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里接到诏书的祁联祥一头雾水,他都已经来此十五年余年了,从未想过会再次回到朝堂中去,更没有想过是会以这种方式再度出现在权利中心。
“良安总管,末将是个粗人,一直戍守卫陵,多年未接触朝堂是非了,敢问这次皇上为何会突然召我回去呢。”祁联祥谦逊地问道。
面前的良安还是以往的老样子,总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听到祁联祥的问题良安笑笑说:“既然机会来了祁将军就接住吧,没什么好意外的,不过是鹬蚌相争的结果而已,不过也着实让人忧心啊,将军走后这些年南央城中愣是没能出个能挑大梁的将军,还要辛苦将军了。”
“看来这朝廷中一切还是总管看的清楚啊。”祁联祥打趣道。
“什么看得清看不清的,我这老啦看不清了,不过要看着主子的脸色过日子罢了,将军不日就回城吧,皇上已经将以往的祁府给收拾出来了,委屈将军先住旧居了。”良安笑道。
等良安走远,祁联祥回到厢房默默打开一个陈旧的箱子来,里面装着一切与南央,与皇城,与妹妹有关的东西。
“父亲,您真的要回到南央去了吗?”祁睿清从门外走来说道。
“嗯,这是圣旨,不得不从。我是一定要过去的,你的话看你自己!”祁联祥说道,他用手拿起一顶银色的头盔来,上面的红缨已经风化了,随着他的抚摸化成了细细的粉末。
“我去不去要与煜大哥商量商量吧。”睿清说,英气的脸上带着些对未来的担忧。
“怎么,你怕了?”祁联祥回过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笑笑地说。
“怕什么,连父亲的训练我都能抗过来,南央城中还有父亲和大哥在,我会怕?!”一股坚韧的气质从睿清身上散发出来,让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起来无比闪亮。
“之前的五千人马现在已经分散隐藏在南央城的各处了,平日里也有亚原协助联系,问题应该不大,倒是你,我的确是担心你会在南央城呆不住。清儿,这世上最伤人的东西绝对不是那些利刃强弓。”祁联祥收敛起了笑容悠悠地望着祁睿清说。
南央城皇宫内,祁联祥一身朝服跪拜着素和敬硕面前。
“朕这次召唤你归来是有些突然了,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帮朕训练好利刃军,将他们变成南央城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你的实力朕还是很放心的。”素和敬硕说道。
“微臣遵旨,只是如果将这只军队交予了微臣,微臣希望从挑选士兵开始就由微臣亲自挑选,目前所有的士兵如果想留下来还需要通过微臣的考核。”祁联祥说道,对于军事和兵务他是一贯的认真且坚守自己的原则。
“好,这次你这个将军如何做朕绝不插手,为期三年给朕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利刃军来!”素和敬硕大笔一挥准了祁联祥上奏的一切条件。
看到皇上回复了自己所请祁联祥丝毫没有耽误,从皇宫出去后就直接到了利刃军的营帐中。
素和敬硕看着祁联祥远去的背影轻笑道:“嘿,这个冲劲还是跟以前一样,也还是跟淑妃一样吗,你说是不是啊。”
一旁的良安欠身回道:“祁将军在军务上还是很有自己的原则的。”
素和敬硕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轻啐了一声说道:“谁问你祁联祥了,真是。”
素来和善地良安仍然装着傻回笑着,心里默默想到,的确是跟当年的淑妃脾气一样啊,这兄长这些年一点没变。
永和宫中,祁隆月微微颔首示意侍女为素和敬硕布菜,素和煜恭敬地坐在一边听着两人的话语。
“朕这次来是想特地与你两说一下,祁联祥被朕召回南央城也有些时日了,朕不希望看到贵妃与瑞王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一个常年戍守卫陵的人除了能帮朕练些兵外也没什么大用途了,两位不要对他的期望太高。”素和敬硕微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祁隆月和素和煜说。
对于祁联祥的存在素和敬硕是毫不掩饰地对祁隆月和素和煜进行着警告,他的实力素和敬硕是见识过的,如果当年他没有自请戍守卫陵的话这些年所获的军功是可以完全顶替掉张鸿飞和严承德的。
当年祁家姐妹嫁入皇家的时候祁联祥自请戍守边关,在边关十年,十年期间周边国家断不敢犯,等他离开的时候十万边关士兵五座城池百姓自发为他送行,周边国家听到留守的是祁联祥手下的兵马仍然胆寒,不敢轻易越雷池半步,这份威望与民心不得不让素和敬硕防备。
好在祁联祥一直比较识趣,知道当年祁家的风头太盛,从边关回来后就又去了卫陵,也算是为素和敬硕省了不少心。
但是今日祁联祥归来,虽然没有带一兵一卒素和敬硕仍然比较谨慎,祁隆月恩宠在身,再加上当年淑妃之子也参与到了朝堂中来,素和敬硕不得不往外戚专权上面去考虑。因此只给了祁联祥练兵之权却没给领兵调兵之权,今日也是为了特意提醒自己的贵妃和皇子而专程设宴。
“这些年堂兄戍守卫陵想必也比较孤苦,臣妾也只是对他身体有些担忧而已,煜儿的话几乎没有见过自己的舅舅,臣妾身处后宫自然是皇上的人,至于煜儿这些年臣妾也是这样教导他的。”祁珍荷优雅地笑笑说,对于祁联祥的归来她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当年的时候祁联祥就一直对自己存有敌意,如果让他知道祁联叶的死与自己有关,恐怕自己会很被动。
座下的素和煜听着素和敬硕的教诲心里微微泛起些心酸和轻蔑来,自己的舅舅戍守边关十年,威慑力至今留存,又孤苦伶仃的在卫陵待了十五年,回来后还没做些什么就受到了君王的猜忌,难道自身强大就是一个错误吗。自己的父皇作为一个君主居然不相信自己的臣子,甚至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这就是所谓的君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