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内诸将肃立,都低头不敢言语,祁联祥看向张鸿飞,张鸿飞自知有错低下了头。接着祁联祥走到帅案后对诸将说:“决战从今日正式开始,我们已经与周饶国的军队在此对峙三四年了,这些年他们经年犯边,为朝廷之祸,百姓之害,此次我们举国精兵于此,除了奋力击退敌方,我们别无他选!”
“而想要打赢这一仗就必须先夺回岩水岭,夺回了岩水岭才能在此战役中获得胜利的先机,才能将我军在战场上的颓势逆转!”说完祁联祥拿过身边的一柄宝剑高举过头接着说,“这是一柄御赐的宝剑,今日就放在帐中了,从今日起若谁退缩避战或者不听从本将军号令者,立斩!”
“如果此战告败,你们任何一人都可用这把宝剑来取我性命!听明白了吗?”说完祁联祥冷漠地看了张鸿飞一眼将宝剑插入地上。
帐内众将高喊:“听明白了!”
峄城边防军队的领导权就这样再一次转移到祁联祥的手中,祁联祥趁着敌军大胜之际开始部署兵力,派莫世宽佛晓从右翼出击,中午之前赶到岩水岭以南,用尽一切代价夺回岩水岭,其余的李迟绍等大将的人马也做出了相应的布置。
次日佛晓,天空中夜幕还未撤去,一面“南央”大旗的旗尖慢慢出现在岩水岭以南的地面上,紧接着更多的战旗出现了,列队整齐的骑兵在大旗后方火速推进,阵阵马蹄声在原野中不断回响,一群群还未醒来的鸟儿从树木间被惊起,慌乱的扑腾着翅膀。
莫世宽带着副将走在骑兵方阵的前方,他大声对身后的将士们说:“诸位在此陪伴我三年了,此次周饶国来势凶猛不比往日,大家可有信心一举击退敌方,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在我们后方的妻儿!”
“保卫国家!保卫妻儿!”驻守战士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万千士兵齐声呐喊,骑兵像一阵狂烈的龙卷风向岩水岭冲去,很快岩水岭山寨周边就响起一阵撼天动地的厮杀声。
战鼓声声,冲上云霄,小小的山寨下横尸遍野,刀枪撞击的声音还在继续着,惨叫声厮杀声不绝于耳,敌方没有料到此次南央国的突击如此迅猛,调整着阵型进行着防御,无奈南央军好似疯了一般不断地奋勇冲击,如蝗的箭簇也拦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终于在傍晚擦黑的时候岩水岭最后一面周饶国的战旗被莫世宽砍倒,岩水岭重新被抢夺了回来。
胜利的消息激励着其他的将士,众士兵在胜利的激励下奋起向前,终于将周饶国的军队逐出到了白龙关以东三十里地的地方。
祁联祥带着胜利的诸将浴血而归的时候张鸿飞还在军帐中枯坐着,他看着面前厮杀了一天一夜仍精神抖擞的祁联祥心里一阵凄苦,自己老了,不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了,或者要说在战场上他似乎从来都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素和煜西北防线的战争却没有祁联祥在东北战场上的这般顺利。张鸿飞当时来到西北后并未对茂巴思和西日莫的军队发起攻击,只是顺着泛谷后的宁州,并州建立起一道防线,即使是这道防线也不断承受着茂巴思军队这些日子的一次次的突袭。
宁州营帐外,寒风呼号,黑黢黢的天空中一个星星也没有,在火堆的映照下,营帐士兵的盔甲泛着悠冷的寒光,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灰尘,连日抵抗外敌让他们的体力和精力都受到了极限挑战。
素和煜带着一身盔甲的缇羽巡视完军队回到营帐,心里一片沉重。这里的形势丝毫不容乐观,茂巴思和西日莫兄弟两已经占领了南央国的宣州和泛谷两座城池,和上次两兄弟内讧不同,此次二人尤为团结,大有不击破防线誓不罢休的意思。
账内素和煜默默看着面前的地图,若宁州和并州的防线一旦被突破,往后的十座城池都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完全没有可以抵御外敌的地势,完全相当于这是十座白送给敌方的城池。
缇羽拿着烛灯跟随着素和煜的视线慢慢移动着,看着他不断蹙起的眉头心里也是一阵沉重。
“这里,明日他们定将集中兵力突袭紫桑,这里地形易攻难守,是整个防线最薄弱的地方,并且这里是并州和宁州的交界处,一旦失守两州的城池必将同时被击破!”素和煜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
正在素和煜苦苦思索应敌对策的时候,茂巴思和西日莫正在帐中举行突袭前的壮行酒宴。茂巴思拿出一只酒囊,拧开盖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又给西日莫倒了一碗,他拿着那只酒囊举到西日莫眼前说:“你看这酒囊,当年丢下父汗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带只带走了父汗马背上的这只酒囊。”
“这几年我一直将这个酒囊带着身边,就像父汗一直在我身边一样,一见到它我就心如刀绞,就对南央国和思勤这个叛徒恨之入骨!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了,宣州和泛谷已经被我们俩拿下了,只要明日我们拿下紫桑,这其后的十座城池我们就会像探囊取物那般简单!取下这十座城池我们就将有足够的兵力去夺回草原!”
西日莫看着那只已经很旧的酒囊,心里一阵酸楚,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只酒囊,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茂巴思说道:“大哥,那些年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与你相争,大哥你自小都是草原上公认的英雄,现在依然是那只最雄健的雄鹰!这次我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定能重振我葛郎族!”
茂巴思落下泪来:“弟弟,你这样讲我真是愧对你,当年也是我心里对你有所猜忌所以才会让敌人有机可趁,造成了当年差点被他人灭族的局面,今日我把五万最精锐的人马交给你,这只酒囊你也带着,明日你就好好的打个胜仗,给父汗看看!看看葛郎家的汉子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