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这段时间,胤禛却是忙碌极了。
他有时去万福院,晚上休息时想和宜修做些那事,但每次都以半途而废告终。因为宜修反抗不己,自己又压不住她,最后只能放弃。
他也想过再用药,但宜修已经起了警惕心,对于胤禛拿来的来路不明的食物一口不吃。
胤禛最终决定提升自己的力量,他找了师傅专门练武,同时练习骑射,一箭双雕,毕竟七月份要去木兰秋狩。
从前吃的少,胤禛是那种不吃多力气就不大的人,骑射自然也不行了,也就越来越觉得自己确实不行,到后来都有些厌烦了。
但现在确是不同了,胤禛自从壮实起来,力气也越来越大,所以对于这些武力方面的事也起了兴趣。
西厢房中,李静言细心养育弘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里发生了什么几乎不知道。
晚上胤禛来了,他先是和弘昀玩耍一阵,又和李氏吃饭。
“爷吃这个,这豆腐嫩。”李静言用勺子将豆腐放进了胤禛的盘子里,胤禛夹起吃了。
“嗯,你也多吃点儿。”
李静言:“昨天妾带着昀儿去东书院,昀儿一直到处看。”
胤禛:“挺好的,昀儿会说话了吗?”
李静言:“还不会,应该快了。”
“嗯。”
两人间的说话停滞了一会儿,屋子里只剩碗筷碰撞的声音。
胤禛习惯性的说:“八弟今天和我说了些关于阿灵阿的事。”
李静言:“八阿哥?”
胤禛:“对啊。”
胤禛很快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是李静言,不是宜修。
李静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想了想:“八阿哥和您关系真好。”
胤禛:“毕竟一块儿长大的。”
吃过饭,胤禛想走,李静言急忙温言挽留:“爷,我今天备了普洱茶,给您沏一杯如何?我刚学了。”
胤禛喜欢柔顺的女子,此时也心中一动:“好,那我就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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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了,宜修懒得动,对一些事情都兴致缺缺,每天除了趴着就是躺着,吃饭随便吃两口,连每天早上的运动都懒得做。
剪秋发觉宜修状态不对,每天拉着宜修要躺也去外面躺着晒太阳。
如果晚上胤禛来了,宜修只能被迫打起精神来。但宜修感到自己越来越难以应付胤禛了。
“宜儿?为什么在走神?”胤禛停下筷子,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不想吃饭了,你吃吧。”宜修放下筷子就想走。
“等等。”胤禛拉住宜修的袖口,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我听染冬说你今天都没怎么吃饭,再多吃点儿。”
宜修想抽出䄂子,但半天没抽动:“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吃一点。来。”胤禛松手夹起一筷子肉菜,喂到宜修嘴边。
宜修偏过头:“我说了我不吃。”
胤禛到了后来,对宜修的话都不恼了:“那我用嘴喂你?”
说着,胤禛便将菜往嘴里放。宜修一脸惊恐,眼角视线扫到旁边侍奉的下人,她们都低着头不敢动作。
宜修想站起身,胤禛之前也有过在餐桌上搞事情,她每次都赶快离开。但这次,胤禛早有准备,直接把宜修的腰扣的紧紧的。
“你干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啊?为什么这样?”宜修使劲推他。
“我以前什么样?”胤禛将菜吞了进去,宜修才松了一口气。
“爱答不理的样子呗。”
胤禛浅笑,眼底却淡了情绪:“快吃,不然我真喂你了。”
宜修并不想听他的,皱眉想挣开,但没挣开。
“宜儿。”胤禛语气沉了下来:“好好吃饭,染冬,过来给福晋夹菜。”
宜修觉得胤禛力气变大了,或者是自己力气变小了?
在她思索时,染冬略带颤抖的手,捧着一碗汤,放在了宜修面前。
宜修抬眼,看到染冬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嘴都有些白,直觉不好。
‘他想干什么?’
胤禛见宜修盯着那碗汤不动作,冷声道:“染冬,看来福晋并不想吃这个,你怎么选的菜?”
