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是，经书我已经让人在帮忙写了，你的那份我也让人誊抄了，放心跟你的字迹很像的，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缇羽踟蹰着，她还没有弄明白眼前的六王爷把她传唤过来是何意，说着让她抄写经书却又找人帮了忙。
“能不能不可是了，我都替你着急。你没有看出来祁贵妃是在刻意为难你吗。”
“只是些简单的经文而已，况且是供奉给瑞王生母的，本就是我应该做的。”缇羽重新展开了宣纸提笔准备下笔却迟疑了起来，经文本就记得不熟，刚才一分神全忘了。
素和瀚见此走到身后书柜从角落里拿出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递给了缇羽：“喏，喊你过来是想让你歇息的，你要是实在想抄写就写吧。在我这里可以坐着抄写，不必一直站着。”
看来素和瀚对她这两天的处境很是清楚，缇羽只是想着抄写经文，对外界的环境并没有太多关注，也就没有在意自己一直站着抄写经书的事了。
“谢谢，可是你怎么会有这本经书？”缇羽问道，这本经书据她所知是专门为逝者祈福用的。
“啊，前些年大哥病逝我用的。”没有防备缇羽会如此提问素和瀚迟疑了片刻又下意识的说道。素和乾去世那个月素和瀚的确私下为他抄写了经文为他祈福，这是连德妃都不知晓的事情。
“大哥？前太子吗？”言毕缇羽又低下了头，她是知道祁贵妃是前太子之母的，自从素和乾去世后前太子的一切在这宫中都成了禁忌。
素和瀚看缇羽表情打趣着转移了话题：“知道自己失言了就好，在我面前可以，在外边可要谨言慎行，宫中不必瑞王府，是没有瑞王来英雄救美的。”
缇羽轻哼一声继续低下头抄写经文，素和瀚见此把身子俯在了桌面上再次问道：“你是知道祁贵妃在为难你对吗，那你怎么还应承了下来。”
“因为是给瑞王的生母祈福啊。”缇羽头也不抬的回复，低垂的眼睑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下一片乌青，她昨日在宫中并未歇息好。
“瑞王的生母也轮不到你来欺负啊，人家祁珍荷可是昨晚就回去悠闲去了。她可是正妃呢。”素和瀚看着缇羽认真的表情问道，一缕丝发从身后垂落到纸上，素和瀚轻轻拿在了手中，专心的缇羽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
发丝柔柔软软缠绕在素和瀚的手指上，窗外鸟鸣的声音不时传来，书房内只有缇羽毛笔在宣纸上书写的声音和两个人的呼吸声。午后的阳光柔和了下来，斜斜的照射在缇羽的背后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素和瀚忽然很享受此刻的时间，他有些不明白本来喜好热闹，爱好喧哗的自己为何在此时会感觉心灵如此安宁。
“这和是不是正妃无关，阿煜，我是说瑞王很怀念自己的母亲，他回到皇城后步履维艰，把我接回来以后更是如此，而我又没有能力帮助他，替他为母亲祈福是我能为他所尽的微薄的心意了。”缇羽长吁一口气抬头说，“我能为他做的不多，所以你帮我抄写的供奉给淑妃娘娘的经文就不用给我了，我用我自己的就好。”
“现在抄写经文能有凳子坐，能有人帮我研墨我已经很受宠了。”未了缇羽加了一句满怀感激的看向素和瀚。
素和瀚松开了手指间的头发看着缇羽的脸庞，此时他俯在桌前微微抬起上半身，两人脸颊间的距离是如此近，近的素和瀚都可以看到缇羽眼眸中的自己。
“咳咳，不用谢我，替老七照顾一下家眷也是我应该做的。”素和瀚刻意站起了身四下走动了一下，他怕自己看向那双眼眸太久就会被吸引进去无法自拔。
“你还有几份需要抄写啊，这几日老七不在皇城，我每日都会入宫，你若是抄写完了我就送你回府。”
“不要拒绝，我可指望着巴结下你让老七多请我几顿酒呢。”看出缇羽想要回绝，素和瀚赶紧补充到。
“好，那就有劳敬王爷了。”缇羽见此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抄写了起来。真是个典型的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啊，什么时候都想着玩乐。或许是素和煜对这位敬王爷的描述太过深入人心，缇羽一直把他当成只会吃喝玩乐的王爷来看待了。
第二日戌时，素和瀚在出宫的宫道上等着缇羽。
“怎么这么晚，不是说申时已经全部誊抄好了吗。”看见缇羽的身影出现在宫道尽头素和瀚向前走上去问道。
“贵妃娘娘留下用膳了，再说了托王爷的福，这两日我抄写经文都能坐着，已经比我预想的时间要提前很多了。”缇羽笑道。
“祁贵妃，你还是有些距离的好。”素和瀚见缇羽不加防备的模样忍不住提醒到。
“嗯，好的，我会谨慎的。不过不知道今晚劳烦敬王爷送我回府会不会耽误敬王爷的其他事情啊，比如欣赏美人什么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素和瀚假装恼怒。
缇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两日素和瀚都会在墨瀚亭帮助自己研墨，与自己聊聊天。这让在陌生宫墙内的缇羽感到轻松万分。
两人到达瑞王府时已经要亥时了，为了这段时间素和瀚故意没有用马车来接缇羽，而选择了步行。
“这几日真的很感谢敬王爷的相助，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先告辞了。”缇羽施礼转身走了进去。
素和瀚看着缇羽瘦小的身影转身不见，却舍不得离开。
满天的繁星伴着月光洒落在街道上，独自走在路上的素和瀚想起刚才与缇羽同走的一路，想起缇羽的笑声，嘴角忍不住翘了上去，心情也欢快了好多。
这夜里的恭王府却有些不同寻常。
听到康娜苏汇报后素和旭找到了前几日康娜苏拿过来的缇羽男装画像，自言自语道：“这个缇羽有什么好，能让老六也惦记着，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美艳啊。”
身边的罗锦瑶听到却问了一句：“王爷方才说画上的人叫什么？”
“缇羽，瑞王爷的新入的女眷。”
罗锦瑶听清楚名字后一把夺过画像仔细看了起来，不，不可能，那个缇羽已经死了啊。可是画像上的眉眼……
看到罗锦瑶非常的举动后素和旭不由问道：“你认识？”
“我，我有个妹妹叫缇羽。”罗锦瑶颤抖着双手咽了咽口水说，“她，她已失踪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