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伏藏有些呆滞的看着陈凡。
对于这最后一个日游神，陈凡并不着急动手。
像其他的正门道统，那都是有书籍还有老怪物留下来的。
他就算是屠戮满门，说不定几十年后都有这被屠戮满门的道门出现。
但是面前的日游神不同，伏藏是最后一个，位列仙班名册的日游神。
对于仙人，陈凡还是很好奇的。
成长于戮仙门，可陈凡却连一个真正的神仙都没见到，这多让人失望啊。
“不错，交易。”
陈凡微微颔首，“告诉我，你为何要狩猎夜游神，我就放你离开。”
“真？真的？”
伏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凡。
“当然，我相信你我都有契约精神。”陈凡一笑。
伏藏满脸复杂，“什么是契约精神？”
“...”
陈凡沉声，替伏藏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之后伏藏就了解了。
“哦！原来是相当于我入了仙班册，就得为仙班效力，不得背叛。”
“我懂了，可我是日游神，是位列仙班的神仙...”
伏藏沉默半晌，迟疑道：“那也能够跟你做交易？”
“...”
陈凡黑着脸，他对日游神的兴趣，在此刻大打折扣。
陈凡看向他摆摆手，“不用，你就告诉我，你为何要狩猎夜游神，然后我就放你离开，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不早说...”
伏藏话音一顿，见到陈凡脸色不善，瞬间干笑道：“我说！我说！”
“我来狩猎夜游神，是因为日夜不均。”
说到这，伏藏的脸色有些沮丧，他苦涩道：“夜游神在衰落，日游神只剩我一个，两相衰减之下，日夜是均衡的。”
“可是...天生夜游神的出现，打破了平衡。”
“曾经我在窥日真君身边，听真君说过，若是有一天日夜不均，日夜游神率先消亡。”
“天不再是天，日月不再是日月，善恶不再有衡量，人间将生灵涂炭。”
“所以...”
伏藏咬紧牙关，看着陈凡一字一顿道：“我必须杀了天生的夜游神！她被我杀死，无法成为夜游神！这是保住日月均衡的办法！”
“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样做！你能，守护她一辈子吗！”
他就这样看着陈凡，陈凡则是平静的看着他。
平静的陈凡，让伏藏有些心悸。
“你...不会想着要杀我吧？”伏藏话语颤抖。
陈凡只是轻笑，“杀你？杀你何用？我不是什么人都杀的。”
日夜不均...
他没看出什么，或许只是曾经窥日真君的一句玩笑话，故意逗弄面前这尊日游神罢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日游神真是够蠢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伏藏一脸迟疑。
陈凡笑了笑，“我觉得太蠢了，蠢得可爱，甚至没有杀你的欲望了。”
“蠢？我蠢？！”
“难道不蠢？”
陈凡讥笑了声，“日夜不均，何必去杀天生夜游神，你强大起来不就行了？”
伏藏原本还想要反驳陈凡的话，但是听完就是忍不住使劲挠头。
“我？我强大起来？”
伏藏憨道：“可是...日游神是有界限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变得强大。”
“仙班册的俸禄没了，凡人供奉的烟火气也没了。”
“日游一脉，如何强大？”
陈凡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失落之色。
“日游神，难道只有求得香火气，只有拿那么点仙班册的俸禄，才能强大？”
“传闻窥日真君曾经连日游府主都不是，便是窥得大日天机，白日飞升。”
“纵使仙路已断，可日游神的法门，可没有消失。”
陈凡淡淡道：“你，多久没有照过太阳了？”
伏藏看着陈凡，眼神颤栗，他又是转过头，看向了月光。
金黄的铠甲，在月光洒下时愈发黯然失色。
他...有多久没有直视过太阳了？
从日游神衰落，伏藏就发现，自己去沐浴日光的日子越来越少...
百年来，他见到太阳的日子，屈指可数。
作为日游神，他不敢再站在太阳之下，沐浴日光之中。
“我，好怕...”
“窥日之时，再也无法窥见看似腾飞可达，却又远在天边的仙宫...”
“我害怕，有朝一日窥日之时，看见窥日真君的尸首落在大日之上。”
伏藏呢喃道：“我，害怕了，我只敢夜间出来，狩猎夜游神壮大自己，维持着可笑的日月均衡。”
“我...是肮脏的仙人，是受污染的日游神。”
“是...最后一位死去的日游神。”
伏藏缓缓站起身，抱拳对着陈凡深深鞠躬拜谢。
他虽依旧在月光之下腐朽，但是气势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日游神，就是日游神。
纵使没有仙人册封，日游神依旧会抬头望天，行走在耀眼之下。
“今日多谢道首提点，伏藏昔年被迷惘遮蔽，如今...悟道了。”
陈凡摆手，“别谢我，想要赎罪也找我，被狩猎的毕竟是夜游神。”
陈凡心中腹诽，虽然他也杀了不少夜游神，但是没办法，那夜游神真是一根筋。
不杀怕了真是不行。
这样说，他还暗中促使了日月均衡？
“走了。”
陈凡看了眼月色，感慨道：“都这么晚了，不知道傅老板来没来...”
陈凡摇头，他不是关心傅老板，他是关心傅老板的安危！
客户的人身安全，他得保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