染冬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知罪,贝勒爷恕罪。”
接着就把头磕到地上一动不动。剪秋想去求情,绘春却把她拉住,摇了摇头。
剪秋也反应过来,贝勒爷是想用这个胁迫主子,如果其他人也一起跪下求情,只会把这件事严重化。而且一个人起了头求情,其他人也不好在旁边站着,事情被夸大了,说不定就惹恼了胤禛,到最后还会连累主子。
宜修看着染冬满脸害怕的跪在地上,又听到染冬与地面磕碰的声音,自己也跟着疼起来。
“染冬快起来。”宜修心疼,急的要去扶人,这时胤禛倒是松开了手。
“快起来,疼不疼?”
只是宜修想拉染冬起来,染冬却僵着不肯起身。宜修很快明了,她看向胤禛,胤禛在自顾自的大口吃着饭。
宜修攥紧拳头,又松开。调整呼吸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端起来碗汤喝了起来。
汤很快喝完,胤禛期间又给宜修夹了些菜,宜修都吃了进去。
“行了,起来吧,看来福晋还是喜欢喝那碗汤的。”
胤禛发话,染冬才慢慢起身,向后退去,绣夏和剪秋连忙去扶。
宜修转头问胤禛:“你都吃好了吗?”
胤禛:“当然吃好了。”
宜修看向剪秋:“那就赶快收拾吧,收拾完就出去,别在这儿杵着了。”
宜修现在只想把剪秋她们赶出去,以免再受自己连累。
下人们都行动起来,宜修也从书房拿了一本新书,坐在贵妃榻上看了起来。胤禛倒是没跟过来,反而在卧房歇着。
宜修趁机偷偷嘱咐剪秋给染冬拿一些伤药去。
晚上胤禛倒是没再搞什么事情,让宜修松了口气。
胤禛亲了下宜修的额头,带着温暖的笑:“睡吧。”
两人盖着被子纯睡觉了。
第二天,宜修醒来,胤禛又已经走了。宜修洗漱完连忙去找染冬。
“怎么样?膝盖还疼不疼了?额头呢?”宜修摸了摸染冬的额头,又看向膝盖。
“主子我不疼了,昨天您不是给我拿药了吗?”染冬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走两步我看看。”宜修扶着染冬,让她走几步。
看到染冬行走正常,宜修松了口气:“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的事!”染冬激动起来:“地上都铺的地毯,根本就不疼,而且这又不是主子的错。”
宜修依然很内疚,染冬将宜修往屋里推:“好了主子,我真的没事。您先进屋,我要去继续做早饭了。”
七月,胤禛总算要离开了。
府门囗。
“宜儿可不要太想我。”胤禛本来想亲亲宜修的嘴,但感觉到对面人的有些紧绷着,于是转了个弯,亲到了脸上。
胤禛:“我走了。”
宜修:“嗯,一路顺风。”
胤禛的马车渐行渐远,宜修觉得压在心口的东西消失了,呼吸都变得无比顺畅。
七月初八。
宜修好长时间没出门,今天来了兴致便去找塔娜。
正要出门,管家却找来了:“福晋,七月二十五是七贝勒生辰,要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
宜修现在并不想替胤禛处理人情往来,之前愿意纯属心血来潮,现在宜修觉得胤禛不配。
本来想拒绝,但宜修又担心胤禛的未来,如果胤禛不当皇帝,其他人当皇帝,百姓不知道会有多苦。于是还是顺着记忆想了想,将七贝勒喜欢的礼物告诉了管家。
经过这一事打岔,宜修心情不佳,可既然已经约好了,宜修也不好爽约,还是去了。
“小宜,你来啦,我好想你。”
宜修接住了塔娜的怀抱:“我也想你。”
塔娜一脸坏笑:“嘿嘿,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宜修:“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塔娜:“进去你就知道了。”
两人嘻笑着进了后院。
塔娜屋里,一个高脚小桌上,放着一只洁白的釉瓶,温润似玉,肥厚如脂。
“甜白釉?”宜修绕着左看右看。
“对啊,她们说很是珍贵呢。”塔娜很是开心的炫耀。
宜修:“这是哪儿来的?”
