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陈凡略带调侃的话语一说出来，就自我否决了。
之前他还没有察觉，这手记有什么不同。
但是在吸收了七情道之后，他甚至能够感觉出，这份无字的手记...带有情绪。
“陈哥哥？什么不对？”白妙芙见到陈凡这么大的反应，也是有些惊讶。
“这东西...不是手记，或者说也算是手记，却是个另类的手记。”
陈凡利用道力将手中的这本手记，抛向了半空停住。
“这手记是无字的，因为是记录者根本没有书写，而是开辟了灵虚界。”
手记开始随着陈凡的说话，开始自动翻阅。
“灵虚界！”
白妙芙跟阿娇都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自我翻阅的手记。
随着手记的翻阅，最开始手记展现出白光，紧接着出现的便是一扇门户。
一扇充满了古色古香的门户，门户展开向众人发出了无声的邀请。
“陈哥哥好厉害！”白妙芙小嘴微张，激动说道。
“这无字手记居然是灵虚界，我完全没想到呢！”
陈凡轻笑了下，若非是他得到了七情道，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细微的察觉出来。
这手记之中，居然带着情绪，而什么情况才会出现死物带有情绪？
要么就是有厉鬼附着，要么就是有人利用道法上身。
而这两种情况是逃不出陈凡的探查，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手记并非是简单的文字记录，而是灵虚界。
“走吧，进去看看这灵虚界之中，都记载着什么。”
陈凡率先迈步走进门户，门户中的场景瞬间转变。
四周的风景跟他熟悉的昆仑有着细微的差别，千百年来有活人在昆仑之中生活，千年前后双方有误差也是正常的。
“哇...这里！好壮观！”
走进来的白妙芙，看着白雪皑皑的昆仑，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撼。
有些风景虽然能够通过文字表达，但是当真正去看的时候，才会发现再优美的文字，也比不过短短一刹的惊鸿一瞥。
“这里，难道就是昆仑吗？”
阿娇踩着雪，一蹦一跳的望着四周。
陈凡没有回答，而是面前逐渐出现了人像。
...
一对年幼的孩子，互相搀扶着走到了昆仑山脚。
他们身上就穿着单薄的麻衣，男孩脸色已然被冻得发青，嘴唇发紫。
“妹妹...上山，上山找到仙人就好了。”
“就不会挨饿，就不会受冻了。”
年幼的女孩冻得发颤，可仍是颤抖的摇了摇头。
“大哥，一起去，一起上山，老神仙慈悲，肯定会一起收下我们的。”
男孩从怀里掏出了块石头，递给了女孩，冷得脸色发紫的他艰难的摇了摇头。
“石头，石头只有这一块。”
男孩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结巴，显然饥寒交迫之下，他能够坚持走到这里，就已经是奇迹了。
“老仙人要的石头，就只有这一块，他要收徒也只会收一人。”
“妹妹，答应哥...活下去，哥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这一切...都是兄长的错。”
有的时候生命很顽强，就算是鏖战百日依旧有人能够屹立战场。
可有的时候，生命也很脆弱，只是一道寒风就能够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男孩低垂着眉宇，他的眼神里没有感情，只有坦然面对死亡的豁达还有一丝丝欣慰。
他拿出来的那块石头，至少能够让妹妹以后过上神仙日子。
不用再跟着他受冻，不用再跟着他挨饿，不必再东躲西躲...
或许妹妹以后还是能够上天入地的神仙...
“哗啦...”
只是突然传来的温热，让男孩面容呆滞。
鲜红的血沾染了他的头，他僵硬的抬起脑袋才发现，女孩已然是握着那块石头自尽...
男孩没有看见，可是作为旁观者的陈凡等人却明明白白的看见。
在男孩坦然迎接死亡的时候，身为妹妹的女孩又岂有独活的打算？
悲苦的寒风仿佛在诉说着女孩无法说出的遗言。
是有着男孩的支撑，女孩才能够走到昆仑山脚...
“若往后没有兄长，我岂会苟活...”
陈凡看着眼前的一幕，表情没有变动。
白妙芙跟阿娇却是看着看着，就愈发看不下去了，甚至是眼眶都红了，都压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陈哥哥...这就是千年以前的景色吗？”白妙芙呢喃道。
“是。”
陈凡淡淡道：“千年前有天灾人祸，为了活命求神拜佛，自我的努力是无用的。”
“修士只求成仙，皇朝只求皇道气运稳固。”
“仙人...当杀。”
按照天道会的说法，是因为仙门开启，仙人镇守这世间，才能够让这世间没有灾祸发生。
可在陈凡看来，仙人跟他所厌恶的天道五行并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仙人有用，那又岂会纵容这等悲剧的发生？
“我能够做到，就是在这千年之后，能够少发生点这些狗屁事情。”
陈凡说完，再次看向了眼前没有停歇出现的景色。
男孩将女孩背到了昆仑山门，他的眼神已然没了之前的灵气，有的只是死寂。
景色开始变换，男孩长成了少年，唯一不变的是那已然定格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