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擂台都很热闹,上去的人不少,被打下来的人也不少,但是至今还没出现一个江湖上比较有名气的后生,落佑名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落伽凤淡定得好像今个比武招亲的人不是她一样。
木尘空时不时看下落天门的弟子的那一排座,时不时看下几十丈远的树上的云冽烟,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挠啊挠。
底下的秦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常石挺贴心的给了她好多零嘴。
欧阳夜则是到处眨呀眨他那双桃花眼,偶尔有几个门派来的女弟子都羞红了脸,本想上前打听打听此人的来头,结果看到他身边的秦空,一下子都黑了脸,都拿斜眼瞧欧阳夜,搞得欧阳夜莫名其妙的。
“欧阳哥哥,要不要吃?”秦空抬头,递给欧阳一块点心,被美人伤到心的欧阳立刻治愈了,正笑眯眯的想接过呢,就看到秦空神色一变,突然很害怕的往他这边凑。
欧阳夜皱起眉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领头的一个人穿着藕色的长袍,浓眉大眼,武人气息极浓,走路生风,霸道无比的样子,欧阳夜看了看他身后的那群弟子的打扮,结合自己听过的信息,猜出那个领头人的身份了。
是齐家寨的寨主齐笑阗。
欧阳夜拍了拍秦空的脑袋,“他们追杀过你?”
“嗯,”秦空点了点头,伸手偷偷的指了几个站在齐笑阗身后的弟子。
欧阳夜仔细看了看,又回头看还在隐在树上的两人,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欧阳少侠,可有不妥?”常石察觉到身后的不对劲,回头询问。
欧阳夜对他使眼色,示意注意刚刚走过去的几人,常石了然,也不多问,心下暗自提防。
欧阳夜又翻出块纱巾,围在秦空的脸上,示意她不必害怕,大家都在呢。
擂台上的人轮了几番,终于,云冽烟着重注意的几个落天门的弟子上去了。打擂是可以用暗器的,只要不伤人命即可。更何况这群江湖人一直都是以胜者为尊,笑到最后的人就是厉害的,因此对暗器也没太反感。
果然那名弟子使出了梅花暗影。
远远的,云冽烟对木尘空摇了摇头,不是这个人的。
接二连三的,云冽烟注意的几名弟子都上去,让他们使出的梅花暗影和杀死那个提供摘星楼秘密的人的暗器不是一样。
难道判断有误,云冽烟想了想,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的时候,注意到了齐笑阗,以及他身后的弟子,皱了皱眉,云冽烟看向了欧阳夜和秦空。
欧阳夜对她摇了摇头,云冽烟想了想,还是留在了树上没动弹。
自从落天门的几个弟子上了擂台之后,再上去的其他门派的弟子就都被打了下来,再过了几轮之后,穿着绣有梅花袖章衣服的两名落天门的弟子就完全守住了擂台,正在抱拳询问是否还有人挑战。
这可不是云冽烟想关心的内容,就在此时齐笑阗起身往秦空的方向去了,身后的几名弟子不知道是跟他说了什么,脸色十分难看,隐隐还动了杀意。
欧阳夜和常石也注意到了,脸色严肃的站起身来,直接和齐笑阗对峙。
几人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把周围本来在看比武招亲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那些江湖人还有些激愤,声音大了些。
“此等凶险之人不能放过”之类的句子隐隐传来。
云冽烟直起身来,准备下去的时候,一枚树叶擦脸而过。云冽烟看向来处,是木尘空。
“你别轻举妄动,我下去瞧瞧。”木尘空对云冽烟做了个口形,飞身而下。
云冽烟扶着树干,眼神又冷了几分。
“师兄,他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卫琇莹探着头,看着齐笑阗站在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子面前十分激愤的样子。
“好像是齐家寨的副寨主被人杀死了吧,”韩辉也站起身来,江湖人最爱做的就是凑热闹,“我们也过去吧。”
“才不要,那边太阳那么晒!”卫琇莹嘟嘴。
水风羽轻轻笑了,视线从远处收回来,也站起身来,挥了挥剑穗,示意卫琇莹看过去,“你的心上人也过去了喔。”
“哪里哪里?”卫琇莹一听,立马站起来,很快就在人群之外看到穿着玄衣红色滚边,脸上带着不变的温和的笑意,不管什么时候看上去都令人赏心悦目的木尘空,俏脸一红,提着裙子跑过去了。
韩辉见状,脸色一黑,也跟着过去了,路过水风羽的时候,还责怪的说。
“师兄别老是说他是师妹的心上人什么的了,师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看错了人罢。”说着便甩着袖子大步走了过去。
水风羽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这边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落佑名脸色虽难看,却不得不让打擂的人停止下来,自己带着落伽凤和几名弟子过来,这是落天门的地盘,在这闹事的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是在和他落天门过不去。
而齐笑阗是以何理由敢在落天门这么重要的日子挑事呢。
“你们让开,我兄弟的死绝对和这个小孩还有那个云冽烟有关系。”齐笑阗大刀一拿,气势逼人,希望这两人识相点让开。
而常石和欧阳夜在此压迫下毫不退让,紧紧将秦空护在身后。
“石寨主,江湖人做事是要讲道理讲证据的,你口口声声说我身后这名孩子知道贵寨副寨主的死因,是得拿出证据的,否则,”常石笑了笑,“堂堂齐家寨寨主和一个小孩过不去,岂不让人笑话。”
常石只是天游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而齐笑阗是东南一带有名的齐家寨的寨主,两方一对峙,怎么看都是常石落了下风,更何况齐笑阗作为江湖前辈,常石怎么也得礼让三分,但是,今日一见,竟敢直接与齐笑阗呛声,莫不是仗着身后有天游派?
