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南央城最大的典当行公源吉典当行接到一个价值不菲的典当物,辟寒犀。接待的朝奉拿到手中只觉得罕见,听典当人说此物名为辟寒犀是家中祖传的宝贝,朝奉便长了心眼在验收宝贝的时候偷偷报了官。
原来这位朝奉是个爱好奇珍异宝的人,约在五年前他听闻交趾国来南央国出使的时候上贡给了皇上一只辟寒犀,此物色黄如金,用金盘置于殿中,温温然有暖气袭人,可以御寒。这位朝奉曾有幸见识过一眼便记住了宝物特征。只是此物只有一只并进贡到了宫中,而眼下这枚辟寒犀又是真货,思来想去怕是典当人从宫中偷出来的。
官府衙役很快就把赃物和典当人带走了,经过询问才得知典当人是枚惯偷,此物是从广储司的内务大臣杜如朝府中偷的,连带着偷的还有大小十几样宝贝。
“我先是偷到了这个辟寒犀,原以为杜府会报官,没想到等了几日官府毫无动静就大胆了起来,又去偷了好些次。偷完以后我也不敢出手害怕杜府的人报官,没想到杜府财大气粗府中丢了这么些宝贝都没见有人寻,便大胆了起来,想着先把最先偷到的东西拿出去卖了换些银两。”典当人在衙门如实交待。
“官爷,这些宝贝我都不要了,还给杜府,请老爷放了我吧。”面对典当人的请求南央城父母官尹士同为了难,一方面他找人辨识了这些宝贝,各个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除了交趾国上贡的辟寒犀外还有肃慎国进贡的玉龙子,柔利国上贡的软玉鞭。几乎这些年周边国家上贡给皇上的贡品这里都有同样的一个。
另一方面他并未接到杜如朝府中的报案,找到杜府的人前来认物也都说不是自己府中的东西。也是,如果现在认了这些宝物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这些年在广储司监守自盗了。但是尹士同也不敢擅自留下这些宝贝,不得已就提交了国库。
这一举动却让杜如朝慌乱了起来。杜如朝是祁隆月的同胞兄长祁隆瑭的同窗,当年两人一同入仕。祁隆瑭多年前战死,杜如朝一直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更是和祁隆月勾结了起来在祁隆月的包庇下监守自盗,将国库中的宝贝收入自己手中。杜如朝也是喜爱奇珍异宝的人,每日恨不得天天去看这些宝物。
他和祁隆月勾结一方面能把这些宝物据为己有,另一方面也是有代价的,中间有些不错的宝贝他也会偷偷运出卖给别国,收入的钱一部分留在了杜府另一部分直接进了祁隆月的口袋。
可以说杜如朝就是祁隆月的钱袋子,前些年她替前太子打点的朝中上下,包括这些年张罗的一切,几乎七八成的钱财都是从杜如朝这里得来的。
“娘娘,我家老爷没有办法了才斗胆来打扰娘娘的啊,求娘娘想想办法。”杜如朝的正室钱夫人说。朝臣不得随意入后宫,所以她才借着被贵妃请安的借口特意找到了祁隆月。
如果说杜如朝只是喜爱奇珍异宝的话那把这些宝物变卖出去也有钱夫人一份主意,毕竟有钱才有一切啊,钱夫人这些年的吃穿用度奢侈挥霍也都是从这里所得,不然只凭朝廷的俸禄是远远不够自己的胃口的。
“谁让你们自己不注意的?!居然收纳了这么多的国宝,这些年变卖出去的还没有在你家存放的一半多吧。”祁隆月说道,原本她与杜如朝协商只是卖出点不常把玩的器具,收的钱三七分了,但是没想到这些年杜如朝居然私下转移了这么些国宝到自己府中。
“官员监守自盗本就属于知法犯法。南央国律法明确规定监守自盗,满四十贯即被处于绞刑,你想想看你家里的那些宝物能让你家老爷死多少回吧!”更让祁隆月生气的是,现在杜如朝出了事自己以后在钱财上就会受到很大拘束,这无异是把自己的钱袋子给割了。
“娘娘,我家老爷这些年为了娘娘忠心耿耿,这些年也都是为了娘娘而铤而走险啊……”钱夫人哭诉着。
听到钱夫人如此话语祁隆月更加烦躁了起来。
“本宫让你家老爷取走国库这么多宝贝了?让他取走他国进贡的物件了?不要以为你们杜府这些年的勾当本宫不知道!这些年本宫得的还没有你钱夫人一半多吧,去年宫宴钱夫人的翡翠手镯可是让一众朝廷命妇都羡慕不已啊,那成色一点都不比我这永和宫里的物件差。”祁隆月见钱夫人这个时候想拉自己下水不觉严厉了起来。
“此时把你心里的小九九收起来!不要以为拉着本宫就能躲过一劫,本宫今日明确告诉你,胆敢涉及我永和宫我会让你杜钱两门万劫不复,若是能本分点还能有机会让你家老爷活命,想想你家老爷还有你那爱吸鸦片的儿子吧!”祁隆月喝到。
杜府中的事情她多少有耳闻,只是这些年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这次的贼人却是蹊跷,专挑着杜府一家去偷,敢动朝廷命官的府邸已经是重罪了,这贼人还偷的都是他国进贡本国没有的宝物。
祁隆月细想着事情的始末,不禁冷笑了起来,细如玉脂的脸上妩媚的柳叶眉挑了挑。没想着现在就想跟我叫板了,不知道是你低估了本宫的能力,还是高估了自己。祁隆月轻哼了一声扔下钱夫人回了寝殿。
素和煜在倚乐楼听着赵茜儿的情报长长嘘了一口气,自己一直忍着,这次终于动了起来。
“看来王爷这招还是非常狠的,杜如朝前脚进了衙门,钱夫人后脚就入了宫。不过看钱夫人回府的模样想必在祁隆月那里没有讨着好。”赵茜儿忍不住多看了素和煜几眼,他已经有十天没有来这倚乐楼了,不知何时起自己已经开始盼望着素和煜的到来。
“这种时候祁隆月肯定是能踢多远踢多远,不过她肯定也会设法营救杜如朝的,比如留他条命什么的,不然钱夫人定会鱼死网破的。”素和煜轻笑着说,“这样更好,只要祁隆月有所行动我们就能发现更多与她相关的朝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