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修竹望着祠堂内供奉的数十个灵位牌匾,默默闭上了眼。
他呢喃道:“我当时绝望了,我在外求学知道世间万物可以改变。”
“但唯一难变的,就是人心,一旦染上恶念,那再想要改变,就是难如登天。”
“可当我走进祠堂后,我发现我恐惧的内心,开始变得平静。”
费修竹睁开眼,缓步走向了一个灵位。
灵位上刻着两个字。
费仲。
“我看见了,我的先祖费仲。”
费修竹沉声道:“我看见了他在我的眼前,告诉了我一切。”
“伥鬼控制人心,唯有坚定本心,伥鬼自除。”
“我这才知道在风水相师的眼中,人心...依然是可以被更改的。”
“所以我修炼了先祖留下来的清心决,对着每个人颂唱清心决并且宣扬祖训。”
费修竹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沉声一字一顿道:“伥鬼,可以是地山村的危难,但不能成为一个地区,一个家国的危难。”
陈凡长叹了声,他不知道费修竹的牺牲,到底该如何评价。
伥鬼若是没有地山村,没有一任又一任村子颂唱清心决。
在以前风水相师都是各自为战的时候,青城必然会因为伥鬼的危害,发生各种恶劣事件。
厉鬼除非是小红那般,达到了超越天师的实力,否则想要一次性杀很多人,是很难办到的。
但是伥鬼不同,伥鬼影响的是人心,是来自人性最纯粹的恶。
人的恶被激发,那遭殃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人了。
甚至比城北的事件,造成的更加恶劣。
对于青城,地山村的人有功,甚至是大功。
但是对地山村的人,费修竹有罪,他限制了地山村的人自由,限制了他们的思想,让他们终生只能待在小村里,不能有丝毫的向往。
“伥鬼很强,并且无法根除,只能灭杀。”
费修竹那仿若黑铁般的身躯,慢慢勾了下去,他在对着陈凡下跪。
“还请陈大师,去外请天师出手!”
“解我地山村之患!”
陈凡嘴角勾起,没有搀扶费修竹起身,他只是饶有趣味的问道。
“费村长,你这是不相信我能解决啊。”
“这...”
费修竹低头咂舌,这...还真不相信。
陈凡虽然看起来很可靠,但是太年轻了。
年轻得让人不敢相信。
费仲先祖出现在他面前的形象,那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否则费修竹也不会在第一眼,就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真正的风水相师。
真的伥鬼,真的有仙人...
“罢了。”
陈凡摆摆手,淡然道:“我也不在意你是否相信,现在青城的天师就只有一位,还是新晋天师。”
“让他来对付这存在...”
陈凡说着,突然双目一凝,他随即好奇问道:“这伥鬼,据你所知被封印多少年了?”
“额...”
费修竹被陈凡的话锋一转弄得迟疑了下,但还是诚恳的表示道。
“五百年。”
“五百年前,伥鬼就在地山村出现,是第三任村长,找了高人来将它封印。”
“也就是在那时候,第一任村长死了。”
费修竹思索了下,补充道:“后来,到了第五任村长费仲,他遇见了游历而来的风水相师,拜其为师学了风水绝学。”
“费仲先祖就给了祠堂,施加了道法,每每进入祠堂内,都会觉得内心安宁。”
费修竹双手合十,再次对着先祖灵位,恭敬的跪拜。
陈凡好奇问道:“那费村长,你是第几任村长?”
“第十任了。”费修竹叹道:“现在伥鬼带来的影响猖獗,就连清心决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十任,五百年...也就是说,这些村长都不咋长寿啊,一个人只当了五十年村长。
不过也对,以前的日子兵荒马乱,吃不饱穿不暖...
陈凡的思绪停顿,之前他观察过地山村的风水,是佃字型。
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只要稳固一方,推广农耕,也是饿不死的。
所以地山村村长的更新换代,在这个情况下,显得有点快了啊。
就算是有伥鬼,那也是被压制到了一定程度...
在稳定的风水中,一切的发展都会有迹可循,按照规律来进行。
所以到了现在,村长该是第七任或者第八任才正常。
陈凡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却有些说不出来。
“这伥鬼,你可曾看见?”陈凡再次问道。
费修竹没有隐瞒,颔首道:“自然是见过的,伥鬼可怖...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心生胆颤。”
“不仅仅是我,就连其他的人,也都见过伥鬼。”
“但是其他人却丝毫不怕伥鬼...唉!这也是悲哀啊。”
费修竹摇头,不禁感叹了句。
“礼崩乐坏,贪婪成了主流...那什么才是恶呢?”
陈凡眉头微皱,不对。
更不对了。
伥鬼是恶的根源,但它本身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面对同等的风水相师,伥鬼连反杀的概率都没有。
但...这伥鬼却是时常出现在人的面前。
并且不仅仅是出现在人的面前,甚至就连无人机的航拍,都要去凑个热闹。
就仿佛是在炫耀,或者是...故意吸引注意!
陈凡眼神一震,他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