“小子无知,”齐笑阗大袖一挥,内力就是一扫,常石不是避不开,而是想到身后还有秦空,就皱眉没动,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进来一把刀,刀身纯黑朴实,而刀柄则是镶着骷髅,刀的主人四两拨千斤,就把那道内力给卸了。
齐笑阗暗暗皱眉,看向刀的主人,印入眼帘的就是木尘空虽含笑但严肃的脸。
“有话好好说,怎么就在人家姑娘的大日子动起手来了呢?”说的话却是不太着调。
木尘空对欧阳夜摆了摆手,欧阳夜立即会意的打算把秦空带走,却被迎上前来的水风羽挡住道路,一时无法不发出大动静的离开,僵在了原地。
“木少侠说得对,”一道带着笑意却包含威严的声音响起。
一群看热闹的江湖人自觉给落佑名让出道路。
落佑名上下打量了木尘空一番,满眼欣赏,“木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实乃难得啊,”说着又看向齐笑阗。
“石寨主悲痛于兄弟之丧老夫自然是可以体谅,只是,今天是小女的大日子,若是多生枝节实属老夫不力,石寨主有证据就直接拿出来,若是没有,不如卖给老夫一个面子,此事就罢了。”
齐笑阗向来行事霸道,为人粗鲁不讲究,他兄弟死了心中悲愤哪管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云冽烟和秦空在这就立马过来了,只是云冽烟没见着,秦空也没抓到,还被人再三的阻扰,这下也恼了。
“落佑名,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那云冽烟恶毒无比,竟然只因我兄弟说了几句浑话就杀了他,此等人留不得。”
落佑名脸色不变,云冽烟的名声他也听过,隐退二十年的梵净派要是再出江湖,只怕这江湖门派的名号又得排上一排。
“石寨主可有证据?”
落佑名也不是傻子,木尘空和常石是天游派的,木尘空名声早就传遍武林不是徒有虚名之辈,既然他们护着那个小孩,自己就得当心被人当枪使了。
“我的门人都看见了,”齐笑阗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名让秦空害怕的弟子。
几名弟子会心的报出当时的地点时辰,一一对上。
木尘空看过去,皱眉,的确是当初在酒楼与云冽烟起争执的弟子,当初自己还认为他们很忠心,现在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这等出尔反尔的人。
不过,木尘空隐晦的看了眼云冽烟所在的地方,从刚刚开始齐笑阗就没有提到过自己当时也在场的事,有何用意。
“你的人自然向着你,你这不算是强词夺理么?”没法离开的欧阳夜也来了气。
齐笑阗看了他一眼,不屑,“你是谁,这有你说话的份么。”
“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欧阳夜立马火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没实力没用一类的话了,提起剑就打算不客气了,一旁的秦空害怕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欧阳夜看了看秦空,不满的收起剑。
落佑名会做人,笑了笑,“这位少侠说的也不无道理,石寨主可还有其他证据,没有的话这事就麻烦私下解决吧,小女的比武招亲还得继续呢。”
刚刚给齐笑阗应声的几个小门派的人不说话了,见机行事才为上策。
卫琇莹一门心思的看着木尘空,心花怒放的,好帅气喔!
水风羽则是看向云冽烟的方向,笑得意味不明。
落佑名将齐笑阗的沉默当初默认,心下也对齐笑阗多年来冲动不计后果的性子感到无语,正打算转身就走的时候,齐笑阗开口了。
“大家,难道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秦轩的孽障,她身上可是有阴阳诀的,”齐笑阗看到所有江湖人齐刷刷地看着他,笑了。
“云冽烟此时下了梵净山,想让梵净派重出江湖,想争夺阴阳诀壮大门派这个理由如何?我兄弟只因偶然知道这孩子是秦空想保护她却被云冽烟杀人灭口这个理由如何?更何况,我兄弟死于心明剑法,他尸体上的伤口可不会说假。”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欧阳夜也是醉了,齐笑阗虽然是个躁性子,但是如何玩弄人心,如何让江湖人群而攻之的法子可是非常了解啊。
果然,明知齐笑阗口说无凭,但是在场的江湖人的心思都变了又变,那眼神不言而喻。
正在江湖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横空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你说谁是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