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缓缓转身，饶有趣味的看向壁龛中的诡异雕像。
十个诡异雕像颤抖，龟裂纹遍布表面，随后猛然破碎。
瘟神雕像碎成了渣滓。
“邪修就是邪修，胆子小。”
陈凡微微摇头，“这就逃了？真是有什么邪神，就有什么信徒啊。”
梁鸿逃了，这瘟神也逃了。
瘟神附着雕像，算是通过香火气降临，对方破碎雕像逃走，倒是没什么好办法去抓。
但是梁鸿就不同了，就算他是邪修，但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要找到见过一面的人，对陈凡来说很简单，更何况他还有梁鸿的半数阴气。
“这邪修，感觉蠢蠢的。”
陈凡呢喃着，抬起左手，掌心的阴气漩涡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线。
“找到你了。”
...
深夜的青城，除开不夜街之外，一切都仿若被黑暗笼罩，唯独高楼上有着依稀灯火。
满头白发的梁鸿，在高楼间穿梭的速度，比起动作片里的人还要快速、干净。
“咳咳！”
梁鸿咳出了口鲜血，抬手毫不在意的擦去。
他没有时间去在意了，现在他得逃出青城！
再不济，那就是得逃出大夏！
“为什么会被陈凡发现，有着老祖宗的庇护，我处在霉运的中心，无福缘之地，本不该被注意到！”
梁鸿想不通，按照风水师下意识的趋吉避凶，他本不该被发现，或者不该这么早被发现。
他偃旗息鼓，鬼幽门遁入阴影，除开杀了那日游神之外，他根本就没有再出手了！
陈凡绝对不会为了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日游神，去破案、去寻敌、去报仇。
“还好，还好...能逃出青城！”
梁鸿看着贯穿青城的江河，遁入江河之中往下游，就能够前往香江，再从香江离开大夏。
陈凡难道还会追他，追得离开大夏？
那他只能说，陈凡太持之以恒了。
只是下一秒，梁鸿皱眉冷不丁的出现了心悸感。
他下意识抬起手，发现掌心出现了条难以窥见的细线。
“寻根溯源...”
“我那半数被吞噬的阴气！”
梁鸿惊呼了声面容呆滞，紧接着他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谋算数十年，崩塌不过朝夕！”
“悲！叹！”
“哈哈哈！我只是为了求存，只是为了求存罢了！”
一道风刮过，陈凡的身影随之浮现。
天地易位，消耗的道力虽然多，但是效果却是好得过分。
“求存，为了杀人谋得的求存，不能称之为求存。”
陈凡淡淡道：“只是你贪罢了，你贪命。”
“住嘴！我不是贪命！我只是想要多活一阵！”梁鸿怒吼。
“有区别吗？”
陈凡微微摇头，“数十年，你炼制了多少赊命丹，一枚又一枚的赊命丹，又延缓了你多久的寿元？”
梁鸿顿了下，没有反驳，只是冷冰冰的盯着陈凡。
他认为他没有错，谈论生死谁都可以，甚至站直了腰板，要直面死亡都可以。
但在真正感受到死亡侵蚀的时候，他怕了，他很害怕！
这跟别人所说，死了不过长长的睡一觉，甚至是解脱完全不同！
那是人身体、灵魂都会为之颤抖的恐惧。
“我算算，一枚赊命丹，大概能够延缓你三到五年的寿元。”
陈凡淡淡道：“而炼制一枚赊命丹，需要的生机可不少，至少得杀个十数人吧？”
“十多个人，换你三到五年的命...真是糟蹋了。”
“而且到现在，一枚赊命丹能够延缓你多久的寿元？三天？十天？还是几个月？”
梁鸿顿了半晌，沉声道：“不足半月。”
他服用了不下百枚赊命丹，可是延续的寿元越来越少，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他，想要炼制更精纯的赊命丹，用日游神炼制的赊命丹。
“你就没想过，你补充的寿元都去哪儿了？”陈凡轻笑。
梁鸿眼神暗淡，沉声道：“想过，百枚赊命丹，足以将一个早夭之相的孩童，养成百岁老人。”
更何况他？
他就算损了阴德，能减他几年的寿元？
他的寿元去哪儿了，他自己知道。
“瘟神...自称是遗留在世间的仙人，它创下了鬼幽门。”
梁鸿摇了摇头，呢喃道:“他是我的老祖宗，并不是亲的，但是它曾经在我落魄时出现，带领我走出困境。”
“我欠他一条命，可我也想活着...杀人，炼丹，由此反复...咳咳！”
“道首，对我而言，我无错！”
“老祖宗更无错！”
梁鸿的表情逐渐偏执，他狂笑道：“陈道首！我不负自身，不负老祖！”
“管他世间如何，管他对错如何！我问心无愧便是！”
陈凡眼神平淡，唇齿微张，“真是荒谬...”
“道首，有本事便来斩我，斩了老祖宗！”
梁鸿仰天狂笑，“灭了我们，还会有更多邪修，你杀不完！杀不完！”
此刻的梁鸿，已经疯了，陈凡知道当他点明寿元流逝的时候，梁鸿就疯了。
明明梁鸿自己都知道这一点，但无人点破，那他就会自主的去忽略。
而当点明的那一刻，梁鸿就再也无所畏惧了。
“杀！杀！杀！”
“杀得这天地变色，杀得大夏对鬼幽门闻风丧胆！”
“老祖宗会以仙人的姿态，重临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