塔娜:“八贝勒送来的。”
宜修心中佩服,‘胤襈为了拢拱人心可真是下足了工夫。’
宜修过了眼瘾,就被塔娜拉着去屋外了。
夏天天热,多动弹几下就一身汗,宜修坐在椅子上扇风,看着精力旺盛的塔娜,有点儿羡慕。
塔娜正在草地上和其他小丫鬟蹴鞠,顶着大大的太阳,挥汗如雨。
“小宜,还没休息够呀,快来!”塔娜叉着腰招呼宜修。
宜修用手帕擦了把汗:“知道了,这就来。”
两个人各分成一队,肆意的对战起来,草场上一片热闹,周围伺候的人欢呼声不绝于耳。
宜修好久没有这样兴奋了,踢着踢着就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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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等宜修回府,已经累的不想动了,随意洗了洗,便爬到了贵妃榻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戌时四刻,宜修醒了,看着天色半明半暗,宜修在想要不要接着睡?
“主子?”这时绣夏见宜修醒来便走了进来。
宜修:“怎么了?”
绣夏拿着银子:“夏衣缝制完了,预算有二两盈余,主子打算怎么用?”
宜修想了想:“你留一两去用,剩下一两给我。”
绣夏:“是。”
绣夏将银子给了宜修,便出去了,宜修放好银子也索性起身出去活动活动。
青石板被太阳照了一天,此时正在蒸腾着热气,屋里阴凉,不晒太阳,于是宜修刚一出来就捂了一身汗。
“呼,好热。”宜修在院子里站了会儿,便又回到了屋里看起了书。
“染冬,我晚上不吃饭了,你们吃吧。”宜修见染冬进来,便说了一声。
染冬却满脸担忧:“主子,您怎么又不吃了。”
宜修:“没事,我就是不饿,你出去吧。”
染冬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端了一碗薏米杏仁水:“主子,喝这个解解渴。”
“好,谢谢。”
晚上,宜修舒服的在床上滚了滚,才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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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到了发月例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今天都格外的开心。
宜修前几天就收到了管家的月例,今天挨个给每个人发了银子。
有的人弄坏一些东西,宜修也按剪秋她们的汇报,有些正常损耗归到中公,有些因为个人原因损毁的,以物价一定的比例从他们的月例里扣掉再发。
发完后,绘春和宜修对了铺子和庄子的收租情况,宜修又用四柱记账算了下自己的银钱,又多了些。
宜修:“没交齐那个庄子你去现场看了吗?”
绘春:“看了,确实是收成不好。”
宜修:“嗯,明年一年给适当减一成租金吧,后年恢复正常。”
绘春:“是。”
两人又讨论了一下,将多余出来的一部分银钱,再买些庄子上的其他东西。
一切完毕,宜修松了口气,幸亏自己也没几个庄子和铺子,不然要算计的就太多了。
宜修又想起了前世,自己从当福晋开始,到后来成为皇后,大多数时间一直都在管事,从府中管到皇宫中,没有一刻休息,大概只有最后生病的那一年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可是最后得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一世推脱了管家的事,虽然偶尔还是要检查账本和库存,但到底是轻松不少。
“唉。”
吃了午膳,宜修想到自己似乎好久没有见温宜了,后知后觉的起了想念。
东厢房,宋琴默早已通过打听,大概推测出福晋和胤禛发生了什么冲突,于是决定避开,不去触霉头。
这时听到福晋来了,连忙起身迎接:“福晋,您来了。”
“额娘!”温宜也跑出来迎接。
温宜已经七岁了,每天都有在学习,宜修来了,可能就意味着可以放松一天了。
宜修蹲下,笑着打量温宜:“又长大了。”
温宜撒着娇往宜修怀里钻:“额娘,我想去东书院划船~”
宜修哭笑不得:“你不是在学习吗?”
宋琴默无奈的摇了摇头:“福晋,她昨天才出去玩儿的。”
温宜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宜修:“今天还是好好学习吧,额娘给温宜带来了几本绘本,温宜学一学?”
温宜还小,很喜欢带着插画的绘本,欢天喜地的拉着宜修往书房走:“额娘,快,温宜想学故事。”
宜修从剪秋手中接过绘本,教起了温宜,温宜学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自己看了起来,宜修便出去,找了宋琴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