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我还是觉得你慎重,军属的工作本就不好安置,贺营长也是费了心思的。”
“真累了,我甚至觉得我选错了工作。”
所长见她心意已决,就收下了,“我替你交上去,真是可惜了。”
从所长办公室走出来,陈诗雅就凑过来问:“秋月,听说你要辞职?”
“嗯。”
“为什么呀?”
“累了,我又怀孕了,所以想休息了。”
陈诗雅又变成了知心大姐姐,“那就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啊。”
“谢谢。”
凌秋月开始收拾私人物品,一抬头,许念念倚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凌秋月,别拿怀孕当幌子,是行医不力受处分,干不下去了吧?”
凌秋月见过蠢的,就没见过许念念这么蠢的,她妈知道吗?
“许念念,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闭嘴了。”
许念念,“你什么意思啊?”
“回去问问你妈。”
凌秋月收拾了私人物品,走了。
许念念问所长,“凌秋月是什么意思?”
所长都要让她蠢哭了,“我跟凌秋月是一个意思,回去问问你妈。”
要不是看在许参谋长的面子上,贺东霆会这么算了吗?
所长判断错了,一贺东霆没打算算了,二许参谋长的面子与他何干?
年底了,首长下各个营部视察。
林师长指名贺东霆陪同。
两人的相识始于贺东霆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林师长还是营长。
刚到训练场,林师长就注意到了贺东霆。
作为新兵,贺东霆训练格外刻苦,一招一式都充满了拼劲,新兵连连长让他在队伍前面做示范。
林师长对他印象深刻。
有潜力的兵做事认真的兵,谁不喜欢啊?林师长时常对他加以指点。
如今多年过去,贺东霆已经成长为出色的军官,林师长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骄傲。
视察过程中,林师长和贺东霆交流着部队的情况,从训练到生活,两人都聊得十分深入。
林师长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要当爸爸了?”
贺东霆笑着点点头,“是。”
林师长,“贺营长,你娶这媳妇可真是赚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怀了孩子,医术又好,真成了全才了。”
贺东霆笑容微敛,“首长别夸她了,她就是好学,不过,她已经不是卫生员了,打算辞了。”
林师长很是不解,“为什么呀?她那么有能力。上一次是委屈她了,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还她公道了吗?”
贺东霆呵了一声,“是还公道了,就是撤销处分,让她回去上班。这好比有一个人正在救人,另一个人不问青红皂白冲上来把人打一顿,诬陷她在害人。
然后把救人的人给了处分,领导介入调查,发现冤枉了这个人,于是撤回处分,对受害人说:自个去治伤吧,治好之后继续保持平常心,治病救人?”
林师长拍了拍贺东霆的肩膀,“我不知道,详细说说。”
贺东霆就把处理结果说了一遍。
林师长是个直脾气,气的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稀泥和的真专业。
我的兵不能被人这么欺负,军嫂更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
晚上,凌秋月躺在贺东霆的怀里,不说话。
“怎么?不高兴?”
“嗯,我去收拾东西,许念念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别搭理她,不学无术,自我感觉良好,这种人要不是有个好爹,就是混吃等死的。”
二十多岁了,还没有是非观念,还没立起来,还在消费老子。
“就冲许念念的做派,我不能这么离开,我要追究韩厉红的责任。”
“我已经跟林师长说过了,之前我还整理了一份材料递交了院长。”
凌秋月爬了起来,拢了一下头发,“你没跟我说过,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啊?”
凌秋月不是忍气吞声的人,能让她忍气吞声,就是怕影响贺东霆。
他受了那么多的伤,吃过那么多的苦,走到今天很不容易。
“我的前程我自己争取,要是靠忍气吞声,靠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争取,这样的前程不要也罢。”
他也不屑和这样的人为伍。
凌秋月搂紧了男人,“要是因此牵连到了你,不用担心,以后我养你。”
凌秋月有这个自信,将来能迈入中产阶级,养男人和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我有后路了,我还怕什么?”
……
许志坚的脸色很难看。
韩厉红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茶,“谁又得罪你了?工作上的情绪不要带到家里来,这不是你一直提倡的吗?”
许志坚冷冷地问:“你做的事,道过歉了吗?”
“我为什么道歉?凌秋月是你什么人?你处处为她说话?我是你老婆,念念是你女儿,你不护着我们,你净护着外人。”
“少强词夺理了,告诉你,这件事林师长都知道了,贺东霆的检举材料已经到院长那里了,我就问你还能嘴硬多久?”
许志坚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自己这个妻子本事够大,胆量也够大。
给贺东霆和凌秋月在结婚申请上使绊子,还打着他的旗号。
结婚这么多年,只知道她强势,却没想到她这么没原则。
韩厉红很是不满,“这件事都了了,检查我都写了,凌秋月也可以上班了,她还想怎样?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问别人之前先问问自己,受害者是谁?你对受害者有什么表示吗?你对受害者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你道过歉吗?”
韩厉红就是不想给凌秋月道歉,一个卫生员而已。
她不过是行使了一点小权力。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她不就是个小小的卫生员,能有多大影响。”韩厉红依旧嘴硬。
许志坚气的脸色铁青,手指着女人,“你太不可理喻了!凌秋月是为部队做过贡献的人,你却因为一己私利去打压她,现在事情闹大了,你还不知悔改。”
韩厉红也火了,“你别以为拿林师长和贺东霆压我,我就怕了,林师长光正事不够忙的,能管这破事?”
许志坚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讲道理,“你要是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会把这件事如实上报,让组织来评判。”
许志坚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分房睡已经好几年了。
韩厉红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慌了,要不就去道个歉?
歉不是白道的,她也不会对凌秋月有什么改观,低头是形势所迫。
今天是农历小年,张慧兰带着女儿包饺子。
贺东霆自觉拿起擀面杖。
“这是女人该干的活,不用你。”
张慧兰还按照老一辈教育孩子,男孩不能下厨房不能做家务。
“妈,男女平等,家是两个人的,家务就得两个人做,你这思想都落后了。”
凌秋月把狗蛋喊过来,把擀面杖塞给他,“不会就得学,我就看中你姐夫会做家务,这是加分项。”