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有刺客!”叫喊声不绝于耳,行刺的刺客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突然将腰刀往自己的脖颈一划,血霎时迸溅了出来,强壮的身板应声倒地。
一群准备攻上去的衙役高举着刀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上前,一个牢头小心挪动着步子来到了刺客身边伸手一探:“死了。”
李北光见状面露痛苦,喊道:“快来扶本将军一把,疼死我了。”
几个衙役围了过来上前准备扶起他,同时牢头提着灯往郑士海身边走去准备看郑士海是否还在活着,这是郑士海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牢头被唬的往后退了一步喊道:“将军,犯人还活着,太好了!”
李北光听到这个消息背后的汗毛都惊的竖了起来,他缓缓移过头将目光看向郑士海,郑士海一脸阴鸷地看着李北光说道:“看来李将军此行不是为了救我出去啊,老夫还真是小看了李将军的胆量了,居然敢在牢房里行刺我,真是急不可耐!既然如此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李北光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各种被揭发后的下场在李北光脑海中闪现,他知道这次没有刺杀成功,即使原本郑士海不会说些什么现在也会全招了,自己与恭王将全盘覆灭,不管是这次的谋反案还是之前的迁宽乡弄虚作假的事情都将被揭露。
李北光的眼皮一紧,站起身的时候悄悄将方才刺客手里的腰刀捡了起来藏在身后,等站定身形后李北光大喊道:“刺客还没死!”
众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监室中的刺客身上,这时李北光一脚踢掉了牢头手里的提灯,将藏在身后的腰刀迅速往郑士海的胸口刺去。
灯灭的瞬间郑士海遥感不妙,感到耳边有刀风过来的时候郑士海往后退了一步,将身子贴着墙壁躲过了李北光的这一刀,李北光又上前一步将腰刀反手拿在手肘上,整个人跳起连人带刀狠狠地往郑士海的脖颈处撞过去。
郑士海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血便喷了出来,提灯重新被点燃了,众人只看到郑士海紧贴着墙壁双目怒睁,脖颈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涌,离他最近的李北光将军满脸是血,手里还拿着一把腰刀。
李北光伸手扔下腰刀,用衣袖将脸上尚有余温的血擦了擦说道:“这名犯人刚刚想趁黑越狱,我一时失手误杀了他。”
这场发生在皇城刑部大牢的命案惊动了朝野上下,素和敬硕召集重臣到御书房询问案情详情,刑部尚书毛岸本回道:“臣在第一时间提审了李北光将军,他说是因为觉察到郑士海想要趁黑越狱,想要阻拦他却一时失手,才误杀了他。”
素和敬硕毫无表情地问道:“这是李北光自己的口供,你自己查验过现场吗,是什么情况?”
毛岸本稍稍沉吟说:“臣根据现场衙役的描述和犯罪现场的查验,觉得蓄意谋杀的成分更大一些。”
毛岸本的话音刚落,殿中众大臣的脸色都变了变,户部尚书王应珂开口说道:“什么叫蓄意谋杀的成分更大一些,毛大人说话要有根据,别说这些模凌两可的话来,牢房内视线昏暗,现场当时一片混乱,李将军怕郑士海趁乱越狱,想要阻拦却一时失手,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毛岸本不卑不亢地回道:“陛下,如果没有十足的根据,老臣不会随意下结论的。我当刑部尚书小十年了,这刑部大牢老夫都进去过上千遍了,刑部大牢一共有好几道门,每一道门口都有衙役把守,郑士海也是做了好几年刺史的人了,若没有内应外援的情况下想要越狱的话别说出大牢了,连监室都出不去,甚至连沅州的大牢都出不去。”
“就这样断定李将军是蓄意谋杀吗?”
“李将军也跟着我去过几次刑部大牢,也应该很清楚刑部大牢的布局,他也应该明白就算郑士海趁乱冲出了监室,也无法冲过余下几个门关,所以李将军何必这么着急对郑士海下狠手呢?”毛岸本冷静地分析道。
“那你说为何李将军要在这时对郑士海下毒手?”王应珂气急败坏地说。
“老臣只能通过现场和众人的口供判断犯人是因何而死,不知道理由。只是,前不久听闻李将军去过沅州查案,估计为何下毒手还需要问李将军或者去沅州找吧。”毛岸本滴水不漏的回答。
王应珂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冷哼一声回了列位。素和敬硕冷眼看着二人的争论一言不发,他在心底已经差不多知道前因后果了,看来这次老三是急眼了,都敢直接让人在狱中行刺了,这次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误啊。
想到这里素和敬硕挥退了众人,曹仁君还没有将谋反案的奏章呈上来,他还在等最后的那根稻草。
素和敬硕满心愁绪,已经深秋了,宫里甬道两旁的树已经没有绿叶挂在上面了,一阵风吹来满地的落叶被卷了起来,他对一旁的良安说:“已经深秋了,你看朕就好像这落叶一样,只等着最后一股风来,把朕带走了。”
良安听闻悲伤了起来,恳切地说道:“皇上福泽深厚,正值壮年,是那正午的日头呐。”
素和敬硕无声的笑了笑:“朕的身体朕清楚的很,全靠这补药吊着呢,如今就看恭王的这股风吹的大不大了,诶,朕这些年是太宠这旭儿也太冷着煜儿了,现在想来煜儿跟他母妃一样,受了委屈也不告状,宁愿自己委屈也不主动伸冤,脾气大着呐。”
“皇上,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每个皇子都还依靠着皇上呢,恭王殿下不会让皇上失望的。”良安说。
“他们呐,通过沅州的一系列案子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每个人心里都猫着巧呢,原本朕不想立太子怕再出现乾儿的情况,可是现在闹成这样,朕也不愿看到啊。”素和敬硕叹了口气,一步步踩在落叶上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