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勇的眼眶有些红,年少的时候他就没了妈妈,他最开始并不知道为什么。
父亲也是每日每夜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十几岁的时候变得厌学、叛逆。
他因为打架斗殴,更是被关了几次,终于有一次他跟父亲吵了一架,他摔门离去。
直到隔了几个月,他实在是没钱才撬门回家,想要偷拿点钱勉强生活。
但是钱没找到,却是找到了个日记本,从此之后宋勇变了。
他将黄毛重新染黑,断了其他混子的联系,开始重新学习,开始扶持父亲的想法。
宋勇不傻,他知道宋老院子之所以不想告诉他,就是因为他不想...后代也重蹈覆辙。
一代人的麻烦,就该在一代人中终结。
“陈,陈先生。”
宋勇沉声道:“以前我看见这本子,能够感受到的只是绝望。”
“所以我会承接父亲的责任,你这么年轻要去落山县,我不会劝阻你。”
“不过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有什么嘱托,我会尽力满足的。”
陈凡轻笑了声,这还开始让他留遗言了吗?
这宋勇对他是多么没有信心?
不过宋勇也是好心,陈凡也就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尽量活着。”宋老院长对着陈凡颔首。
“会活着回来的。”陈凡点头,然后对着薛晨阳使了个眼色。
薛晨阳机灵,当然他若是不机灵,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薛晨阳立马接过宋勇手里的档案,随后跟上了陈凡离开的步伐。
宋勇看着二人离去的步伐,嘴角流露出了抹笑意。
“会...他们会回来吧。”
“他们肯定会回来的,他们跟唐澜汐一样年轻。”
宋老院长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老旧昏黄灯光的办公室走去。
...
陈凡往外走,对着老保安颔首后,随后老保安就打开了闸门,放二人离开。
“你们这是去哪儿?”老保安好奇问道。
“落山县。”
陈凡随口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老保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沉声道:“你真要去?那地方有多危险,难道你不知道?”
“难道危险就不去了吗?”
陈凡淡笑了声,“我从来不会坐以待毙,更何况这精怪对我来说,并不算危险。”
老保安顿了下,索性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觉得以后精神病院或许又得加床位了...
“陈先生请上车。”
薛晨阳小跑着,先拉开专车的副驾驶,将宋勇给的文档放好后,便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给陈凡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凡坦然的坐在后座,既然薛晨阳要讨好,那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陈先生...”薛晨阳坐在驾驶座里,对着陈凡露出笑意,只是才开口就被陈凡打断。
“你真想跟我去落山县?”
陈凡沉声道:“进入落山县后,你大概会有八成的概率会死,你印堂发黑、血气冲天。”
“想要避开这血光之灾,就是远离我,远离风水界。”
拉人学习风水,对陈凡来说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他不想要别人进入残酷的风水界,但风水界却又需要人来维护。
老一辈的风水相师,情绪、情感都是被压抑着,从今天做的测试陈凡就能够看出来。
他们的热情已经被理智掌控,经典的电车问题,他们能够毫不犹豫的牺牲少数。
纵使他们的做法是最优解,但陈凡要的解法并非如此。
年轻一辈的风水相师们,有着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下无辜者的热情、狂妄与期盼。
在陈凡眼中这种行为很傻,他自己做不出来,因为他也是失去热枕的风水相师之一。
每当见到薛晨阳这类,充满了希望和未来的风水相师,陈凡才会觉得在风水路上,他的选择没有错。
可是拉薛晨阳入伙,成为风水相师却又让陈凡内心生起了负罪感。
唉...都怪夏春山,见到了不少人的一生,他内心封闭的感情阀门都在松动。
以前他做这种事情,可没有什么负罪感啊。
“陈先生,我一直以来都对风水感兴趣,我期待见证这奇异的世界。”
“但...驱使我前进的不仅仅只是好奇。”
薛晨阳看着前方,淡笑道:“我见到了同僚死在我的眼前,看见在邪修厉鬼面前的我,有多么无能为力。”
“甚至我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去忘记,风水相师也需要我们的配合。”
“我也知道,风水界之中的肮脏勾当,可我认为只要有人去做,那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先从风水界开始改变,然后再改变这个世界!”
薛晨阳嘴角扬起了灿烂的笑意,有点傻,更是单纯得可怕。
“哈...哈哈!”陈凡忍不住笑出了声。
薛晨阳愣了下,随后也是跟着陈凡笑了起来。
蠢!除开周恒,陈凡真的很少见到,有人能够蠢得这么单纯!
不过风水界...缺的就是这单纯的一腔热血。
“好。”
陈凡笑完,看着薛晨阳淡然道:“那你可以申请转入上京特调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特调局的人。”
薛晨阳眼神兴奋,立马对着陈凡激动道:“是!薛晨阳尊令!陈局...”
“不,叫道首。”陈凡轻轻摇头:“在特调局中叫我道首。”
“是!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