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在撕裂，如同一块完整的拼图落在地上，砸得支离破碎。
陈凡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只是拿出了手机，看着周恒发给他的消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如果...如果他没有休息，是不是周恒就不会死了？
明明之前周恒都已经传来消息了，告诉了他现在上京的情况，只是陈凡并没有太过在意。
认为上京道门如此多，算是大夏之中风水相师综合实力最强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呢？
但...如果他早一点呢？
是不是周恒就不会死了...
破碎的画面，在此刻再次重组。
重组的画面充满了血腥，充满了怒骂和哀嚎。
“不！别杀了！别杀了！”
“求求你别杀了！”
“陈凡，我们尊你为道首还不行吗！”
周恒看着身边的师兄弟，在朝着陈凡求情，他也是双目愤怒的看着陈凡，只是看着看着，他便是低垂下了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如果我有陈凡这么强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实现梦想了？”
在周恒的视野里，陈凡杀完一定的人之后，便是转身离开。
他走上前，在道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开始收敛被陈凡斩杀的人的尸首。
周恒嘴里念着往生咒，他为这些人祈福，为他们能够转世投胎，有个好去处。
只是下一秒，周恒发愣：“魂魄...没了？”
“为什么？陈凡杀人为什么连别人的魂魄，都要灭杀？”
周恒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不明白陈凡为何杀了人，还要灭除对方的魂魄？
明明就算是风水相师，灭了对方的肉身之后，魂魄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了。
但是下一秒，正在收尸的他便是愣了下。
“这...这是...”
周恒从中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并且他不是傻子，他知道照片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事情，是面前的师兄所做。
一眼望去，周恒看见了...
看见死在陈凡手中的人，都跟这师兄有着一些渊源。
周恒面容呆滞，他下意识喃喃道：“陈凡...陈凡是在...除恶？”
“除正道之恶？”
周恒摇了摇头，他没有认定自己的发现，而是开始自己收集线索，开始找寻陈凡所杀那些人所做的恶事。
人活着，有些事情很难查清，但是人死了，那事情就像是浮现出了水面。
周恒认定了，他所在的道门，并非是永远光明，永远正派的。
他内心的失望，在此刻占领了内心，他选择了离开道门，来到上京，来到陈凡面前。
“恭贺陈凡为道首...”
“恭贺陈道首...”
稀稀拉拉的庆贺声中，没有几个人是真心的。
站在众人面前的陈凡并不在意他们是否真心，大家都心知肚明，尊敬展露于表就行。
“按照管理，道首需要代言人...”
“这代言人的实力，必然不能低啊。”有人开口。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干笑道：“我的实力低微，我必然不行啊。”
“是吗？道兄都这般自谦，哪儿像我是真的不行啊。”
“我可配不上道首代言人这样的称呼！”
周恒皱眉，他虽然实力低微，但是却知道以往的道首的代言人，那都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当。
但是轮到陈凡，这道首代言人的身份，却是成了烫手山芋。
众人看向陈凡的目光，就像陈凡是个灾星，是个邪修！
可是陈凡...是个好人。
“陈...陈道首！”
周恒有些忐忑的站出来：“你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当这道首代言人！”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先是诧异，随后是惊讶，然后便是讥讽。
时常被道门师兄弟嘲笑的周恒，很明白这眼神。
最开始的诧异，是震撼居然有人站出来，当这道首代言人。
之后的讥讽，就是看见他不过是个四品风水相师，就是认为他是为了抱大腿，为了讨好陈凡得到好处。
但周恒深深知道，陈凡就是好人，一个真正做好事的人，只是手段显得十分极端。
“你真愿意当我的代言人？”
就连陈凡，看向周恒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难以理解的打趣。
“嗯！”周恒坚定点头。
“你不怕我杀了你？”
陈凡不由得笑了声。
“我知道，陈道首你杀的都是恶人，你杀的都是败坏的正道。”
面对周恒的话，陈凡有些惊讶，其他的人眼神，恨不得将周恒给吞了。
“你放什么狗屁！”
“哪儿来的小道，竟然敢说这种话！”
“难道我们死的人，都是道德败坏不成？这人必定是陈凡的爪牙！”
“...”
周围人的喧嚣，被陈凡给忽略，他只是看着周恒，好奇问道：“你是想要跟我杀邪修？”
“杀了这世界的邪修，还天地朗朗乾坤？”陈凡挑眉。
“我不想要杀了所有邪修，我只是希望能够看见，大夏再也不会诞生邪修。”
周恒摇头：“我只是希望，这世界能够少一些人，遭受邪修、厉鬼所带来的苦难。”
周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都在忐忑，他在害怕，害怕陈凡会拒绝他。
因为他说的话太过理想化，也太过白痴了。
陈凡勾起嘴角，话语很平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