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运粮队伍的队尾出现一阵混乱,正在运粮的兵丁纷纷丢下手里的粮食就要逃走。江东太守周息慌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喊道:“李大人,不好了前面的河堤又裂了一道口子,说不定这块马上就要决堤了,快跑啊,再不跑洪水就来了。”
话音刚落周息这才看见站在一旁的素和煜,赶忙拱手说道:“见过瑞王殿下。”
素和煜冷着脸看着周息说道:“跑?跑到哪里去,若洪水真的来了你能跑到哪里去,你就是这么为朝廷办事的?士兵没跑你已经要跑了?都给我转回去,把口子给我堵上!把这二十万石粮食给本王保住了!”
周息喊道:“殿下不是下官不堵啊,口子太大根本堵不住,方才已经放下几百石砂石了,刚扔下去,就被水冲没了,现在不走别说粮食了,这三五千劳役连命都得被冲没了!王爷,我们赶紧跑吧!”
一旁的缇羽开口说道:“快,把粮车上的粮食扔到决口去!粮食遇水就会发胀,肯定不会被水冲走,一定能把口子堵上!先扔一万石进去!”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缇羽,这才发觉瑞王身边这个瘦小的侍从竟然是为女子。
李子升说道:“不行,这是朝廷的粮,丢了一石都会被追究责任的啊,这一万石丢进去一定会被杀头的啊!”
“那你是想现在被淹死了?如果舍不得这一万石粮食,我们这些人几千条生命包括你身后的二十万石粮食都会被冲走!凡事都讲个取舍,如果不舍弃一子怎能求得满盘皆活!”缇羽大声喊道。
素和煜怔怔地看着身边的这个女子,这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女子,看着这个眼睛里充满了焦急和智慧的女子,转脸对李子升和周息说道:“立刻让所有人运粮投入到决口!如果有人追问就说是本王命令的!”
很快一万石粮食被投下去了,决口也被暂时堵住了,素和煜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大帐,一走进大帐就看见正在书架旁寻书的缇羽。
李子升这时才问道:“方才听声音才知道阁下是为女子,多有怠慢还请原谅,就是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是瑞王殿下的护卫,随便大人怎么称呼了,在外公干没有那么多讲究,就是有些急事想要说与大人听。”缇羽扬了扬手里的书说。
“哦,不知姑娘有何指教。”李子升方才听到缇羽指挥便知面前的女子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女子,遇事果断冷静,又胆大心细。
“这里应该已经下了七天雨了吧,今日河堤决口应该能早些做预防的。”缇羽说道。
“姑娘刚来半日怎么知道此地已经下了七天雨了?”李子升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本书上写道,沅江这一段每年下雨七日后就会有洪峰出现,今日因为洪峰河堤才决口的,那这样算下来应该已经下雨七日了。”缇羽翻开手里的书指着中间的一段说道。
李子升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亮光感叹道:“姑娘果真聪慧!”
“没什么聪慧不聪慧的,就是把你们放着不看的书读了两句而已,现在洪峰一过估摸着暂时不会再有大的汛期过来了,大人现在需要重新调整一下修渡口和修河堤的人力分布了。这里暂时没有多少问题了,但是沅江的下游这两日应该会面临着洪峰,还请大人赶紧安排足够的人手提前加固河堤,不然到时再出现今日的场景就不好收拾了。”缇羽看着李子升说道。
接着缇羽顺手拿起纸笔,将渡口和沅江已经决堤的河堤地形画了出来,又用笔在旁边标注了每个地方大致需要安排多少人手。
缇羽边解释边画,画完将手里的画布递给了李子升说:“不知大人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没有,没有,下官这就去安排。”李子升拿着画布赶紧走了出去。
素和煜这才得已接近缇羽:“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
缇羽唬了一跳,刚才一直沉心在与李子升的交谈中,居然忘了素和煜还在身边。
“我,我好像越权了。”缇羽脸红道,“只是刚才你们忙碌的时候想了一下对策,实在忍不住就给说出来了。”
“很有风范,没想到我的小羽真的能够在我身边帮我独当一面了,南央城中南太仓霉粮被发现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吧。”素和煜轻轻挑起缇羽的垂发说。
缇羽有些心虚的扭了扭头说道:“也只是将仓头给抓起来而已。”自从知道素和瀚的心思,以后她不想让素和煜知道自己与素和瀚有过接触。
在李子升这里待了数日后,洪水退去,渡口和河堤的修葺也渐进入佳境。为了方便出行不惊扰地方官员,素和煜和缇羽一行人换了便装,趁着夜色出发,一路往南央城走去。
周边的景象慢慢变得繁华起来,经过的县市越来越稠密,人口也越来越多。公务顺利完成的素和煜又有佳人在怀也不着急赶路,便走走停停。
一日,马车到了沅州地界的宾县,素和煜见城里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便提出在此歇息一晚。找到客栈安顿下来以后才得知原来这几日是当地庙会,周边的百姓都会赶来参加,所以才如此热闹。
好久没有出来游玩的缇羽来了兴致,放好行李就嚷着要出门参加庙会,素和煜本意也想留下来看看当地百姓的生活,就没有反对,任由自己被缇羽拉到了街上。
庙会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素和煜看着缇羽如花的笑颜有些心酸起来,上一次逛庙会的时候还是在小时候吧,那次她还穿着新衣服,一路上只能看看,自己在她身边却没有钱为她买下一个小糖人,最后他们也因为被人围殴而落荒而逃。
前面的缇羽拿起一张面具转身罩在了素和煜的脸上,透过面具的小眼睛素和煜看到对面的缇羽哈哈大笑了起来,面具下的素和煜也笑出了声。
突然,人群中一片骚乱,街上有几个人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眼见着就要从缇羽身后撞到了她的身上,素和煜丢下面具将缇羽一把揽了过来,紧接着一群官差服饰的人追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