自己为百姓为朝廷出了多少力,大家心里也都明镜似的,我来也只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自己为何就成这样被朝廷嫌弃的人了,最后还不是因为自己不上进呗,谁也怨不着!”
这一番话几乎说出了所有被裁撤的人的内心,众人纷纷叹气起来,拱手道:“是我们错了。”
侯利赢见此又扑到了灵位前喊道:“赵大人呐你这一死点醒了朝廷众人呐,你放心朝廷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妻儿,你就放心上路吧。”
众人见事已至此,慢慢散去,素和煜走了过来,对赵王氏说:“夫人,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船只,还请夫人早日让赵大人入土为安吧。地方官员会关照你们一家人的。”
赵王氏这几日见了这场闹剧也知道自己丈夫的死其实也怪不了别人,现在高利贷已经还了,孩子与自己今后也有了着落,于是带着孩子跪拜道:“谢王爷,谢祁大人。”
事情办完后侯利赢和素和煜进宫面圣复命,打发走侯利赢后素和敬硕说道:“这次真是委屈你们了,朕也知道这件事情难办,不管办的好与不好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好在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素和煜正色道:“父皇谬赞了,为父皇分忧就是儿臣的本分,祁公子收礼的事情的确是儿臣没有把控好,让别人钻了空子。”
“这件事情也不怪你,他们要是想做点什么文章的话总是会想到办法的,眼下有一件更紧急的事情需要你去做,既然你着手参与了并官的全部过程,那这些官员以后怎么安排你考虑过吗?”素和敬硕问道。
“儿臣在裁撤的时候也考虑过,只是初具模型还未想出具体的细则来。”素和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