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悯人跪倒对着姚青磕头，然后又对着陈凡磕了三个。
“是！是！我说实话...”
章悯人嘴上说着要说实话，但临到嘴边却是支支吾吾，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双拳紧握，重得指甲都陷入到了掌心，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有个暴脾气的长老，直接就忍不了了。
“说啊！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我们这么多长老，并且山主还在，不管是谁谋害了老高，我们必然将其绳之以法！”
“难道你还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我们昆仑解决不了的人？！”
姚青此刻也是开口帮腔道：“不错！死的人是你师父，你还有什么要瞒的吗？”
“说吧。”陈凡淡笑了声。
四周的窃窃私语，长老们有愤怒有悲伤也有嫌弃的眼神，都是落在章悯人的身上。
他嘴里发出作呕般的吼叫声，持续了一会，已然崩溃的他大喊道。
“是我！是我杀了师父啊！”
声嘶力竭的嘶吼声，让众人都是目瞪口呆，那暴脾气的长老，甚至是直接来到了章悯人的身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将他硬生生的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杀了老高？！”
眼见着这长老，直接要将其脖子都掐断，姚青立马上前阻止。
“冷静点，先听章悯人怎么说。”
姚青命令这长老，将章悯人放下，这长老也是有脾气，直接硬生生将章悯人砸在地上。
这一砸，就算是不运用道力，也是让章悯人直接吐出了口浓血，显然是脏器已然受损。
“没事，你说吧。”姚青柔和一笑，抬手一记道法打在章悯人的身上。
章悯人立马不觉得疼痛，不觉得恶心，只有冷漠，仿佛刚才那悲痛欲绝的人已经不是他了一般。
让人强行冷静的道法，不是清心诀，而是定心咒。
这两者看似都是让人冷静下来，但陈凡可是知道其中的区别。
清心诀的让人冷静，不是强制性的，就相当于是柔性的安抚，是没有副作用的。
而定心咒，就是直接让其不知道恐惧，心中没有波澜，但定心咒的副作用，就是事后让人情绪变得更加癫狂，甚至变得冷漠没有人心。
这其中的明显差距，让后者使用率很低，通常用在拷问上。
由于现在是特殊情况，在场有几位有意见的长老，此刻也是闭上了嘴。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凡淡淡道。
章悯人看了陈凡一眼，又看了姚青一眼。
他低垂着眼眸，就算是定心咒也无法掩盖他心中的悲哀。
“我杀了...我的师父高程。”
这句话一出，满场都是‘畜生’、‘禽兽’之类的怒骂。
章悯人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威胁我的。”
“有人威胁我，如果我不杀了我师父，就下山杀了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我的妹妹...”
“我没办法，我只能照做，我去找到了师父，我告诉了他这一切。”
“师父...”
章悯人面无表情的说着，眼角滑落的不是泪，而是血。
悲痛到极点时，从眼睛里流出来的，就不再是泪了。
“让我杀了他，他说了...他很失望，说让我杀了他，好去陪伴埋葬于天山的妻子。”
“师父...是个好师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章悯人说完这句话，便是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整个大殿之中，都是陷入了沉默，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愤怒！
“是谁！是谁敢威胁我昆仑弟子！”
“此等恶事，究竟是什么畜生才能做出来？！”
“啊！我昆仑长老！我昆仑弟子啊！”
那暴躁的长老看见现在的章悯人，眼神中有些愧疚。
“是谁...是谁威胁你，让你杀了老高？”
有些长老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淡漠的陈凡身上。
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没有任何同理心的模样，让在场的长老们，都是心生了怨念。
就算是没有证据，他们都认为威胁章悯人杀高程是，毋庸置疑就是陈凡！
章悯人此刻，对着陈凡猛然跪下。
更多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陈凡身上。
“你为何跪我？”陈凡淡淡道。
章悯人面无表情的擦干眼角血泪，对着陈凡磕了三个响头。
“请...”
“道首替我，替昆仑！主持公道！”
章悯人的声音再次颤动，“曾经您为了一人，杀昆仑千人！”
“为了被诬告的昆仑弟子，杀上昆仑！杀破昆仑那些肮脏的毒瘤！”
“今日，我求您...再杀昆仑一人！”
“杀！昆仑之害！”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陈凡站起身，背负着双手。
陈凡看了章悯人片刻，淡然道：“杀谁。”
“昆仑...山主！”
章悯人对着陈凡拱手，“姚青！”
“混账！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暴躁长老当即指着章悯人咆哮！
这威胁章悯人弑师的人，他想过很多人，但唯独没有想过，现在已然成为昆仑山主的姚青！
章悯人没有理会这暴躁长老，而是再次对着陈凡重重磕头！
磕得血肉模糊！
“求...道首！”
“帮昆仑主持公道！若是不听，那便再杀个血流成河！”
“请道首应允！请道首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